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初 五章次十療六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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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林的特魯埃警察總署總監辦公室,空間寬敞,但四周沒有奢華的傢具,只有一排排擺放整齊的文件櫃和一套樸素到寒酸的木製桌椅,連壁爐都沒有,只有桌上的煤油燈散發著一絲微弱的光。
身穿制服的卜列斯陰沉着臉看着站在其對面的下屬,氣氛壓抑。
「這麼說,最終黑森大公刺殺事件的刺客還是沒有找到羅?」
下屬用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回復道:「總監閣下,就像我之前拍給您的電報里所說的,刺客在巴登車站行刺查那個叫緒恩的查那小子之後,就沒有繼續行動了。我們用了些手段跟蹤那個刺客到了克雷斯波教堂就被人發現,隨即就斷了消息。」
「克雷斯波大教堂?」
「是的,令屬下感到驚奇的地方那個就是美因茨大火災事件中柯斯麥爾紅衣主教殺死邪教祭司的地方,有一條地下通道就通往克雷斯波大教堂,所以屬下斗膽認為這兩件事情是有聯繫的。」
「證據呢?」我需要實實在在的證據!」卜列斯的表情更加嚴厲起來,聲音也愈發響亮。他總覺得有一層迷霧在他眼前,而事實的真相就藏在那層迷霧的裏面,他卻抓不到摸不着。
見手下瑟瑟發抖的樣子,卜列斯稍微調整了下語氣。如果換作十幾年前,他早就出手讓這個無能的手下去見聖光了。但這個手下雖然只是一名低階非凡者,但在當下也算是警署剩下能讓他看得上眼的少數幾人了,他只能強壓下胸中的怒火。
「說說在我走後發生的這次美因茨的大火災事件吧。」
「官方說。。。」
「我不需要美因茨官方的報道。你只要說你掌握的情報。」卜列斯粗暴地打斷了說下的話語。雖然他已經之前收到了簡報,但他仍然需要當面詢問清楚。
「是,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這次大火災事件是一個叫先知教會的邪教組織直接導演並參與的人為縱火事件。主謀人是的一名高階非凡者,他潛伏在聖光會長達二十多年,擔任克雷斯波大教堂的高級神父。目的是通過大量的怨靈和人體器官召喚某種邪神。只是由於柯斯麥爾紅衣主教的及時到達,祭祀儀式才被終止。但是由於主謀人被聖光當場凈化,我們無法查獲更多的情報。」
手下偷偷瞥了一眼暫時沉默不語的上司,接着繼續說道:「由於這次事件的主謀人是潛藏在柯斯麥爾紅衣主教負責的教區多年,似乎他在教會內受到頗多指責。」
「那個叫緒恩的查那小子後來有什麼動作?」卜列斯接着問道。
「車站遇襲后基本就沒有離開過威林頓。不過在這次大火災事件中,他再次受了很嚴重的傷,而且當日他也出現在了克雷斯波大教堂,根據黑森公國的內部秘密報告,他在阻止邪教的獻祭儀式和找到邪教秘密據點這兩件事上出了大力,並且是他最先找到了先知教會的那名背叛者。」
「哦?」卜列斯挑了下眉毛,接着他又說道:「那名邪教背叛者人現在在哪裏?」
「大火災事件當晚回警局錄完第一遍口供就失蹤了,只知道他屬於刺客序列的三階非凡者。」
卜列斯氣得再次用拳頭砰地狠狠錘了下桌子。
接着他忽然低頭在桌上拿起一支水筆,在一張白紙上開始寫字:公爵,首相,先知教會,紅衣主教,最後又加上了一個查那人三個字。在他敏銳的直覺下,通過手下言語不多的描述,他已經將大公刺殺事件和美因茨大火災事件聯繫在了一起。
雖然先知教會就有可能是殺害老公爵的兇手,並且這個邪教組織從目前已經灰飛煙滅,但他總覺得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結束。還有就是首相在這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又是一個重要的疑點。
「這件事情先告一段落。不過哈爾曼和查那小子那邊還得有人盯着。另外收到情報,艾斯魔法王國的最高評議會要在下周召開,那些老傢伙們只要開會總沒好事發生,你去具體安排下,儘快獲得會議具體內容,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卜列斯扔掉手中的筆,用手敲了敲桌子,語氣冰冷地說道。
「遵命。」下屬慌忙低頭敬禮,他此時只想儘快離開這間屋子。
又過了幾日,到了約定去赫爾松醫生診所的日子。緒恩特意穿戴了一套得體的深灰色洋服,帶上手杖獨自前往位於皇後區的維爾法斯特大街。
由於及時設立了防火隔離帶,位於市中心最繁華,也是貴族聚集區的皇後區在這次火災中幾乎沒有過火,依舊顯得十分熱鬧,與市區其他的地方判若兩地。
緒恩從馬車上一躍而下,卻不小心牽扯到了胸口傷勢,一陣疼痛讓他咧了咧嘴。他雖然體質超過常人,又服了治療跌打的特效藥,可傷勢卻還沒有好利索。
他走到門牆,正了正自己的領結,瞥了一眼門牌號,深深吐了一口氣,最後輕聲叩響眼前這棟米黃色外牆的二層樓建築大門。
簡單確認身份后,很快緒恩就被黑皮膚女傭請進一樓的會客室。會客室內又數張湖藍色的皮質大沙發,鋪着暖色調的安格斯羊絨地毯,在壁爐里燃燒着的火光映襯下顯得溫馨而有格調。
還沒進客廳就傳來了赫爾松爽朗的笑聲,「緒恩先生,您終於來了。」只見他手持文件夾,快步走到緒恩面前,有力地伸出了他的右手。
緒恩與他親切握手,隨後雙方落座。發現沒過幾天,赫爾松臉色有了些神采,聲音也聽上去開朗了很多。還未等女傭端上紅茶,赫爾松便開始滔滔不絕介紹起病人的情況來。
「病人的情況請允許我再具體介紹下,她今年18歲,有個庫萊利的名字叫特蕾莎,是兩周前開始接受我的治療,每周一次,今天是第三次。聽得懂庫萊利語和特魯埃語,由於無法用語言交流,所以我只是做了物理上的測試和關於腦部和心理健康的一些選擇性問答,而我對她的問詢也主要是採取是否類的句式來獲取信息,但這也造成有些關鍵信息無法獲取,這是關於她的所有資料卷宗。」赫爾松邊說邊將文件夾遞給了緒恩。
「根據相關問題的回復,我們可以了解到她來自於一個貴族家庭,母親早亡,父親平日工作忙碌,對她關心較少。目前癥狀表現為每晚睡眠情況很糟,經常性做噩夢,有幻聽,有時候會歇斯底里不受控制的大哭大鬧,伴有輕微癲癇。」
「另外上兩次診療后我只是給她配了一些有助於睡眠的鎮靜類藥物。」
「她身體情況怎麼樣?」緒恩接過文件夾,皺眉問道。
「身體各器官肌肉組織還算健康,但和正常人比較還是差上不少,記憶力也有些問題,這也可能是由於缺乏睡眠導致的。」
「她怎麼會在科莫林修道院的?」
「根據修道院的描述,是修女在美因茨上游的河道淺灘偶然發現了溺水的她,便將她救回修道院。而病人本人似乎對之前的經歷存在部分記憶缺失,每次問及只是搖頭並面露痛苦。」
緒恩點了點頭,通過這次溝通,他對病情有了個大致的框架,此時他還有些小小的慶幸,因為這類病人正屬於他上一世最擅長的治療對象。
「病人還有多久會到?」
赫爾松抬頭看了眼壁爐旁的落地鍾,「她還有大概45分鐘。修女們一向準時。」
「我能先看看診室嗎?」
「當然,沒問題。」赫爾松說罷,便起身領着緒恩走上二樓的診室。
二樓有兩間診室,門口各自貼着蘋果和葡萄的圖案,加起來也只有客廳的一半面積,屋內與醫院的佈置差不多,奶白色基調,兩張辦公桌,配上了四把靠背椅。沒有壁爐,好在窗戶夠大,光線還算不錯。除此之外有一個白橡木書櫃。門口的衣架上面掛着一件白色大褂,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緒恩環顧四周搖了搖頭:「赫爾松醫生,恕我直言,這樣的擺設太過嚴肅,如果這裏能改造成樓下客廳那樣溫馨的感覺就好。那就會讓病人心理上感到舒適,更有利於我們的治療。」
緒恩此時的想法自然是來自於他上一世的記憶,可對於赫爾松來說卻是完全無法想像和匪夷所思的。
「這。。。」赫爾松不自覺張大了嘴,「可我們是醫生啊。。。」在他的認識里,診所就應該是這樣的。
「我們可不是普通的醫生。」緒恩微笑着對赫爾松說道。
見赫爾松只是點了點頭,並不接話,緒恩也不強求,畢竟自己只是客人,隨後便重新下樓回到客廳。
此時紅茶已經放在了沙發前面的茶几上。緒恩將糖塊放入茶杯用小勺子攪拌了幾下,隨後抿了一口,繼續說道:「不好意思,我想問下這個診療費是怎麼算的?」
赫爾松拍了下自己的額頭道:「抱歉,我都把這事兒都忘記了,這邊的診金正常是1個銀塔勒一次,藥劑費另算。不過那位小姐是科莫林修道院帶來的,診金按規矩只有5個格羅申。您作為我的特別邀請的大夫,介紹費和場地費都不用您費心,我只收取藥劑費。5個格羅申全部給到您,您覺得可以嗎?」
「我覺得沒有問題。」緒恩點了點頭表示感謝。金額雖然不大,但好歹是個增加收入的辦法,上一世他為了攢生活費,沒少去外面打零工。
此時又從外面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沒過多久,女僕便走進客廳向赫爾松報告有新的來訪者。赫爾松只得向緒恩告辭,走向玄關。
緒恩此時正好打開手中的資料夾,開始認真閱讀其上兩次的治療報告。時間到了1點55分。清脆的敲門聲再次響起,緒恩不自覺喉嚨發乾,把杯中的紅茶一飲而盡,他知道那個人應該來了。
很快從玄關那裏便傳來女傭和另外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接着便是走木質樓梯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女傭走到緒恩面前向其行禮道:「緒恩醫生,您的病人已經在二樓葡萄診室等候您了。」
「好的,我現在就過去。」
緒恩將卷宗重新收拾好,夾在腋下緩步走上樓去。
走到二樓樓道,就碰到了赫爾松和一位全身披着黑袍,有些略微發福的中年修女。赫爾松正在和修女說著什麼,看到緒恩上樓便對中年修女說道:「瑪麗修女,這位就是緒恩醫生,別看他年輕,他是我見到的最好的心理醫生,我相信他一定能治好特蕾莎修女的病。」
「聖光在上,緒恩醫生,特蕾莎是個苦命的孩子,她的靈魂正在備受煎熬,希望您能救救她。」瑪麗修女向緒恩低頭行禮,一邊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我一定盡我所能。」緒恩同樣低頭行禮,並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在和赫爾松打過招呼后,他隨即獨自走入診室,並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