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審判
這看不見太陽的天,死氣沉沉,明明已經是酷暑的季節,刮在身上的風,卻是異常的寒冷。
伴隨着怒罵聲和叫好聲,一個少年即將被兩名押送者押上一輛黑色的麵包車。
眼神迷茫,單薄的身子不停的顫抖,面對來自周圍人的指責,怒喝聲,他對着天空咆哮道:“我是冤枉的!”
二十分鐘前,清河市,2048年7月13日,下午14:30,陰,審判庭內。
“罪名成立,押送青山精神病院。”
隨着高高在上的審判長揮下審判罪惡的法錘,被告席上的伍言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罪名。
他無視身邊的司法警察,用力的拍打面前的牢籠,大聲喊道:“不是我乾的!我是無辜的!”
“嘖嘖,沒想到小小年紀竟然就表現的這麼兇狠殘暴。”
“可不是,據說他連一隻小狗都沒放過,等逮捕他的人到的時候,看他嘴上都是狗毛,再加上客廳的牆面都散發一股腐敗,惡臭的味道,讓就在門外圍觀的人,剛聞到那味就直接吐了。”
“對於這種人,這種審判是最好不過。”
“每一個人,接受這種審判,都哭喊自己是無辜,冤枉,可到頭來不過是惺惺作態罷了。”
……
身後審判席的言語像一把把利刃插入伍言的後背。
他想轉身反駁,卻被身邊的司法衛兵直接按在地上,任憑他如何解釋,那種如同看垃圾一樣的眼神,深刻在他的腦海中。
這時,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道熟悉聲音。
『屈辱嗎?迷茫嗎?難受嗎?』
他很清楚這道聲音,因為就是這道聲音的主人幹得這件事。
被按在地上的伍言,嘶吼道:“他就在這裏!我聽見了他的聲音!他就在這裏!”
可無論他怎麼辯解,呼喊,審判長也不想再多理會,看着按壓伍言的兩個司法衛兵比劃一個手勢,伍言就被兩個衛兵抓住後腿在審判罪惡的殿堂被拖了出去。
帶着來自法庭眾人的鄙夷的眼神,伍言就這樣被拖走,不屈的十指被地板裂縫割出的傷口,在莊嚴而神聖的法院流下十條有着溫度的血痕。
“我……沒有,我……沒有。”
清河市,2048年,7月12日,中午11:34,晴,印家合歡水果店。
“小言,就把這箱蘋果放到後面倉庫就行了。”
一個中年男子,穿着白色短袖,花色沙灘褲,踏着人字拖,在烈陽底下,滿頭大汗的指揮一個模樣黝黑的少年。
少年回道:“好嘞,李叔。”
來到後面倉庫,剛將一箱蘋果放在貨架上,準備休息片刻。
這時,一陣嘈雜聲吸引了他的注意,本想前去查看,卻被突然出現的一雙手蒙住了眼睛。
剛被蒙住眼睛的少年,很顯然被嚇了一跳,但後面撲面而來的果香氣,讓他心跳加速,愣在原地。
“猜猜我是誰?”
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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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沉悶,但少年清楚這是故意壓低聲線,捏着鼻子說的。
少年笑道:“李柔,別鬧。”
蒙住少年眼睛的雙手鬆開,身後傳來的聲音也變成清甜,柔軟的女孩聲。
“哎~伍言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
少年轉過身,一個穿着校服的清純少女出現在他眼前,白皙的皮膚,精緻的五官,圓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少年,讓他不由得靠在貨架邊上。
少年撓了撓自己有點羞紅的臉,他不敢說是因為李柔身上的味道,這樣容易被她誤會成變態。
就在他思考該怎麼解釋時,想起李柔蒙住自己眼睛的雙手。
笑了笑,指着她的手說道:“看看你的小嫩手,再看看我的,已經長滿老繭,而且水果店加你就四個人。何嬸基本不會來後面,李叔就算來也不會捂住我的眼睛。”
“好吧。”李柔伸手抓住少年的衣服,有些害羞的說道:“伍言,你剛才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聲音?”少年想了想,說道:“你說的是老鼠吧,都給李叔說了,最近不知道怎麼了,時不時倉庫里就會傳來動靜,買的老鼠藥一點用都沒有。”
聽完少年的話,少女臉上閃過一絲放鬆,少年也察覺到這一點,準備詢問她是不是在學校發生什麼事,就從外面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
“伍言,你還在後面幹什麼!”
緊接着李叔的魁梧身子就出現在倉庫里,看着面對面的少年,李柔,他咧嘴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到兩人的身邊。
看着李柔,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乖女兒,別玩了,快回家準備吃飯了。”
李柔看了少年一眼,點了點頭便從倉庫離開。
望着李柔離去的背影,少年不知道為什麼,心裏不安的他感覺今天將會發生改變他命運的事。
李叔看着少年一直注視李柔離去的方向發愣,便湊近他的身邊,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小言啊,今天也辛苦你了,等下一起上家裏吃中午飯,到時候讓你放鬆放鬆。”
“可以嗎?”回過神的少年望着李叔那一張皮笑肉不笑的橫肉臉,雖然他平時也會去李叔家吃飯,喝水。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自從踏入倉庫的那一刻,再到現在。他好像一直在無意識的忽略什麼,就感覺一切都會在今天改變。
“那……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就把他們給......咔嚓了?”
押送車上,一個坐在伍言正對面的光頭男,顫顫巍巍詢問道。
光頭男左邊的黃毛,冷哼道:“哼,別以為你小子這樣說,就真把自己當成神經病。”
“你小子打上車起,我就覺得你不是什麼好人,裝什麼無辜,你一定是看上人家女兒,想玷污她卻被她的家人發現,你這才痛下殺手。”
伍言不知道該怎麼辯解,因為在發生這件事後,他的腦海就自動對當時的事情經過進行屏蔽,只能回憶起片段記憶和被逮捕當天很暗的陽光。
這時,伍言身邊坐着的眼鏡男,開口道:“杜明傑,你也好意思說別人,你不也是一樣,因愛生恨,不僅把陪伴自己十年的女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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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做成標本,還把她的身體……,嘖,你也挺噁心的。”
黃毛怒道:“王明!你這個饕餮也好意思說我,當時一倉庫的累累白骨,直接驚動全國第一審判庭下達最高指令,論噁心你才是名副其實的斯文變態!”
押送車上,黃毛和眼鏡男針鋒相對,光頭男在一旁勸解,因為都被束身衣束縛着,負責押送的警察也只是讓他們安靜點。
伍言從三人之前的談話也得知到他們是什麼來歷。不過他也不想和他們有過多的接觸,現在的他時刻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丟失當天的記憶,腦海中的那道聲音究竟是誰發出來的?
透過被黑色薄膜這擋住的車窗,看到外面正在下着大雨,他努力回想當時發生的事,卻根本沒有辦法回想起一點記憶。
無論怎麼回憶最後的記憶只停留在他站在被血染紅的地板上,不知所措的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李柔。
也許,真的是他自己乾的,也許他真的是個神經病。
『難不成你就這樣真的以為自己是個神經病?伍言。』
腦海中的聲音再度響起,伍言疑惑的環顧自己的身邊,其他人也發現了伍言的奇怪舉動。
杜明傑咧嘴露牙的嘲諷道:“裝,還在裝,都快到了,你小子還裝模作樣的。怎麼?難不成你看見被你傷害的四人一狗正圍着你轉,要讓你下去陪他們嗎?哈哈!”
光頭男說道:“杜明傑少說兩句,他可能或許真的是有某種精神疾病也說不一定。”
杜明傑搖晃着他的黃毛頭,不屑道:“得,我們都是神經病,我們沒有做錯事,我們都是乖寶寶,我們都是無辜的,放了我們,放了我們,我們要回家喝奶。”
聽着杜明傑變着法的詆毀自己,伍言腦海中再次響起那道聲音。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打雷聲響起,一道雷擊落在不遠處的麥田上的稻草人,熊熊燃起的火光將伍言的背後照亮。
還在唱兒歌的杜明傑搖晃着頭,但在看見伍言的那雙眼睛正直勾勾的注視自己,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就像是一把利刃已經抵在自己的喉嚨上,隨時準備讓他下地獄。
“你他……”杜明傑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小屁孩的眼神會讓自己感到害怕。
突然間的一個念頭,讓杜明傑恍然大悟,眼前的這個小孩絕對不是普通人,也不是神經病,而是不折不扣的惡魔。
本想繼續用語言刺激,押送車的車門卻在這時被打開。
四人被依次押下車,望着如同城堡一樣的精神病院,以及高大到看不見頭的木門讓四人都咽了咽口水。
“轟隆隆!”
伴隨着雷電聲照亮了天空,與此同時一個穿着紅色燕尾服,戴着一頂三角形面具的人出現在他們四人面前。
那人對着四人揮了揮手,做出標準紳士禮后緩緩挺直腰板,開口道。
“歡迎各位來到青山精神病院。我是本院的院長,你們可以稱呼我為三角......院長。”
2048年,7月13日,下午16:48,雨,青山精神病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