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章 虛空借力
雖然沒有像桂姨所說的那樣成功悟道，但書雲並沒有感到遺憾。他對悟道成仙的渴望還不怎麼強烈，或者說他還不太明白悟道成仙的真正含義，而眼下的收穫卻是顯而易見的，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盈，身法前所未有的靈活，這就足以讓他十分高興了。
拜別了悟道崖，書雲開始了漫無目標的遊歷和夜以繼日的練功。一路上，他幾乎完全忘卻了桂姨所說的自己的使命，深度沉浸在練功的愉悅中。
悟道崖上的功法也的確是奇妙無比，書雲從中得到的樂趣越來越多，練功的時間因此也就不斷增加。開始的時候，他白天趕路，晚上練功休息。慢慢地變成白天趕路，晚上只練功不休息，卻也不覺得勞累。後來索性白天也不一定完全趕路，興緻一來或者靈感一來，隨時隨地就可能練上一陣。
功法上的進步因此也十分明顯。有那麼一天，丹田處再一次輕響，氣團壓力似乎又變大了一些。又過了幾天，丹田處的氣團分出一股氣流，流經膻中，到達上腦。一陣輕鳴震顫后，腦海像再一次擴大一樣，進一步寬敞明亮起來。此後書雲便擁有了內視能力，可以看到自己的內臟、骨骼、經絡，還可以看到丹田處的氣團懸浮並旋轉着。
書雲對這些變化的意義並不十分清楚，讓他感興奮的是身體更加輕盈，走起路來更加輕鬆，奔跑起來就像風一樣輕快。他心中高興，不停地奔跑跳躍着。那些平日裏需要繞道走的崎嶇之路，現在卻如履平地。有些特別的地形無法正常行走時，他用悟道崖上學來的身法、步法跳躍，竟然有些騰空飛翔的感覺。一些高大的樹木，過去很想攀爬上去掏鳥窩卻不敢爬，現在哪裏還需要攀爬？幾個縱躍就躍到樹頂，毫不費力。
反覆的試驗中，書雲還發現，悟道崖功法竟然能虛空借力。只要運氣行功和蹬踏的時機、力度合適，腳踏虛空也能像踏上實物一般，可以二次騰躍。這一來書雲是喜出望外、樂不可支。在他過往的認知中，這種功夫已經無異于飛翔了。
行走十數日後，書雲來到一座大山面前。這座大山十分奇特，左邊是一條巨大的山脈，連綿不絕一直延伸過來，到此處臨近一條河流時突然形成一個斷崖，再往右面就是一望無際的平原。臨近河流的斷崖高約千丈，猶如刀切斧鑿一般直上直下，極為陡峭險峻。峭壁之上，偶有一兩棵深綠色的松柏，在白色岩石的襯托下，顯得十分突兀特別。
看到這個千丈峭壁，書雲突發奇想，以自己現在的能力，是不是可以攀爬上去？反正也沒什麼急事需要趕路，不如嘗試一下。
書雲的嘗試十分小心。
在三四丈的高度上，書雲進行了反覆嘗試，比如一旦蹬空怎麼辦？一旦滑落怎麼辦？還要嘗試一旦離開崖壁，身體懸空手腳都夠不着崖壁怎麼辦。好在他的虛空借力已經十分熟練，現在可以連續虛空借力兩次，加上悟道崖之後內力和輕功明顯增加，所有這些嘗試很快都獲得成功。
之後，書雲便沿着崖壁快速上行。他無需四肢並用笨拙地攀爬，也無需蓄力縱躍，只是一步一步地向上跨越，偶爾用手抓一下岩縫，輔助維持身體的平衡。如此這般，他越爬越熟練，越爬越輕鬆，不一會便上行八九百丈，離山頂已經不遠了。
就在這時，書雲發現崖壁上有一個窗戶大小的洞口，裏面似乎空間很大，便一時興起，邁步進入，然後就看到令人吃驚的場景。
大約五丈方圓的空間裏，有石質兩櫈一桌，一櫈之上坐着一位老人，手捏一顆棋子懸在空中，俯身凝望石桌上一副殘局。
“您好啊！老人家。在下路過此地，一時好奇便闖了進來，打擾之處，還請見諒！”見有人在此，書雲連忙打招呼並拱手道歉。
可是老人卻沒有任何反應。恍惚間書雲以為這是一具雕像，但細看之下，能看到老人的胸膛微微起伏，才知老人只是看棋入迷而已。
目光轉向棋盤，書雲大覺奇怪。棋盤之上以及棋子之上，都是厚厚的一層灰塵。老人這是思考多久了？
再看棋局，各處都是膠着之處，局面十分複雜。
書雲平日對圍棋並未深研，但一般的棋理還是通曉的。自悟道崖之後，腦海容量一再擴大，算力和記憶力早已今非昔比。今日一看棋局，千萬種走法和後續發展歷歷在目，相互比較后，哪一招是必然之招十分清楚。
看着看着，書雲一時手癢，拿起一顆棋子，“啪”地一聲就擺在棋盤上。
清脆的響聲似乎驚動了老人。老人的目光略微移動，轉向書雲剛剛落下的棋子，不過，只是瞄了一眼，很快就又移開，繼續他的思考。
就在這時，書雲剛剛落下的那顆棋子上，一陣熒光微微閃動，緊接着，整個棋盤像被激活一樣，熒光流轉並微微顫動起來，持續了數個呼吸之後才慢慢轉入平靜。
老人顯然被這一幕驚到了。他先是一直腰挺直了身子，然後就跳了起來，再看看棋盤，又看看書雲，迷迷糊糊地問道：“咦！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卻又不等書雲回答，接著說道：“你繼續，看看還能走幾招！”
見老人這種狀態，書雲也是有點無語，只好一步一步地往下擺棋。
然後就是第一招之後那一幕的不斷重複。而老人也是不斷地重複說著“繼續”、“再來”。
等到第三十六顆棋子擺上棋盤，棋盤上的熒光閃動和震動明顯加劇，時間也拉長很多。最後，隨着一陣耀眼奪目的光華閃爍，一條明亮的光柱在石壁上出現，緊接着，一對石門在光柱出現的地方緩緩地拉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洞口。
二人同時望向洞口，又同時轉頭對望一眼。
“傳說通過這個考驗可以得到仙人棋譜。你對棋譜感興趣嗎？”也不等書雲回答，老人繼續說道：“我們先約定一下吧？如果是棋譜就歸我，如果是財寶就歸你，好不好？”
書雲在老人的眼光里看到了一種貪婪，但奇怪的是，他這個貪婪一點也不令人討厭。
“棋譜歸你，財寶我也不要，如果有好玩的東西我取上一兩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