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貧苦
“哥，我能不能……不上一中。”羅雯眉黛輕顰，柔聲對羅傑道，聲音中夾雜着歉疚。“你壓力太大了。”
羅傑起身，面無表情摸了摸妹妹的頭：“別說傻話，學費都交了。快去洗漱準備吃早飯。第一天上學可不能遲到。”
兄妹倆住在賽博城第9區一間不到50平米的公租樓房內。廚房、衛生間以及兩人的卧室都用簡單的木板隔開，十分簡陋。
羅傑走進廚房，把一個有些發霉的黑麵包切成塊，放到鍋里煮，又加進去一小把茶葉碎。這樣能殺死麵包上的黴菌，讓略微變質的黑麵包可以食用。
這對兄妹屬於賽博城的下等居民，比較窮苦的那種。再加上羅雯上高中需要一大筆錢，所以平時生活都很拮据。
羅傑為妹妹選的賽博9區一中被稱作貴族中學，每年的學費要50000聯邦元。羅雯清楚自家的生活條件，自然是不願意去的。
但羅傑為了妹妹能有個更好的未來，堅決讓她讀最好的高中。
羅傑的工作是在碼頭做搬運工，每天可以掙60聯邦元。
晚上下班后還會在一家解壓工作室打工，一天不過掙150聯邦元。
為了這筆學費兄妹倆常年省吃儉用，所有的開銷幾乎全是最低標準。
租最便宜的房子，穿最便宜的衣服，用最便宜的機油，吃最便宜的食物黑麵包。
饒是黑麵包也有兩種價位。
一種是9聯邦元一個的普通黑麵包，還有一種略微發霉的黑麵包，只需要6聯邦元。也就是羅傑現在正在用開水茶葉碎加工的這種。
羅傑把早飯端到了餐桌上，這種黑暗料理其實早就讓羅雯望而生畏。
但她很懂事，每次吃這種難吃的東西時都表現得很開心。而羅傑不用吃飯，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做的東西有多難吃。
吃完黑暗料理，羅雯從房間角落拿來機油槍，開始給羅傑的機械身體各個關節上油。
一番忙碌后，羅傑穿上他那身髒兮兮的藍色工裝，走出了家門。
天色朦朧，晨霧漫漫。
賽博城的燈光還未完全熄滅，充斥着紫色與藍色的基調。樓宇間的全息投影還播放着各種超級跑車、飛行器、機甲義肢等廣告。
羅傑走到公租樓房對面高檔一些的聯排別墅前，等着工頭王大強出來。
羅傑所在的區域是賽博城第9區，而他的工作地點是在18區。為了省錢，他每天都搭乘工頭的車去上班。
兩家人的關係很和睦，王大強的女兒王夢夢和羅雯是好朋友，兩人今年都剛滿16歲。
等了幾分鐘，王夢夢和父親王大強一起走出公寓。
這個可愛女孩輕輕按了下衣服上的扣子按鈕，衣服瞬間由淺色睡衣變成了藍色校服。
這種納米百變衣很受現代人的追捧，羅雯也非常想要一件，但因為價格太高，兄妹倆也只能想想了。
夢夢和羅傑打了招呼，並遞給他一個熱乎乎的包子。
但馬上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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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位機械人哥哥是不用吃東西的，她吐了吐舌頭，便抱着早餐去找羅雯了。
兩個男人鑽進了路邊一輛小汽車。
王大強的肥胖身軀與他精緻的小汽車形成鮮明對比，甚至比羅傑的機械身軀還顯龐大。
每次搭車，羅傑都擔心他們會不會把底盤壓垮。
“喂！羅傑。你還堅持讓你妹妹上一中嗎？”王大強邊啟動汽車邊問道：“我女兒都沒去貴族學校，你這條件還讓妹妹讀貴族學校？”
“開車，不關你的事。”羅傑面無表情，簡單而冷漠地回答，兩隻攝像頭眼睛一直看着窗外。
王大強苦笑着聳聳肩，自知討了個沒趣。
小汽車艱難地載着兩人前行，車內兩人都沉默着。羅傑的思緒還在那個“惡夢”中。
父母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他雖然聽不見，但看口型能猜出那句話是：你是我們的驕傲！相信我們會重逢！
“重逢？怎麼可能！恆星表面溫度最少有10000攝氏度，就算他們是聖靈者也不可能存活！”
雖說是這麼想的，但羅傑心裏卻始終留有一點點希望。
車內的安靜突然被王大強的銅鑼聲音打破。“羅傑！你有沒有想過去當一名格鬥家，格鬥家的收入足可以養活你跟你妹妹。”
這個話題把羅傑拉回到現實中，為了交學費他多年的存款已經被一掃而光。
羅傑怔了怔，轉頭看向王大強道：“如果我不在，你怎麼應付其他包工隊來搗亂？”
“哈哈，我這魁梧身軀還是可以唬住他們的。”王大強毫不在意說道。
羅傑再次看向窗外，看向遠方，目光悠遠而綿長。
格鬥家這個職業是人人都嚮往的，不僅有極高的收入，可以獲得很多人的尊重，而且還有機會晉陞為一名聖靈者。
在這個災難橫行的時代，地球正處於一個未知的領域，人類為了生存必須要與環境對抗。
聖靈者便是首當其衝的一股力量，他們不斷探索地球周邊的陌生環境，並對危險的事物做出評估，擔負著保衛地球保護人類的工作。
而格鬥家是聖靈者的後備基礎群，兩者都受到眾人的敬仰。
羅傑也曾想過成為一名格鬥家，他的機械身軀在力量和強度上有很大優勢。
但缺點也很明顯，他的移動速度嚴重脫節，完全跟不上格鬥家的節奏。
“也許……我可以嘗試一下！”羅傑心中已蠢蠢欲動。
小汽車載着兩人來到賽博城18區的城郊碼頭。
王大強像往常一樣，從碼頭負責人那裏領到一天的搬運任務，不禁搖頭。“這活真是一天比一天少啊！”
“有就不錯了，還有很多包工隊都領不到工作。”碼頭負責人冷冷道，隨後看了眼羅傑。“要不是你有個大力氣搬運工，你的包工隊也不一定每天都有活干。”
王大強嘆了口氣，帶着羅傑和其他幾個搬運工悻悻走開。
在這個全智能機械化運轉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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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博城碼頭也實現了全自動化，人工智能機械手臂完全取代了人力搬運工。
只有碼頭接的一些私貨才會用上羅傑他們這樣的搬運工。
但現在商會管控的越來越嚴，私貨越來越少，為此很多包工隊不得不爭搶有限的工作機會。
王大強帶着他的隊伍來到碼頭一角的私運集散地，他的地盤裏走出一群面色兇狠的其他包工隊的工人。
為首的是一個身高一米九左右，臉上有疤的高大的光頭。
他走到王大強面前，直接奪走了他手裏的工作任務單，怒狠狠道：“今天這裏的活全歸我了！”
王大強和自己的工人並沒有反抗，迅速向後退了幾步，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此時羅傑走到了光頭男面前。
兩人身材相仿，都屬於比較魁梧的類型。
他沒有廢話，直接一記鐵拳打在了光頭肚子上。
光頭像只大蝦一樣，蜷着身體，躺在地上哀嚎起來。
他的小弟們立刻反應了過來，一群人手裏都拿着鋼管沖向羅傑。
王大強他們又迅速向後退了幾步，避免波及到自己。
倒不是因為他們不講義氣，害怕打架，而是因為有羅傑一人足夠。
他們反而會成為拖累，都是肉體凡胎，要是挨上一鋼管，有可能幾天都幹不了活。
羅傑就不一樣了。
就看那群人舉着鋼管砸向羅傑，擊打在他的頭上、背上、腿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並時不時伴有金屬相撞的火花。
羅傑則毫不在意那些擊打，他揮動着鐵拳，一拳一個。很快，就將這群人全部放倒。
而他，幾乎無損，只是衣服上破了幾個洞，露出裏面鐵灰色的機械身軀。
對手狼狽而逃，這一幕是王大強和他的工人們再熟悉不過的場景，總有不怕死的包工隊敢挑戰他們。
結果就像現在這樣，被羅傑狠狠修理了一頓。
從某種角度看，羅傑才是這個包工隊的頭領。
“開工了！開工了！”王大強扯開銅鑼嗓子喊了起來。
工人們馬上進入工作狀態，開始搬運。
羅傑搬着貨物路過一個集裝箱時，突然聽到裏面有一些動靜。
他並未在意，這種私運集裝箱偶爾會有一些動物藏在裏面。是那種稀缺的真正動物，而不是從實驗室里出來的克隆動物。
它們每一個都價值不菲。
當然，有時也會在裏面藏着一些偷渡的人。
羅傑放下貨物，準備打開這個集裝箱，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麼。
他記得上次遇到的走私動物是一頭白狼。當時白狼在羅傑進入集裝箱的瞬間，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好在他的機械腿無比堅硬並且沒有痛覺。
這次羅傑輕手輕腳地打開集裝箱的門栓，小心翼翼地拉開箱門。
當光線照進箱內，驅散黑暗，裏面的一切變得可見時。
羅傑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