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她是我小娘
侯寬把自己的得意和滿足盡情拋灑完了,才收攏住那張燎毛的豬頭臉:“劉漢山,我們是無產階級,孔家是地主,是剝削階級,我們不是一個戰壕的戰友,而是敵人。當然,作為近鄰,我還是知道要把握原則尺度,給他們留條活命的路。過幾天我和龐部長報告,聽她的指示辦事兒,你該有個心理準備。”
劉漢山最了解侯寬哪裏痒痒,知道他心裏的小九九。“寬哥,這事兒你不要驢拉磨打圈繞彎子,你能做主。”
侯寬嘿嘿一笑。“咱明人不說暗話。你出條件,我看合適不。要是你我合適,我把孔家的事兒辦了。”
劉漢山楞在哪裏。想了半天,不知道該開啥條件。“我把家裏牲口都賣了,還有值錢的傢具,能湊個幾千塊錢,都給你。”
侯寬坐下來,朱明傑給他倒水點煙。侯寬慢悠悠地說:“這點小錢,你以為喂鳥哩。”
劉漢山心裏發憷,摸不清侯寬想幹啥。他為孔家攢錢的事兒,他自認為別人不知道,哪能想到侯寬在盯着這筆財富。
劉漢山愣怔在哪裏,一直想不到侯寬想要什麼。
侯寬提醒道:“那錢又不是你家的,你現在離開了孔家,不用擔心惡名。”
劉漢山說:“寬哥,我不明白你講什麼。我家值錢的東西都賣了,也就是幾千塊錢的事兒。孔家有沒有錢,我現在不把底細。”
“你不明白,回去慢慢想。想通了,想明白了,過來找我說事兒。”
劉漢山來到堂屋,想和韓梅枝道別,看到孔留根一家三口也在屋裏。韓梅枝喝到:“留根,你個畜生,給你漢山哥跪下。”
孔留根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旁邊的劉百成也跟着跪在地上。韓梅枝說:“不是你個鱉孫在家裏胡折騰,不是聽侯五的缺德注意趕走劉管家,我們孔家能有今天?”
孔留根如喪家之犬,渾身上下衣服破舊,潦倒的乞丐一般的窮酸像。“漢山哥,是我不對,我不是人,我是吃屎長大的,連狗都不如,不知道屎臭肉香。”
劉漢山眼角流下淚水,孔家大院是他一輩子的成就,是他一輩子的輝煌,如今,卻易主他人,他心裏更難受。假如他一直在孔家,絕對不會落到今天的地步。他在,侯寬絕不敢這麼放肆。人在人情在,人不在兩無奈。
“這事兒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解決問題的事兒,從長計議吧。”說完,扭頭出屋。他看到,侯寬悠閑得站地站在院落里,邊抽煙,邊轉悠,很有味道地看着劉漢山離去。
侯五結婚了,娶的是侯黃氏的本家侄女兒黃玉珠。侄女兒過來當兒媳婦,這事兒在鄉村很常見,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侯家現在不缺錢,辦事兒順當。選個良辰吉日,把新人娶回家。
侯五知道自己的毛病,洞房花燭夜和幾個狐朋狗友喝酒鬧騰,就是不回洞房睡覺。結婚第二天又把鋪蓋搬到牛屋,說是自己睡習慣了,不想身邊有個人。新娘黃玉珠不幹了,說你把我娶進門,卻不與我同床共枕,是不是不同意這門親事兒。
黃玉珠和侯黃氏鬧,侯黃氏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兒子有短處,那樣說出來,估計後果就是天塌地陷,雞飛蛋打。只好哄着黃玉珠說:“先讓他舒服幾天胡鬧幾天,過段時間想辦法把他弄回來就行了。女人勾引男人,就跟母雞下蛋,公狗打圈一樣,天生的本事,還用我教你嗎?”
黃玉珠也是脾氣暴躁之人。她哄侯五,開始還是好言相勸,幾次不見效果,就開始動粗耍橫。侯五架不住女人動手腳,不情願地跟着回了婚房內,上了床,誰知道依然是水管掛牆上,東西軟塔塔得不靈光,黃玉珠一腳把他踹到床下,趕回了侯家牛屋。
黃玉珠一結婚就守寡,心裏難受,還沒法說。一次回娘家,娘家嫂子和她開玩笑。“這天天樓着男人,不能光圖好受舒服,也回來看看爹娘。”一句話說得黃玉珠眼淚差點流成河。嫂子也懵了,就這一句姑嫂常說的話,咋就讓這個小姑子這麼難過。後來黃玉珠和嫂子說了自己心中的秘密,嫂子罵道:“看侯五就是花心大蘿蔔,沒想到心被蟲子拱了,真是空心大蘿蔔。”
“嗨,他吭你,你也不要便宜他。他自己沒本事不能撒種子,你偷偷找個男人幫忙犁地播種,給他頭上戴個柳條帽子還不容易?”
黃玉珠心裏豁然開闊了,雲開霧散。回到家沒幾天,就和劉麥囤暗中好上了。
他倆誰追的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二人都是饑渴的最高點。那一段時間張大妮剛生了二女兒,正在坐月子奶孩子,顧不上男女這事兒。劉麥囤正當壯年,需求正旺,常常一柱撐破天,一硬到天亮。猴急火燎干著急沒辦法。
黃玉珠結婚半年沒有體驗過男女的美妙,是堆干透的柴火,一個火星就能點着。劉麥囤二十歲出頭,長得一表人才,又是火熱心腸,善於幫助別人,見不得鄰居有苦有難。
黃玉珠聽了嫂子的話回到侯家,也是打圈的母狗一樣火急火燎。她自己是個結了婚沒有見識的女人,不可能上街看見男人就拉人家回家上床睡覺,她不要臉,侯家人還要。再說,真要是這麼直截了當,村裡男人更不敢碰她,把她當做神經病一般。她必須有創造機會,藉助平台才能達成心愿。所以說女人要是壞起來,一百個男人也趕不上。
那天侯五外出,侯家院裏只剩下兩個女人。黃玉珠道:“媽,我屋裏爬進去一條長蟲,你幫我弄出來。”
侯黃氏一聽長蟲頭皮發麻,趕緊回絕:“我一聽那玩意兒身上起雞皮疙瘩,我不敢招惹那玩意兒,還是找個人幫忙吧。”
侯黃氏屋裏失火般跑出去,直接跑到劉家。這麼多年,侯黃氏似乎養成習慣,侯家有什麼難事兒,直接去劉家求援。儘管她家左右前後住的都是侯家堂兄弟,卻當做主人一般不予理睬。
那天,劉麥囤正在院子裏曬花生,這是上午剛收回家的帶皮花生。此時正是秋收季節,村裡人大都下地秋收。聽說要幫忙,沒有猶豫就跟着去了侯家。
進來屋門,劉麥囤問:“嬸子,長蟲在哪裏?”
黃玉珠驚愕回道:“在床底下,剛才還露個尾巴,我沒有抓住,就鑽進床縫裏了。”
侯黃氏進來,黃玉珠道:“媽,你到地里把你兒子叫回來,讓他和麥囤兩人把床抬出去,把長蟲找出來。”
侯黃氏急急忙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