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斷臂
集裝箱裏的輕咳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羅傑以前也見過藏在集裝箱裏偷渡的人，但眼前這個人卻長着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場面一時有些離奇。
那人的身形比羅傑小了一圈，他驚喜中帶有些許興奮地笑道：“哈哈哈，真是太巧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能找到你。”
“你是誰？”羅傑平靜而警惕地問了聲
“怎麼？你沒有感應嗎？”那人反問道。
羅傑當然有感應，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與眼前這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
幾乎是瞬間，他意識到了眼前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克隆人！
克隆人與他的源生人有同樣的基因組織與身體構造。因此，當他們相距較近時，冥冥中都會產生出一種感應。
每個人在他一出生的時候都會給聯邦政府留下細胞基因樣本，聯邦政府通過大量實驗將每個基因樣本培養成克隆人，又對這些克隆人進行戰鬥力評估，留下優質的，消除劣等的。
羅傑有着較為卓越的基因，他的父母都是聖靈者，他的戰鬥力自然不會差。
所以聯邦政府用他的基因細胞來製造克隆人也很正常，甚至都有可能已經製造了一個軍團的克隆羅傑。
為增加人類的整體戰鬥力，克隆人會被投放在地球外的“環境探索軍”中，其中表現優秀的可以被獲准進入人類社會。甚至可以與源生人公開決鬥，如果獲勝，則可以取代源生人，過上正常的生活。
這些都是聯邦政府寫在法律上的條文，目的就是為了讓人類保持危機感。
只有全人類充滿危機感，才能增加在未知的惡劣環境中的存活率。
此時，羅傑見到自己的克隆人後也突然有了危機感。
他感覺眼前這個克隆羅傑無比危險，就像一頭瘋狂的野獸隨時能夠奪走他的生命。雖然他的生活不太盡如人意，但他還不想被克隆人取代。
羅傑向後退了兩步，雙手架在胸前，擺出要戰鬥的姿勢。
克隆羅傑則緩慢走出集裝箱，沉默片刻，饒有興緻地笑着說道：“你不是我對手。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弱，你的靈氣都去哪了？”
“靈氣？”這讓羅傑想起了十幾年前那場大災難，他那時候確實覺醒了靈氣，現在還依稀記得靈氣附體是一種多麼美妙的感覺。
只不過肉身被毀，這種感覺再也沒出現過。
伽馬射線暴破壞了羅傑的肉身，只剩下心臟與大腦是完好的。多虧老湯姆把羅傑的心臟與大腦裝進這副機械身軀，才使他得以重生。但靈氣已經無法再使用。
“好吧！你這樣讓我忍不住想打你一拳。”看着羅傑擺出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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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勢，克隆羅傑輕鬆笑起，慢悠悠地揮出一拳，打向羅傑架在胸前的手臂上。
就是這看上去輕輕的一拳，卻帶着無比兇猛的力量，一擊將羅傑打飛十幾米遠，倒在地上。
他的機械手臂也被打斷，裏面幾條線路不時“滋滋”的發出火花。
克隆人幾步走到羅傑身前，以一種君臨天下的姿態俯視着他：
“真讓我失望！比我想像的還要弱，原來是這副鐵殼浪費了你的靈力。”
羅傑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感，他抱着斷臂踉蹌站起。
雖然比克隆人高出很多，但他卻感覺自己在對方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一種絕望的情緒瞬間湧上內心，讓他思緒萬千。
“該怎麼辦？他會殺掉我，取代我成為新的羅傑。我不想死！可他太強大了，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啊！我還想再見父母一眼……還有羅雯，哥哥不能再照顧你了。也許，對你來說不是壞事，你新的克隆哥哥會有能力搞到更多聯邦元，你應該可以過上更好的生活吧！”
似乎看穿了羅傑的想法，克隆人嘲弄一笑，沉聲道：
“弱者總是無力決定自己的命運！放心，我不會馬上殺掉你，那樣太沒意思。你將是我的獵物，我會給你一年的期限，這段時間盡量讓自己變強吧！我盼望着我們能有一場激烈的戰鬥，一年後我將會拿走你的全部！哈哈哈……”
克隆人笑着離開。
羅傑僵在原地。
王大強和工友們圍了過來，他們看到羅傑被打飛后就跑來觀望，也聽到了克隆人所說的話。
王大強拍了拍羅傑肩膀：“兄弟，去老湯姆那先把斷臂接上吧，你還有時間。”
羅傑木然跟隨着王大強又鑽進來時那輛小汽車，駛離碼頭，來到賽博9區第8大街一個雜貨商店前。
將羅傑放下后，王大強回碼頭繼續工作。
臨走前告訴羅傑以後可以讓羅雯到他家來吃飯，學費的事他愛莫能助，但多一個人的口糧還是沒問題的。
羅傑點點頭，算是謝過了，一頭鑽進了雜貨商店。
店裏一個頭髮花白蓬亂的老頭正在擦拭些機器零件，他就是雜貨商店的老闆——老湯姆。
一名聖靈者，同時也是一個技術精良的機械師，正是他將羅傑改造成為機械人，獲得了重生。
看到羅傑老湯姆略微有些驚訝，隨即問道：“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現在可沒有生意給你做。”
羅傑每天在碼頭完成一天的工作后，還會到一家解壓工作室打工，而這家解壓工作室就是老湯姆在隔壁開的。
說的好聽是解壓，其實就是挨揍，做人肉沙包。
在這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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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會讓人產生絕望情緒的賽博朋克時代，很多人因為工作壓力大，下班后都會來這裏發泄一翻。
而羅傑便是這裏的頭牌，每晚可以掙90聯邦元左右。
“手臂斷了，修理一下。”羅傑淡淡說道，並將斷臂展示給老湯姆看。
“沒搞錯吧！”老湯姆伸着脖子走到羅傑身前查看他手臂的破損情況。“這可是合金鋼啊！你怎麼弄成這樣的？修好可是要花很多錢！”
“多少錢？”羅傑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老湯姆拉過一個計算器，自顧自的算了起來：
“合金鋼手臂外殼10000，配用神經線纜5000，配用零部件5000，智能晶片5000，神經元接駁手術費50000……總共費用100000聯邦元。”
羅傑一時間愣在原地說不出話，許久才緩緩嘆了口氣，難為情地說道：
“能不能便宜一些，羅雯今年上高中，花了很多錢，我已經沒錢啦！”
老湯姆一聽不樂意了，把計算器往旁邊一推，抱怨道：
“已經給你按最低費用算了，別忘了我還是你的救命恩人。這恩情你可不能忘，砍價傷感情！”
感情？
羅傑沒好意思戳破老湯姆的話，相處了十多年，他早就看穿了這老頭：一個莫得感情的老奸商。
即使當初救了他，也不過是把他當成賺錢工具。
羅傑這副機械身體售價是200000聯邦元，在他獲救后就等於欠下了老湯姆200000聯邦元。
某種程度上講，當初老湯姆救羅傑也算是強買強賣行為……
為了賺錢還債，羅傑一直拚命加班，做人肉沙包。
一做就是十幾年。
眼看再過幾年就能全部還清，可現在他又要面對另一筆債務。
羅傑冷峻的面孔像是掛了一層冰霜，他有些生硬地說道：
“這具身體也不過200000聯邦元，一隻手臂怎麼就100000？而且神經元接駁手術費要50000？你怎麼不去搶劫！”
老湯姆把雙手抱在胸前，給了羅傑一個眼神，那意思是：愛修不修，不修拉倒！
雙方對峙了幾分鐘，最後羅傑敗下陣來，低沉道：“還是從我以後的工資里扣吧，直到還清為止。”
聞言，老湯姆立刻眉開眼笑起來。“早這樣多好，幹嘛因為錢把氣氛搞得這麼僵，是不是。走吧，我們開始！”
兩人向商店最裏面走去，羅傑跟在老湯姆身後，心中不斷吐槽：
“這傢伙真的是聖靈者嗎！簡直顛覆了我對聖靈者的認知，瘋狂拉低聖靈者的下限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