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直到離開那條街道,我的臉上還是什麼表情都沒有。
然而走着走着,鹹鹹的淚珠卻一顆顆從眼睛裏流出來,止不住的往外冒。
剛才發生的事情歷歷在目,和中原中也就那樣分開了,離開了自己當初選擇的港口黑手黨,織田作之助也沒有救回來,心臟痛、腳踝痛,眼前的場景也模糊的根本看不清。
失去了剛穿越時見到的朋友,野澤;失去了對自己罵罵咧咧人卻很好的前輩,古川;失去了很多給自己當過手下的黑手黨前線成員,最後連自己明明知道結局的織田作之助都失去了。
一切的一切都非常失敗。
我嗚咽着擦掉臉上的淚水,這次的分別、這次的哭泣不像以往的任何一次,已經沒有人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了。
在大商場擔心古川大哥生死的時候,是中原中也背着自己回去;在病房裏為古川和野澤難過的時候,也是中原中也陪在自己旁邊。
可現如今,躺在那裏的橘發少年也逐漸被自己甩到了身後。
不過沒關係!
我徹底離開這片街,將臉上的眼淚全部擦掉,捏了捏拳頭給自己打氣,哪有什麼時間傷感,自己必須成長起來了!
為了回家的目標,只有更加的努力才行,我默默從口袋裏重新掏出手機,暫時關閉上面的飛行模式,本就寥寥無幾的【聯繫人】已經越來越少,從最開始的10人減少現如今只剩下一兩個可以撥打的人。
總之先給坂口安吾打個電話吧。
告訴他自己從醫院偷偷溜出來了,還有手機和其他電子設備的處理問題……等等,他的號碼真的能打通嗎?畢竟是對方回歸異能特務科之前存上的。
我盯着手機的【坂口安吾】,在心裏糾結了一番,還是把視線往下移,給【尊敬する上司(前前)】call了過去。
“摩西摩西?”
本以為太宰治的電話也不一定能接通,沒想到剛響了幾秒就被接起來了。
熟悉的聲音的確是那個黑泥精沒錯,我看了一眼顯示通話中的手機頁面,穿過前面一個嶄新的紅綠燈,無語的聽着手機里好像有遊戲機的BGM聲音傳過來,默默開口道:“太宰先生,我……”
“沒什麼,我先掛了,等會兒再說。”
“誒?”
太宰治疑惑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還不等繼續說什麼,我就掛掉電話,收起手機揣進了兜里。
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身後,加快了一點腳步離開這條馬路,察覺到前方几百處有個無人的小巷子,我摸了摸懷裏的雙槍,為了不造成騷亂,乾脆提腳往那邊的方向走去。
沒錯,我發現有人跟蹤自己。
跟蹤自己就算了,外露的殺氣根本沒有收斂一下,現如今已經磨礪了這麼事情,剛剛才和中原中也對峙過的我一下子就察覺了。
難道是自己偷回手機的事情被發現了,PortMafia想要追殺過來……
或者芥川龍之介像中原中也那樣,也在我家附近晃悠,剛才穿過紅綠燈的事後被對方發現了,那個傢伙憤怒地想要追上來生死決鬥。
再或者,是以前招惹的一些麻煩找上門,畢竟我曾經是PortMafia高級成員,完成了那麼多任務,被人記恨並不奇怪。
加快速度穿過走在路上的人群,與一個個陌生的路人擦肩而過,可惜後面那道凜冽的殺氣還是沒有停下,看樣子不會輕易放棄。
我皺了一下眉,算了……首先排除芥川龍之介,他不可能這樣尾隨自己,真發現的話早就大聲追上來了,濃厚的殺氣也更加銳利。
而身後那種粗陋且沒有任何技巧的殺氣很小兒科,彷彿什麼一竅不通的外行人,我一邊判斷着那個人的身份,一邊閃進無人的小巷子,想要引出跟蹤自己的那個人。
然而。
事情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好。
邁進小巷子的那一刻,很擅長觀察的我一瞬間就注意到了腳下地面的不同,以及躲在陰暗中的某處銀色光亮,下意識往旁邊一躲,而自己站着的地方“xiu~”的一聲,已經有銀色的針頭扎進了地里。
被針頭扎中的地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出黑色的痕迹。
靠,中計了!
這裏顯然是提前設計好的陷阱。
估計是故意釋放小兒科的殺氣,為了讓我掉以輕心以為自己可以輕鬆解決,然後順着路線主動走進這條小巷子……
腦子裏瞬間閃過這個想法,腳下的地面不像是泥土,更像是某種說不出的堅硬材質,我趕緊從懷裏摸出便利貼,可惜事情發生的總是那麼快。
從原地閃開的瞬間,迅速拿出便利貼的那0.01秒,被針頭扎中的那塊黑色地面竟然凸起一個巨大的尖刺,猝不及防地“噗嗤”一聲,刺進我的肚子。
一大口鮮血頓時從嘴裏吐了出來,難以忍受的劇痛從傷口傳來。
媽的。
我留着冷汗警惕地舉起槍,對着趕過來的“殺氣”打了好幾槍,面前卻有新的土牆從地上長出來,阻擋住了精準無誤的槍聲。
戳中肚子的土刺收了回去,失去支撐力,我捂住肚子上的血窟窿趴跪在地上,無語地抬起頭,想看看是哪個小[嗶——]崽子突然搞自己。
腳步聲變得清晰,劇痛幾乎讓人麻木,耳朵里安靜的只有那一道聲響。
不得不說,針頭的藥效真的非常厲害,被沾染了藥劑的土刺瞬間戳個洞,只是過去了一秒變覺得全身無力,眼睛受不住的想要閉上。
“很頑強嘛。”
“那是足以讓5頭大象瞬間昏迷的劑量,竟然還能保持一點清醒。”
伴隨着這道解釋的出現,一個披頭散髮的娘娘腔從巷子外部走了進來。
連眼睛都不勉強自己去用力睜開了,我咬牙試圖先去使用異能,可是意識卻根本無法回歸自己的體內,只能努力從模糊的視線中,看到那個走進來的長發娘娘腔讓開身子,露出身後一個戴着白色毛氈帽的影子。
模模糊糊的白影子一步一步走到自己的面前,嘴角的部位微微咧起,根本聽不清楚的聲音似乎在說著什麼:“這下,書就能……”
下一秒,我的意識直接陷入黑暗。
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帶走,連帶着身上的黑色包袱也一併帶離原地。
陰暗的小巷子裏,那塊黑禿禿的地表頓時只剩下一大片血跡,以及孤零零躺在血跡里無人問津的小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