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留置室
送出了那瓶一滴就能價值萬兩黃金的玃如心頭血后,顧緋衣就沒再逗留,直接帶着葉知秋與李太子離開醫院。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在真正吞下那瓶心頭血之前,任何一個地方對於葉知秋而言,都有可能變成是非之地。
至於這件事是不是會暴露出去,顧緋衣倒是沒有什麼擔心。
不是信得過穆川,而是經過特殊炮製的心頭血一旦被人喝進肚子,就會立刻化散開來,融入筋骨血肉與四肢百骸。
除非有誰能夠喪心病狂到活吃生人,或以特殊手段將其精血抽干再加以凝練,才有希望可以趁着異獸心頭血化散的能量還沒吸收完時,強行奪取十之一二,否則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別人享此機緣,無法可施。
心頭血能量的十之一二,說多確實不多,但說少也確實不少。
所以華夏便有嚴令要求,不許有人行此惡毒之事,倘若違反,一經發現,就會立刻頒佈金額至少高達一千萬的懸賞令,使其淪為過街老鼠,人人得而誅之。
以穆川的年紀和閱歷,理應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但為了以防萬一,顧緋衣還是帶着葉知秋直奔神武局。
...
神武局北城南區分局,坐落在新華街的當中地段,規模不算很大,但卻莊嚴肅穆,巍峨氣派。
門口左右蹲有兩尊高達丈許的石獅子,齜牙咧嘴,面目兇惡,任何一處細節都無可挑剔,堪得上鬼斧神工、栩栩如生。
據說每座神武局門口的石獅子都是總局裏的某位大佬以術法雕刻而成,所以一眼望去的時候,總會讓人莫名的有些膽戰心驚。
坐在車裏的葉知秋望着那兩尊巨大的石獅子,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倒是李太子,正在後座躺成了一個四仰八叉的模樣,呼哈大睡,嘴角的口水已經流得滿座都是。
車輛暢通無阻地直接開進了局子裏面。
但在下車的時候,葉知秋本來想把李太子叫醒,卻被顧緋衣開口攔下。
“讓他睡吧,之後我會找人開車送他回去。”
葉知秋應了一聲,跟着顧緋衣走進神武局大廳。
然後就被丟在一旁的排椅上乖乖坐着。
而顧緋衣則是沿着走廊去了趟裏面。
只不多時,就有一位身材魁梧但滿臉烏黑青腫的年輕警員,拿着車鑰匙一路小跑地從大廳經過。
葉知秋看着他的背影一臉感慨。
接待台里那個挺漂亮的小姐姐看到葉知秋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剛才那個人叫洪武,是咱們局裏有名的刺兒頭,實力倒是挺強,但就是太莽了些,仗着一身傻肉誰都不服,連局長都管不了他,直到一星期前顧隊長臨時從京都調來咱們這邊補充人手,一天收拾他八遍,現在可聽話了!”
葉知秋撓了撓頭,有些靦腆地沖她笑了笑,然後好奇問道:
“大姐,呃...顧隊長她,現在不應該是高等學府在讀嗎,怎麼成警員了?”
小姐姐面露意外之色。
“你不是跟顧隊長一起回來的嗎,應該和她一樣都是陽光福利院裏出來的吧,那你們關係應該挺好的啊,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葉知秋張了張嘴,滿臉尷尬道:
“我...沒敢問她。”
小姐姐有些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隨即笑道:
“顧隊長確實是高校在讀,但她有意加入神武局,
再加上高等學府那邊對她評價極高,所以她就成了京都那邊的實習警員,得等畢業之後才能轉正。”
“但京都是京都,咱們是咱們,顧隊長雖然是被臨時調來的實習警員,也在這兒呆不太久,但她管得了刺兒頭啊,所以局長就隨便挑了幾個人組了個新的小隊,又把洪武安了進去。”
“顧隊長現在就在負責馴化這個小隊。”
葉知秋瞭然點頭。
之後忽然愣了一下,訥訥問道:
“你剛才說,顧隊長她現在負責幹啥?”
小姐姐努力憋笑。
“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就是馴化!”
“但準確來說,應該是馴化洪武才對,至於其他那幾個倒霉蛋,啊不,是...是...”
“哎呀,反正就是順帶的!”
葉知秋一臉無語,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只能說...大姐頭果然還是那個大姐頭,不管到哪兒都是大姐頭!
小姐姐趴在檯子上,雙臂交叉墊在下巴底下,笑着問道:
“我叫溫雅,你叫什麼?”
“葉知秋。”
“葉?你就是顧隊長說的那個小葉子?”
溫雅眨眨眼睛,滿臉驚奇。
葉知秋狐疑道:
“顧隊長跟你們提到過我?”
溫雅搖了搖頭,笑嘻嘻道:
“沒有,是前幾天我見顧隊長正在擺弄一瓶異獸心頭血,而且還有些走神的樣子,我就過去試着跟她聊了幾句。”
“你也知道的嘛,顧隊長她打人的時候好凶的,而且平時也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所以一開始我真沒抱什麼希望,但沒想到顧隊長竟然理我了。”
“她說那瓶異獸心頭血,是給小葉子的十八歲成人禮,而且顧隊長還說了,她覺得最可惜的就是因為工作和學業的原因,不能在北城呆得太久,沒辦法在生日當天送給他。”
說到這裏,溫雅忽然又小心翼翼瞥了眼之前顧緋衣離開的走廊,然後才壓低了嗓音小聲說道:
“顧隊長當時就跟我說了這些,然後我實在覺得好奇嘛,就去找了局長,想要問一問那瓶異獸心頭血是從哪兒來的,然後局長就跟我說,那是顧隊長用提前轉正的機會和一個二等功才跟上面換來的!”
“而且你知道那個二等功來得有多不容易嗎,那可是顧隊長之前在京都的時候,單槍匹馬剿滅了一個供奉邪祟的邪教...”
話沒說完,走廊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嚇得溫雅趕忙閉嘴,重新埋下頭去繼續裝模作樣。
葉知秋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愕。
雖然溫雅話沒說完,但那個二等功究竟怎麼來的,葉知秋心裏也已經有數了。
心裏一時間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滋味兒。
但絕不只是打翻了五味瓶那麼簡單...
等到腳步聲臨近,葉知秋才回過神來,趕忙收拾好面部表情,端正坐姿。
顧緋衣在走廊口處停下腳步。
“跟我來。”
葉知秋哦了一聲,乖乖跟在她身後往裏面走去。
路上兩人始終保持着沉默。
但顧緋衣是生性冷淡,不愛說話。
可葉知秋卻是一直低頭看着腳尖,神情複雜,腦袋裏面總是想着溫雅之前說的那番話。
直到臨近走廊盡頭的時候,顧緋衣才忽然停下腳步。
於是還在走神的葉知秋一下子撞在了她身上。
嗯...
軟!
香!
顧緋衣回過頭來,眉關輕蹙,但也沒說什麼,只與旁邊那位負責值班的中年警員微微歪頭示意了一下。
後者看了眼後面捂着鼻子的葉知秋,沒說話,動作利索地掏出鑰匙打開了大門。
顧緋衣側身讓開位置。
“進去,然後把那瓶玃如心頭血喝了。”
葉知秋有些好奇往裏面看了一眼。
嗯...空間還行。
白色的牆漆刷了一圈藍色的裙邊,顏色還可以。
還有張床鋪,跟裙邊等高,而且褥子被單都已經提前鋪好了。
就連被子也是疊得整整齊齊,跟豆腐塊兒一樣,都是藍色的。
這也太貼心了叭~
至於角落裏的那塊單獨豎起來的、半人多高的圍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獨立衛生間?
葉知秋對這個房間很滿意。
除了那扇錚亮錚亮的合金柵欄門和正對床鋪的攝像頭之外,一切都很正常,也很棒...個鬼啊!
葉知秋頓時滿臉惶恐,這才注意到門框上面,赫然掛着一張門牌。
留置室?
雖然沒來過...
但這特么不是關犯人的地方嗎!
葉知秋雙腿打着擺子,說話都帶着顫音:
“大,大大大姐頭,這,這這這...”
顧緋衣眉關輕蹙,神色間明顯已經有些不太耐煩。
旁邊的中年警員笑道:
“小夥子別怕,這可是顧隊長好不容易才跟局長求來的,就是為了讓你可以安安靜靜地在這裏吸收那瓶異獸心頭血,而且咱們局裏的人也能順便保護下你,免得真有什麼不要命的傢伙得到消息之後以身犯險。”
葉知秋吞了口唾沫。
“真噠?”
顧緋衣神色冷漠,語氣不耐煩道:
“要麼你自己進去,要麼我送你進去。”
葉知秋當即神色一正,大踏步地走了進去。
他只是不想浪費了大姐頭的一番好意。
最多就是從心而已,但絕不是慫!
進了柵欄門后,身後立刻傳來咔嚓一聲。
中年警員收起鑰匙。
“一日三餐都會有人給你送過來,這點不用擔心。”
“你先調整下狀態,然後就把那瓶心頭血喝了吧,不過味道可能不太好,所以千萬別嘗,捏着鼻子一口吞了就行,想吐的話就使勁忍着,別浪費了,畢竟那可是顧隊長用了自己...”
“關門!”
顧緋衣開口打斷了他的嘮嘮叨叨,然後扭頭就走。
中年警員也沒生氣,笑着聳了聳肩就轉身出去,順便把門也給關上了。
葉知秋抬手撓了撓臉頰,從兜里掏出那瓶玃如心頭血,神色再次變得複雜起來。
雖然很想問一下,是不是可以把提前轉正的機會和那個二等功重新換回來,但應該沒什麼可能吧?
而且大姐頭也肯定不讓。
深深嘆了一口氣之後,葉知秋便不再遲疑,將瓶塞打開,一股腥臭伴隨着某種難以言喻的藥草味兒立刻撲面而來。
葉知秋的神色當即一變。
那什麼炮製到底是在這裏面到底加了啥東西?
為什麼會有一股臭雞蛋塞進了李太子兩個月沒洗的襪子裏面的味道?!
只是想到這瓶心頭血的來歷之後,葉知秋嘴角就猛地抖了幾下。
然後神色一狠,直接仰頭一口乾了!
“嘔...卧槽,你大爺的李太子...嘔...”
“咕嚕...”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