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天下第一

司馬空緩緩開口說道：「此陣十方俱滅，是守城大陣，我施展出來的僅僅是其中的十分之一，但是這十分之一也是我難以控制的。這個擂台的有可能無法及時救下你。如果你相信自己的運氣的話，應該知道我說的不假。」

此時此刻，讀書人第一次在鬥法中感應不到自己的心悸，這是個死局。讀書人看着已經司馬空已經繪製好的陣圖，只要對方心念一動，手指輕輕一揮，這個殺陣就會激發。

「十方俱滅的攻擊完全是隨機的，在我的推斷下你應該完全無法躲避。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司馬空看着讀書人最後警告到。

讀書人微笑着搖了搖頭：「如果是你的話，會認輸嗎？」

司馬空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和讀書人很像，自大到有些自負。相對於勝負來說，鬥法中的刺激感對於他們更重要。

司馬空知道讀書人的答案后，手指輕輕一動。十方俱滅觸發。

頓時之間哪怕是擂台外的觀賽者，都可以感覺到一股自天地而來的威壓匯聚在那個擂台之上。在那個擂台一方結界中，無數烏雲匯聚於上空，隱約之間有雷鳴之音。

所有觀賽者離着擂台這麼遠都能感覺到陣法的恐怖力量，那龐大的靈力，讓人不少人已經瑟瑟發抖。

而還剩下參賽選手大多都是面容嚴肅，很明顯，他們沒有一個人有信心能接下這個大陣，甚至於能在這個大陣下不落敗。當然，他們也不會讓司馬空輕易的使出這個大陣來。

反觀擂台上的讀書人，扛着傘滿臉笑意的仰頭看着天空。這個直面陣法的人卻好像是所有人里最輕鬆的。

大陣在貪婪的吞噬聚集着周圍的天地靈氣，烏雲內的悶雷之聲不斷急促。就在這山雨欲來之時，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然後一道雷霆，攜着擊潰一切的氣勢當空劈下。

說是雷霆，但是落地一丈之內的地面上都出現了裂痕，並且一片焦黑。而讀書人卻是像未卜先知一樣躲開了。與之前躲避不同的是，這次讀書人動身的很早，彷彿在雷霆蓄力之時就已經知道落點了，下意識躲開了。

隨着那道雷霆的劈下，擂台頓時開始震動起來。維持擂台陣法的蒲然大叫不妙，雖然那道雷霆看似給擂台造成的傷害不大，但是卻破壞了擂台上的平衡。這個擂台馬上就要跌落了。

眼看擂台就要跌落，但是處在最危險境地的兩個人卻好似全然不曾察覺，完全沒有逃離的打算。就在這時，大殿方向一個「定」字傳來，聲音彷彿就如同平日說話一般，但是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師祖出手了。

擂台瞬間穩定了下來。

擂台之上，又是一條火蛇自地面躥出，陡然之間追着讀書人的身影疾馳而去。讀書人不敢怠慢，迅速又是連續幾步跳開，而火蛇彷彿吃定了一樣，攜着龐大的靈氣襲來，就在火蛇馬上接觸到讀書人的時候，讀書人猛地一停。然後向著側後方猛地跨出一步。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火蛇陡然停住，僅僅是將讀書人的衣服燒黑了一塊，而衣服的前擺並沒有隨着讀書人的停住而停止，繼續慣性向前飄動，隨之衣角便被斬的破碎，而不少細心的人也看見幾縷青絲從讀書人眼前飄落。

就在這時，呼嘯的風聲才明晰起來，前面的空間突然變得扭曲起來，呼嘯的狂風宛若利刀一般，企圖吞噬着一切敢於邁進陣中的事物，威力之大遠不是之前司馬空使用的雙重法陣所能比擬的。

但是觀賽者無一不是驚愕於讀書人的反應，或者說這都不是反應了這是預知，完全沒有任何預兆下的停步。

黑白子本來看着二人的交鋒還是興緻勃勃，對司馬空都起了愛才之心，而對於讀書人的破陣之法也感到新奇，哪怕是他自己百餘歲的修仙生涯也沒有遇到過全屏直覺與運氣就能破陣的人。

但是越看下去，黑白子眉頭皺的越深，而身旁看得興緻勃勃平清居士也看到了他困惑的樣子。好奇的問道：「怎麼，這兩個小輩的鬥法也能讓你感覺到有困惑的地方。」

黑白子看着投影中的讀書人身法極其飄逸的左圖右進，在狂風雷霆之間閃轉騰挪，不時地地火和突石無論是已多麼詭異的時機出現，都能讓他提前躲過去，就彷彿知曉攻擊會以何種方式來自哪裏一樣。

黑白子吸了一口氣，搖搖頭說道：「不對，不對，總感覺很不對勁。這個讀書人是怎麼躲過的。」

「嗯？不是憑藉運氣嗎？或者說氣運？」李茹也被二人的對話吸引過來轉過身來說道。

「守城大陣是給凡人用的，凡人也可以觸發法陣，所以所有守城大陣的攻擊都是自動式的，僅僅是根據敵人的位置，進行隨機攻擊。」黑白子邊沉思着邊說道。

「也就是，大陣的攻擊，跟普通的鬥法很像。除非那個讀書人之前的比斗都是在藏拙，否則他沒可能預知並反應的過來守城大陣的攻擊。而他現在的步伐和走位，不僅知道攻擊何處襲來，更可以知道攻擊會以何種方式襲來。這很不正常，非常不正常。」黑白子解釋道。

「嘶。」聽了這話平清居士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對於陣法的理解不深，之前觀戰並沒有如此想法，但是聽到黑白子的解釋后，瞬間也明白了。雖然這個自己秉青門下的親傳弟子已經給自己帶來了不少驚訝，自認為已經能比較平常心的看待讀書人的表現了，但是這件事情上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其餘掌門都聽到了黑白子的話，這次再看向投影，眼神都有些不對勁，想要找尋出讀書人能夠躲避大陣攻擊的秘密。但是卻一無所獲，六大掌門是仙門中最頂尖的了，但是卻在一個小輩身上毫無頭緒，可真是前所未聞。

這時候，一個老人的咳嗽聲突兀響起，只見師祖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六大掌門身邊的一張椅子上。

「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天下第一的東西那麼少，正好有一個能影響到現在的鬥法。」

干啞的聲音卻瞬間讓困惑的黑白子宛若找到一個沙漠中的綠洲一般，豁然開朗。

對啊，別的地方讀書人的行為可能算是無法解釋，但是這裏是秉青山，這裏有着天下第一大陣八卦陣。

在這裏施陣，都要受到八卦陣的影響。黑白子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於是，黑白子一揮手，這個投影畫面竟然瞬間變成了俯視圖。

而這下子，眾人一下子看清楚了。

十方俱滅大陣之下，所有種類的攻擊涇渭分明，不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