第十二章：不以言功
經過山南道的賑災事件后，整個朝堂都知道了太子的存在。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頓時，無數朝中官吏，紛紛派人拜訪東宮，各類禮物更是成堆的不斷往東宮送去，希望提前和太子有所交好。但很可惜，太子殿下直接命令六率嚴防嘉福門和玄德門，壓根不理會他們。
最後，眾人無奈之下，把這些東西送到了李二陛下哪裏，以李承乾為朝廷立功為由，希望李二陛下能夠替他們在太子哪裏博取一下關注。李二陛下呢，見此則是篩選了一番，部分人的沒收下，部分人的收下后令人送往了東宮。
李二陛下很清楚這群人的打算，太子的能力已經展現出來了，都想巴結。同時，李承乾還是秉承不與朝中大臣有過多來往的原則，不予以理會。目的，李世民早知道了。但，李世民有意讓李承乾參政，這樣也給兩父子交流的機會增加，有利於倆父子之間隔閡的消磨。才有了李二陛下為李承乾斟酌送禮之人，區分對待的事情。
李承乾，自然也明白了李二陛下的意思，索性也收下了。隨後，令人為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還有後宮各個妃子們，送去了一些常樂齋的特有佳肴。
東宮麗正殿內，今天是房玄齡負責教導太子，所以兩人都在東宮。不過，按理說教學應該在崇文殿，但兩人目前卻在麗正殿，很明顯兩人壓根沒有上課。這也不是房玄齡的問題，而是因為房玄齡和杜如晦都知道，沒有什麼可以教導李承乾的了。
所以，平日裏幾乎都是聚在一起聊聊天，告訴李承乾一些處理政務的心得和該注意的事項。除卻李靖外，教導李承乾武藝與統軍學識外，他們也不可能教李承乾那些聖賢書。廢話，他們都是實打實的實用派，那會和你之乎者也？
“哎呀...殿下啊，您啊..把咱們整個朝堂都給算計了幾次，偏偏現在知道實情的也就陛下和我們幾個。嘖嘖...前途可期啊！”
“房伯伯說笑了，承乾不過是身在其位，當謀其政罷了。若是承乾並非太子之尊，說句大不敬的話...我自悠閑家中樂，那管它洪水滔天？”
“哈哈哈...殿下的這種性格，老臣喜歡！”
貞觀二年的上半年也就這麼過去了，下半年倒是有一件事情引得大家都注意了。乙毗咄陸向西攻打康居國，途經米國，順便將其吞併。在消滅米國之時俘獲了不少俘虜，但乙毗咄陸卻不分賞給他的部下，於是他的部將泥熟啜擅自搶了一些戰利品，乙毗咄陸大怒，下令將泥熟啜斬首示眾，結果他的部下人人心懷不滿。
後來，泥熟啜的部將胡祿屋襲擊乙毗咄陸，乙毗咄陸的部下紛紛逃散，乙毗咄陸退守白水胡城。這時，弩失畢各部落及乙毗咄陸部下的屋利啜等人派使節到大唐，請求廢除乙毗咄陸，重新冊立一個可汗。唐太宗派使節帶着璽書，冊立莫賀咄的兒子為乙毗射匱可汗。乙毗射匱即位后，禮待並釋放了乙毗咄陸所扣留的唐朝使者，並親率部隊進攻乙毗咄陸所在的白水胡城。乙毗咄陸出兵迎擊，將乙毗射匱打得大敗。乙毗咄陸得勝之後，派人去招降他的舊部，他的舊部都說：“即使我們一千人戰死，只有一人活着，也不會再跟從你了。（原文是這麼說的：使我千人戰死，一人獨存，亦不汝從！）”乙毗咄陸知到自己已經不為眾人所擁護，便向西投奔吐火羅。
西突厥已經成為唐帝國的藩屬國，西突厥的可汗名義上是各部落共主，但其權威已經大大降低，無法真正掌握全局，以致於唐廷一紙詔書，就可行廢立之事。
轉眼來到貞觀三年，大朝會上李承乾這位太子爺，也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位居文官一側，文官之首！對於李二陛下的安排，眾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但見長孫無忌等人都沒吭聲，自己也不好多管閑事，索性不做理會。
“聖人到！！”
隨着黃安那鴨子一般的尖細聲喊起，李二陛下也從後方走上了龍座。
“臣等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謝陛下！——————”
李二陛下端坐龍座：“諸位愛卿，可有奏？”
尚書右僕射封德麟出列：“啟奏陛下，貞觀元年期間，我朝展開的抑佛五策，已到收尾階段。眼下，還請陛下批准，正式拆除各地多餘寺廟，同時允許各地州府派遣專人負責管理寺廟運轉。”
“嗯，此事朕准了！諸位愛卿，都幸苦了。今天是春節，諸位愛卿幸苦一番，先將這抑佛的事情準備工作完善，再歸家。另外，晚間朕會在麟德殿內，設下宴席，諸位愛卿可攜帶家眷一同入宮赴宴。”
“臣等拜謝陛下隆恩！！——————”
“嗯，眾卿可還有奏？”
兵部尚書杜如晦：“啟奏陛下，眼下新軍改革已然落實，而且根據十六衛各軍將領回饋，訓練效果良好，還請陛下示下。”
“嗯，此事朕知曉了。改日，朕會親臨十六衛，進行檢閱，十六衛各將領隨行。”
“臣等遵旨！！————”
“眾卿可還有奏？”
禮部尚書李道宗出列：“啟奏陛下，臣有奏。”
“嗯，愛卿奏來。”
“恕臣無禮，年前太子殿下親赴山南道，賑濟旱災。然，時至今日，未曾聽聞陛下有獎賞之意，不知是何道理？臣孟浪，有功則賞，有過責罰，此乃朝廷內部鐵則。太子雖未陛下之子，然亦是大唐儲君，未來天子，當享有同等朝廷待遇才是。”
“嗯，愛卿言之有理，是朕忘卻了。朕前一段時間，一直沉迷政務，太子歸京又過於低調，朕還是自皇后哪裏得知的。”
其實壓根不是這麼回事，李承乾已經拿到了獎賞。那就是之前承諾商人們，給的嘉獎聖旨和錦旗。而且，還為李承乾斟酌了一些來巴結的朝臣。只不過，這些是倆父子私下不成文的勾當，朝臣不知道。
李承乾出列：“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臣身在其位，當謀其政。受百姓供養，受諸公尊崇，此乃臣之職，不以言功矣。”
頓時，群臣們都是一陣讚賞聲。先不論李承乾這無私奉獻的精神，那句：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就已經很精彩了，這種品德之高，在場的那個不佩服？
這句話，可是在昨夜軒轅紀教的，李承乾就是念出來應付場面的。所以，今天的這出事情，軒轅紀早已料到，轉而和李承乾商議了一下。如今，毫無疑問，李二陛下的煩惱沒有了，乃至還讓群臣閉嘴了。人家都這麼說了，想賞也不能強塞了。
至於為什麼，簡單，不欠李二陛下的人情。就事論事，依舊和之前一樣，他做悠閑太子，不打算摻和朝政。
之後也沒什麼正事了。接受一下王公貴族們的覲見，回顧一下去年的福禍和預兆，展示州郡與外國敬獻的貢品，還有就是各州推薦舉薦的科考人才在皇帝面前亮相。之後，各回各部，幹完事情回家熱炕頭找家人過節。晚上，再拖家帶口的來皇宮麟德殿參加宴會。
晚上的宴會，李承乾自然也沒有缺席，一堆官員們的後代來巴結。對此，李承乾則是冷淡的應付了一番，隨即帶着長樂小蘿莉在宴會上逛了逛。李承乾拉着長樂來赴宴，李二陛下是沒想到的，同時也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
‘這是我的寶貝妹妹，以後都給我看仔細點’。大概意思就是，宣誓一下自己對長樂公主的寵愛，讓眾人都知道長樂公主有多受太子的寵愛。而長樂小公舉呢，可沒想這些，全程跟個小兔子一樣，這裏蹦一下，哪裏蹦一下。
李承乾左右看了看，找到了李靖老將軍，拉着長樂過去...
“承乾見過老師！老師，春節快樂。”
“嗯，殿下也是。”
“長樂，快來見過衛國公老先生。”
“長樂見過老先生！”
長樂小蘿莉長得精緻，小巧的臉上笑容盛開，李靖老將軍也慈愛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之前聽聞房玄齡大人還抱怨過殿下過於溺愛公主，如今看來倒是不假。”
李承乾怎麼會不知道李靖說的是什麼？上次長樂溜進屋裏，把房玄齡和他一起書寫的一副上等字畫給毀了，之後嘛...在李承乾的極力包庇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讓老師見笑了，長樂是承乾的親妹妹，而且在長了身上也看到了母后的身影，所以難免不舍訓誡。”
“嗯，長樂公主還小，慢慢教導就是。”
“哥哥，我想去找父皇。”
長樂小蘿莉拉了拉李承乾的手，指了指坐在高位的李二陛下。
“嗯，那長樂自己去吧，哥哥想陪衛國公老先生聊聊。”
“好！”
長樂笑眯眯的點了點頭，自己蹦蹦跳跳的跑去了李二所在。李二陛下哪裏不遠，長樂自己過去李二陛下也自然會接應。
李二陛下見到長樂朝着自己這裏來了，笑着起身走下高位，抱起長樂。
“長樂來了？”
“嘻嘻嘻...長樂看見父皇一個人坐着，所以想來陪父皇。”
“好！朕的寶貝閨女，知道朕一個人寂寞，就來陪朕了。來，朕帶你吃點好吃的。”
大家自然也注意到了長樂公主，不過由於沒見過，所以也沒認出來。不過，太子手拉手帶來的，如今李二陛下還親自走下高位抱她，也讓眾人猜到了應該是皇室的公主才對。
自從長孫皇後生下城陽后，李二陛下也考慮到長孫皇后的確身體不佳，平日裏也減少了和長孫皇后的溫存，住在立政殿時也不會和長孫皇後行房事。多數時，都是去楊妃、陰妃、燕妃等人解決一下生理問題。畢竟，感情擺在那裏，李世民也希望長孫皇后可以陪自己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