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末日銀行
這隻千眼怪每吞噬一隻生物，身上就會新長出一對兒眼睛。從他身上數不勝數的眼睛數量便可知，它吞噬過多少生物。
梁家驥目不轉睛地凝視着眼前的千眼怪，而怪物卻並未把他放在眼裏。或許是因為已經吃飽的緣故，伸了個懶腰便心滿意足地轉身離開了。過了好一會，梁家驥才回過神，但仍心有餘悸。回到駐地后，他將此事告知眾人，就在眾人瞠目結舌之時，鍾正開口說出了真相。
原來早在半月之前，鍾正的部隊曾和千眼怪交過手，那時它的眼睛僅蔓延生長到頸部，沒想到它愈發地殺戮成性，短短半個月又殘害了這麼多生命。
從鍾正那，梁家驥還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這隻千眼怪是上海“雙子門”頭領的孿生兄弟，它的雙胞胎哥哥即是執掌末世中上海地區響噹噹的“雙子門”的千眼花少。與弟弟不同的是，哥哥城府頗深，善於心計；而弟弟蠻橫張揚，噬血成性，被稱作“千眼閻羅”。
“上海那邊的混亂程度完全不亞於首都，我就是被上面從上海調來杭州的。不過就上海目前的局勢，也足夠新上任的雷統喝一壺了！”鍾正感嘆道。
“雷統？”梁家驥一驚，記憶被拉回到當兵前在工廠里的日子，雷叔的名字就叫雷統，難不成他也在上海？
“怎麼，你認識雷統？”鍾正好奇地問。
梁家驥頷首點頭，“不過不確定我們說的是不是一個人。”
鍾正命手下拿來雷統的資料，梁家驥一眼就認出這是曾在工廠里一起生活十年的雷叔。御天自然也都認得他，當時雷叔就負責管理和訓練工廠里的這批少年。不過話說回來，梁家驥對雷叔的感情很複雜。如果沒有他，自己也不會掌握如此多的實戰和生存本領，但雷叔的訓練方式太過殘酷苛刻，無數血腥暴力的畫面都在梁家驥的腦海中刻下深深的印記。畢竟是十年的感情，相比那些嚴厲的責罰，梁家驥更感覺他像是絕望時的一桿支柱，教會自己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輕言放棄。進入部隊后就和雷叔失去了聯繫，不知道他現在如何。
“現在上海情況怎麼樣？你有他的消息嗎？”梁家驥問道。
鍾正搖搖頭，“上海那地方几乎每個月上面都會派去一名新指揮官。知道為什麼嗎？”
“……”
“因為都死了！都說雷統是得罪了上面，才臨時派到上海接替我。我也算命大，不然一定是站着進去，躺着出來。”鍾正感嘆道。
“能說說上海的情況嗎？”梁家驥目光如炬。
“怎麼？你對上海感興趣，難不成你真要去？你現在這點人手都不夠那裏任意一個幫派塞牙縫的！如果就這樣冒冒失失去上海，一定會被快速殲滅，因為那裏有殺死變異人就可以換錢的‘末日銀行’！”
“末日銀行？！”眾人異口同聲地驚呼。
鍾正神色嚴肅地說道：“上海和其他城市不同，即便末世那裏也仍舊燈紅酒綠，被譽為‘廢土不夜城’。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活着的人誰不想追求當下的放縱與快樂。酒吧、賭場、紅燈區，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娛樂方式應有盡有。既然是開門做生意，當然面向的對象就不僅僅限於人類。為此，末世中的流通貨幣就應運而生。”
梁家驥托着下巴，目光深邃，陷入深思。
鍾正繼續說道：“末世前，最大的海運集團雷氏家族聽說過吧，現在全上海的經濟都被他們一手壟斷。‘末日銀行’需要各方都遵循遊戲規則，這麼大的一盤棋怎會出於雷氏家族一家之手？背後一定有強大的靠山，除了政府又能是誰呢。為此雷氏家族研發了一種掃描儀，通過掃描視網膜即可獲取你的變異人擊殺信息。”
“擊殺信息？”大嘴疑惑地問。
“是的，現在全國諸多省市的控制權都落入變異人之手，國家倡導倖存者配合軍隊聯合抵抗變異人，所以雷氏家族就布下這盤棋。凡是擊殺變異人就可以獲得叫做‘雷幣’的等價貨幣。在上海沒有‘雷幣’是寸步難行的，生活必備品、食物和水都需要用它進行購買。”鍾正的話讓眾人吃驚不小。
“如果是這樣，我猜所有的變異人都會加入幫派作為靠山，一旦落單就會被殺了換錢。”梁家驥說道。
鍾正贊同地看向他，眼中帶着一絲欣賞，“說的沒錯，所以每支幫派的實力都不容小覷。全上海大大小小大約有二十餘支幫派，公認最強的有五支。其中雙子門、潛龍會與老滬幫同屬雷氏的旗下；野豬幫與獵鷹幫已歸入福氏門下。”
“福氏，做地產發家的那個福氏？”大嘴問道。
“是的，別小看他們。不論是經濟實力還是作戰能力，他們都握着上海的半壁江山。”鍾正說道，“其他的小幫會可劃分為兩類，一類屬於隨風倒的牆頭草。之前雷氏與福氏共爆發過兩次大規模衝突，雙方實力總體來講不分伯仲。正因如此，這些小幫會才顯得尤為重要，將他們分開來看是微不足道的，但如果凝聚在一起，不論加入哪一方都可能改變戰局。所以兩大勢力才暫且放任它們野蠻生長，並同時伸出橄欖枝。”
“那另一類呢？”高潔忍不住發問。
“另一類就是自保型了，安於一隅，不爭不搶。”鍾正說道。
此時梁家驥緊鎖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他心中已經大致有了方案，問道：“到上海后怎樣才能聯繫上雷叔？”
“當真要去？”
“要去！既然是為國家做事，上海和首都同樣重要，更何況這裏距上海很近，半天就可以到達。”
“好小子！我沒看錯人！”鍾正發出爽朗地大笑，“我將上海詳盡的資料交給你，裏面有雷統駐軍的地址。我會把你的行動上報給高層，必要時上面會給予你幫助。”
梁家驥謝過鍾正，便帶領眾人去做出發前的準備。
這時一名年輕的士官走到鍾正身旁，“長官，上千人的武裝部隊在上海都束手無策，他們這一百多人豈不是羊入虎口？”
鍾正眉間剛正的神色稍顯動容，看着梁家驥遠去的背影，苦笑着輕嘆：“這小子總能化險為夷。上海，也許真的有轉機……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