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殺五

樹殺五

冉再簡單解釋了一下。

原本這就是一場普通的車禍,壞就壞在它發生的地點不對。記得那棵樹嗎?那裏面住着一個及其喜歡惡作劇的傢伙,一切都是由它而起。

它被稱作“樹中住鬼”也有“樹中住餓鬼”一說。

是它將鄭行的屍體藏了起來,但是卻放他的鬼魂附在了綿初生身上,這才導致她之後偶爾會性情大變。

一個人的身體裏裝着兩個魂,其中一個還是死魂,長此以往綿初生的身體必定要出問題。一漲則一衰,這是個死循環。

所以綿初生今晚生病後,陽氣衰弱,趁這個機會鄭行便可以徹底佔據上風。不過不用擔心雅葉的安危,樹鬼雖然喜歡惡作劇,但從來不傷人,這種鬼都是戴罪之身,傷了人幾百年的修行就白費了。

高止聽后稍微放鬆了一些,但這樣畢竟不是長久之法,誰知道樹鬼幾時能夠滿意?

“可我們要怎麼把鄭行的魂趕出去。”

冉再豎起一根手指,勾了勾,“我們用餌釣它出來,而漁場,就是那棵樹。”

鄭行現在和那棵樹綁定在了一起,如果樹出事他也會魂飛魄散,憑藉這點他們就可以誆騙出鄭行來。同時冉再也表示,他在這的話鄭行恐怕不會輕易踏進圈套,所以得由高止一個人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冉再自己則去樹那邊,給鄭行一點暗示。

冉再留給了他一塊據說能保護他的石頭,然後便離開了。

看他一副輕鬆的樣子,高止把石頭揣進褲子口袋裏,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敲門。他出來已經有兩三個小時了,不知道裏面情況如何,越想他就越急躁,恨不得直接破門而入。

終於裏面的人受不了他的騷擾,面色陰沉的綿初生打開了門,“你又想幹什麼?”

高止一想到這是鄭行既害怕又憤怒,連聲道:“我剛才遇到了冉再他想借打火機但我身上沒帶所以想進去找一下。”

鄭行一聽到冉再的名字就面露厭惡,“他要打火機做什麼?”

“他說那棵樹里有鬼,要燒了它。”

“是么。”鄭行陰冷的瞥了他一眼,笑着掀起一邊的嘴角,“我倒是也想去看看熱鬧。”

高止還想進去確定雅葉的平安,但鄭行沒給他進屋的機會,直接帶上了門。兩人緩步走向那棵樹,一路上鄭行都在旁敲側擊的問些關於冉再的問題,可是高止知道的不比他多,只能萬事含糊。

大概覺得高止是在替冉再隱瞞,鄭行突然冷笑着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相信他嗎?”

高止回答相信,鄭行嗤笑了一聲,倒是沒有再多說

兩人來到樹下,這裏卻並沒有冉再的身影。高止叫了幾聲他的名字,也一樣無人回應。他心裏開始沒底,悄悄瞥了鄭行一眼,他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樹。

高止走過去想看看冉再到底都做了什麼,然後就發現樹根處確實有一小塊焦黑的痕迹,這痕迹和一般的火痕不太一樣。

它看看起來竟然有點像一個小小的人,小人還呈現出一種痛苦的姿態,雙膝跪地,雙手抱頭。

鄭行突然走到他身後說了一句,“看來他已經成功了。”

高止嚇了一跳,成功什麼?你不是還好好站着呢嗎?冉再到底在幹什麼?這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嗎?

高止蹲在地上,突然覺得大腿一麻。他迅速站起身,踢了踢腿然後看向身後,鄭行好像失去了興趣,已經轉身快步離開了,留下高止徒勞的又等了許久。

第二天高止沒精神的樣子當然引起了雅葉的注意。

高止看到雅葉毫髮無損的走出來時則別提有多開心了,甚至壓過了他對冉再的怒氣。

雅葉弄了點早餐,特意給高止放了兩個蛋,當然,綿初生作為病號也有一份。

此時綿初生看起來就像綿初生,她也對高止表現了關切,還嘲笑他的熊貓眼。

高止只能說是熬夜玩遊戲,他暫時不敢和雅葉說現在的綿初生體內是鄭行的事。他想等找到冉再,好好問清楚再坦白一切。畢竟現在能救他們的只有冉再了。

於是這兩天高止時不時單獨跑去那棵樹下,他也不知道怎麼做,只能幹坐在那等。

如此他也發現了樹上那個奇怪的影子變得越來越淡了,現在已經徹底消失。正常的樹被焚燒過後都會留下不可逆的傷疤,這是不是代表樹里的鬼還在?

難道當時冉再和樹鬼打了一架,然後輸了,如今正在療傷?而且以他的情況正常醫院應該是去不了的。

高止認為自己已經推理得差不離,他站了起來,走向一邊攤子上正在備貨的燒烤攤老闆,“老闆,你知道這附近哪有旅館嗎?”

鬍子拉碴的大叔掃了他一眼,“同學,我這可不是警察局。”

高止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他這兩天老是站在人家店門口東張西望又不買東西,難免會引起不滿。

“好吧老闆,給我來二十塊錢的羊肉串怎麼樣。”

看着他努力裝作老成的樣子,老闆卻只是好笑的搖搖頭,“我不用你照顧我生意,我就想知道你見天在這看啥呢。”

高止撓了撓臉,斟酌着道:“呃,我在等人,他本來和我約了在這裏見面,可是卻好幾天不見人影了。”

“你朋友……不會就是前兩天燒樹的人吧。”

高止驚訝道:“什麼?”

“看來你是真不知道。”

大叔開始給他解釋。前兩天夜裏他突然聽到店外有人在說話,可是那時候他太困了,就沒管。

第二天他才想起查監控,於是就看見一個小夥子在放火燒樹,但是不一會就從一邊走過來一個警察,他們聊了兩句,小夥子便被帶走了。

難道是向警官?高止撓撓頭,突然想起既然老闆查了監控,那豈不是也能看見他?他趕緊問,“那老闆你後來還看見了什麼嗎?”

老闆憤憤的嘆了口氣,“沒有,後來監控就壞了,自從出了車禍這事,這一片就不知道怎麼回事,監控老是壞不說,夜裏還常有怪聲。”

“那之前沒有嗎?”

老闆聽到他這麼問,突然露出了點笑意,“同學你是不知道,我們這可是出了名的福地,當年有個大老闆要強拆這塊地,結果和我們沒掰扯幾天自己就住進了醫院。”

“死了?”高止心底發涼。

“哪能呢,就是一直起不來床而已。”老闆嘿嘿笑着,“他一放棄這塊地病立馬就好了,從那以後就再沒有人敢來找我們麻煩。我這一家老小可都靠着這塊攤呢,要是被他們收去,光租金就能讓我們全吃西北風去。”

看來這樹鬼確實不傷人,還樂意做點好事。高止這下徹底放心了。

老闆又絮絮叨叨說了起來,“就這棵樹,你別看長得不大,我還沒出生它就在了,這要是被毀了多造孽,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手欠。”

高止尷尬的匆匆道了再見表示要走。

老闆在後面叫他,“你不問旅館啦?”

高止直擺手,他現在已經知道冉再在哪了。

再去警局時的心情就完全不一樣了,他直接點明自己要找向警官。

高止編了個理由說冉再和他約好再見面談事,可是自己一直沒有等到他。老闆說見過他夜裏和向警官見面,就來問冉再還談不談了。

向警官奇怪的看着他,“我這兩天都沒有見過他,我以為他已經回去了。”

高止傻眼了,“那你知道他家在哪嗎?”

向警官搖搖頭,高止皺着眉,不對啊,那老闆說的警察是誰?

向陽一眼看出他有事隱瞞,高止便把老闆的話一字不拉的重複了一遍。

為什麼他倆要約在深更半夜的見面?向陽把這個問題埋進心底,帶着高止一起去找了老闆。但當他們看見監控的時候都傻眼了。

高止是狐疑,向陽則是徹底的懷疑人生。畫面里那個帶走冉再的人,的確長着向陽的臉。

“向警官,我覺得冉哥可能會有危險。”

沉默過後高止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向陽面無表情,“怎麼說。”

“先不想這人是怎麼假扮的你……”

向陽忍不住挑眉,不,你恰恰忽略了最關鍵的問題。

“如果冉先生真的把它當作你,他對這個傢伙就毫無防備。要是這個假向警官謀划著什麼不好的事冉先生就非常危險了啊!”

向陽低頭沉思着,知道是誰幹的卻無能為力的高止心裏也急得不行。

最後向陽只能先把監控拿回去,不僅鄭行沒找到,現在冉再還失蹤了,他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

高止回到學校,猶豫了許久還是把冉再失蹤的事告訴了雅葉和綿初生。雅葉只是單純的奇怪他怎麼又和冉再扯上了關係,綿初生剛開始一副興趣不大的樣子,過了兩節課後她突然找到高止,表示她有冉再的下落。

白天的時候冉再其實找過她一次,那時候他看起來非常正常,只是問了綿初生幾個關於她身體狀況的問題后就走了。所以高止說他失蹤綿初生覺得他是想多了,但轉回頭一想她突然記起一個細節。

冉再的身後跟着一個人,一個她沒有見過的人。那人從頭到尾只是站在門廊下,打着把老式黃傘擋着大半個身子。

綿初生隱約聽見他們走時冉再提到了一個小區的名字。如果高止覺得這條線索有用的話,她正好知道那地方,下晚課後她可以帶高止去看看。

高止當然不肯放過任何一條線索,當即同意。

“太好了,那小區就在我家附近,我們三個一起去,看完就可以回去休息,也不耽擱事。”

“我怎麼不記得你那邊還有什麼小區?不都是筒子樓。”

“就在街對面。”綿初生笑着摸了摸鼻子,“名字叫紅金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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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語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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