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海中的救贖
“這裏是……夢？”
迷糊之間伍言漂浮在一片潔白的世界，他除了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處在以外，肉體這些都感受不到。
漂浮在白色世界裏，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行動，只能通過意識感覺到搖晃感，雖然這種搖晃感非常微弱，但能帶來無與倫比的舒服，安寧。
久而久之，伍言的意識正在逐漸融入這個世界。
『不想死就快醒過來。』
忽然間，伍言的意識感受到在這潔白世界的正上方，出現了一隻眼睛。
當眼睛睜開的那一刻，伍言感受到怒火，非常濃烈的怒火，彷彿即將把自己燒成一攤灰燼。
異常難受的伍言從夢中蘇醒，雖然已經蘇醒，但那種被火焰包圍的灼燒感依舊存在。
還搞不清狀況的他，緩緩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幕讓他大喊道:“失火了！快來救火啊！”
見眼前就是火海，伍言本想去找水來救火，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一塊兩根木頭搭建的十字架上。
現在的模樣就像是當年的耶穌，只不過耶穌是被木錐釘上去，而自己是被麻繩綁上去。
就在伍言來不及想這是怎麼回事，拚命扭動自己身體能動的位置，企圖掙脫逃命。
“偉大的救贖之主啊！請原諒我們的罪過，我們是你痛愛的孩子，是你腳下的奴隸，是你皮囊下的黑毛……”
耳邊傳來如同邪教宣傳語錄的說辭，不禁讓伍言心中暗罵:“媽的，封建迷信害死人！等我逃出去非打的他去見穌哥不可。”
一邊暗罵一邊掙脫，可奈何綁繩子的那人太專業了，全是死結。
就在伍言準備放棄掙扎，他發現之前三角院長讓他留下的紅布從病服的口袋中露了出來。
看着比火焰還紅的紅布，伍言笑了，笑的猙獰，笑的扭曲，笑的狂妄。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火焰外剛才還在響起歌頌聲在被伍言的笑聲掩蓋后，戛然而止。
“尊敬的救贖之主，是你嗎？”
火焰那邊的人顯然被伍言剛才的笑聲給迷惑，畢竟輪誰也不可能在頂着被燒成灰的危機前，放聲狂笑，至少伍言是這樣認為的。
伍言猛吸一口濃煙，壓着嗓子說道：“還把火滅了，要是把這副肉體給燒壞了，本尊可是要怪罪在場的所有人。”
伍言說完，對面卻沒有半點動靜，這讓他陷入的沉思，“難不成沒把他們哄住？”
就在伍言的身上已經被火焰烤出燒焦味的時候，火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熄滅。
耀眼的火光消失，伍言的周圍都被黑暗所籠罩。
“啪嗒，啪嗒。”
走路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一朵搖晃的青色火苗浮現在伍言眼前，然後是第二朵，第三朵……直到青色火苗佈滿整個黑暗。
伍言也看清眼前一群穿着黑袍看不見臉的人。
大致看了一圈，估摸着黑袍人有一百多個，他們都提着類似煤油燈的照明設備，還都拿着一把匕首。
這場面讓伍言咽了咽口水，雖然目前是不用再被火燒，但接下來稍有不慎，就會有一百多號人，把他紮成馬蜂窩。
這時，從面前一群黑袍中走出來一個穿着紅色長袍的人。
伍言被這出現的男人，嚇了一跳，之所以知道他的性別，是因為他現在是被掛在十字架上，離地至少兩米左右，而他只要稍微抬頭就能看到男人的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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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胡。
“卧槽！巨人！”伍言被這接近三米的巨人嚇的後背一陣發麻，心想自己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自己遇上這些事。
巨人開口道:“我主，是您嗎？偉大的救贖之主，雅酷瑪哈哈。”
對於這個名字，伍言也想不到有哪個神會取這種名字，眼下這個巨人雖然還在懷疑，但語氣明顯帶着尊敬，幸好剛才吸濃煙的後勁還沒消失。
“咳，不是爾等以此身獻祭，召喚本尊現世的嗎？螻蟻們！”
伍言故意在結尾加重語氣，試圖借用他們對自己神的敬畏之心，矇混過關。
可當伍言還在想下一句怎麼說時，場面卻安靜的可怕。
“難不成被發現了？”伍言的眼睛不敢有一點偏移，他能感受到巨人的呼氣聲就圍繞在自己身邊。
“不管了，死馬全當活馬醫。”見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應，伍言咬牙，氣沉丹田，眼神冷峻的喊道:“爾等不過是本尊腳下的螻蟻！也配在腦中質疑本尊的降臨嗎?！”
將這番話喊出口后，伍言本就被煙熏過嗓子短時間是沒有辦法再大聲說話。
見巨人步步逼近，伍言無奈的低頭苦笑，閉上雙眼準備迎接他荒唐人生的結局。
“嗯？”伍言感覺自己好像不僅被解綁了，而且還坐在了什麼東西上面移動。
雖然已經做好坦然赴死的準備，但突然的感覺讓他又有些好奇，猶豫不決到最後移動感消失。
一聲聲高喊的聲音讓伍言不得不睜開眼睛。
“我主降臨！救贖世界！”
“我主降臨！救贖世界！”
“我主降臨！救贖世界！”
……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喊着口號，磕着頭的一群黑袍人，伍言原本緊繃的神經終於可以松一點，就在他深深的長嘆一口氣后，身後傳來巨人的聲音。
“我主，請您為我們布施救贖之禮吧。”
身後巨人的突然出聲，着實把伍言原本低落的心臟有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連這幫邪教徒口中神的名字，聽都沒聽說過，怎麼會給他們布施救贖之禮。
就在伍言一籌莫展之際，腦海中那聲音再次響起。
『跟我讀，眾生皆苦，唯有吾渡。』
“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腦中？李柔一家是不是你殺的？”
當伍言向聲音提問后，聲音便不再響起。
這時，身後巨人彎曲身子貼近伍言的臉邊，面前的邪教徒黑袍下冒着深綠光的幽光。
強大的壓迫感讓伍言只能將腦中聲音說的，一字一句復讀了出來。
“眾生苦厄，唯有吾渡。”
『眾生一切，唯有吾予。』
“眾生一切，唯有吾予。”
『世間無常，順其吾意。』
“世間無常，順其吾……意。”
伍言腦子突然嗡嗡作響，就像一群蒼蠅全部鑽進了腦子裏一樣。
雖然有這樣的感受，但伍言現在卻感覺到全身前所未有的舒坦。
他感覺到自己現在的情況出現了問題，想抑制住內心深處的興奮。
可不管他低下頭雙手按住眼睛控制，全身上下還是止不住的顫抖，原本還不能大聲說話的聲帶，也時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怪笑。
“我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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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伍言奇怪的舉動和幾乎癲狂的笑聲已經讓周圍的邪教徒都感覺到恐懼，隨着怪笑的逐漸升高，有三個黑袍已經顧不得自己的邪教徒身份，起身準備逃離這個地方。
可這幾個黑袍才剛起身，伍言也恢復了平靜，他將按壓眼睛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猛然抬頭看着眼前三個起身的黑袍，咧嘴笑道。
“得吾教意，即可救贖。”
說罷，伍言將紅布拿在手上，然後再將自己的眼睛綁住，緩緩起身，背着手一步一跳的來到那三個起身黑袍的面前。
“孩子，你渴望得到救贖嗎？”
聽到伍言的這話，三個黑袍就像感受到“真理”一樣，跪在伍言面前喊道:“求我主，賜我救贖！”
“求我主，賜我救贖！”伴隨着三個黑袍的起頭，其他的黑袍也一併朝着伍言的位置跪拜。
聽着邪教徒們的吶喊，伍言陶醉在其中，手舞足蹈，然後用腳指勾起一盞煤油燈。
接住勾起的煤油燈，轉身就丟向剛才燃燒自己的位置。
飛去煤油燈砸在十字架上，青色的火苗落下，一團青色火焰在十字架下升起。
其他黑袍見狀也將自己身邊的煤油燈丟向十字架，一時間一團比之前還要明亮，壯觀的青色火海照亮了周圍的黑暗。
伍言扭動着奇怪的步伐來到巨人身邊，揮揮手讓他跪下，然後拍着他的後背說道。
“去吧，最忠誠的奴隸，救贖之意就在其中，去感受它，品味它，擁有它，把它融入你的身體裏，你就成為了它。”
巨人凝視青色火海，就像青色火海也在凝視他。
“我……要……成……為……救……贖。”
“我要……成為……救贖。”
“我要成為……救贖。”
“我要成為救贖！”
巨人語氣越來越發癲，直到絡腮鬍流下一灘灘口水，他雙臂高呼的沖向火海中。
青色的火焰將他吞沒，沒有歇斯底里悲慘的嚎叫聲，只有最虔誠的讚美聲。
“讚美我主，救贖我身！”
聽着巨人的讚美聲，伍言在火光中旋轉起霧，就像一隻藍白色飛蛾，直到奏樂曲的落幕，他這隻飛蛾才慢慢停下翅膀。
面對一眾黑袍，他彎腰以謝幕禮，說道:“誰想成為下一個。”
“我！我！我！……”
伍言站立原地，感受着一個個黑袍穿過自己身邊沖入火海的風。
聽着他們在“救贖”中的讚美聲，伍言摘下蒙住眼睛的紅布，看着面前兩個一高一矮的黑袍人。
明明是背對火光，可他的那對眸子卻散發著“神性”的光輝，哪怕只是微弱，亦可勝過這燃燒黑暗的火光。
伍言看着眼前兩個黑袍人，喃喃自語道:“超我，接下來我們的這副軀殼可要好好愛護。”
說罷，全身癱軟在地上。
兩個黑衣人來到伍言身邊，高個子蹲下翻了翻他的眼睛，對着矮個子說道:“006昏過去了，接下來怎麼辦？”
矮個子語氣有些無奈的說道:“真理啊，真理，你這是找了個什麼怪物給我。”
招呼高個子將伍言扛起，轉身說道：“回總部，查檔案，我要搞清楚這怪物的來歷。”
三人消失在黑幕中，青色的火海逐漸的熄滅，這個地方也重新回歸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