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難纏的中年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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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測室。
“哎呀呀，竟然是個二十七歲的社會人。”
唐靜筠忍不住感慨。
她看葉楓的打扮，還以為他是大學沒畢業的落魄學生呢。
葉楓這人，是真的有點東西在身上的。
唐靜筠深有體會。
這個人的身上有一種超乎常人的理智和冷靜。
遊戲中能忍住情緒不爆發的人，現實中的剋制力只會更強。
有點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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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醫處只有醫生和葉楓兩人，葉楓借口胸悶想透氣，獨自離開。
操場上，葉楓坐在看台上發獃。
和其他玩家不同，他像是一個走夜路的瞎子，本來路就黑，他tm還看不見道在哪。
“恭喜玩家完成角色設定，技能進度條解鎖成功！”
系統發出聲音。
葉楓打開任務面板，上面果然多出了一條技能進度條。
進度條的名稱正是“盜天秘法”四個大字。
目前只是進度條解鎖狀態，相關的技能還沒能解鎖。
點開技能面板，共有十項技能。
技能一：單防禦符，能夠抵擋任何危險邪祟20分鐘，一對一防禦，不限使用次數。【未解鎖】
技能二：陰陽瞳術，能夠看穿邪祟的本來面目，使用次數為1次/夜。【未解鎖】
技能三：清心咒，遇到被邪祟附身或被邪祟擾亂心智的人，使用清心咒可以幫其恢復神志，不限使用次數【未解鎖】
技能四：角色反串，可在白天或暗夜反串任一角色，不限使用次數。【未解鎖】
技能五：多防禦符，能夠抵擋任何危險邪祟20分鐘，一對多防禦，不限使用次數【未解鎖】。
技能六：單攻擊符，能夠擊退任何危險邪祟一夜，一對一攻擊，不限使用次數【未解鎖】。
技能七：多攻擊符，能夠擊退任何危險邪祟一夜，一對多攻擊，不限使用次數【未解鎖】。
技能八：大慈大悲咒。能永久凈化所有邪祟，送亡者去安息之地。屬性：善。使用次數：僅一次。【未解鎖】
技能九：世紀大爆炸。能永久剷除所有邪祟。屬性：惡。使用次數：僅一次。【未解鎖】
技能十：強者庇護。能夠庇護你想庇護的任何人或靈免受傷害。屬性：善/惡。使用次數：僅一次。【未解鎖】
這些技能是按照由弱到強的順序排列的。
最後的三項技能，多出了屬性劃分，似乎包含深意。
“午夜的鐘聲分隔了陰陽兩界。白日是生命悅動的美好時光，遵循現實法則，暗夜是惡魔橫行的可怕時段，勝者為王。”
葉楓默默在心裏重複這句話。
這是遊戲的開場白。
他原以為這只是一種氣氛渲染，現在看來，倒是一種危險預警。
午夜的鐘聲分隔了陰陽兩界？
意思是白天陽界，晚上陰界嗎？
為什麼會這樣？
在這所學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會出現陰陽兩界割裂的情況？
葉楓出於習慣，想要摸口袋，掏手機，查詢信息，但他摸了個寂寞。
遊戲中，這個角色是學生，沒有隨身攜帶手機的習慣。
或許，可以藉助電腦查詢信息。
學校的電腦房只有在學生上課的時候開放，還不一定聯網，去那裏查資料不現實，所以他決定在校外隨便找一家網吧。
此時，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蜂擁出教室，嬉戲打鬧的聲音格外扎耳。
葉楓不以為意。
現在還沒到放學時間，學校正門他是沒法出去的，索性在校園裏找到一片矮圍牆，利索地跳了出去。
僅僅一牆之隔，葉楓感覺自己彷彿穿越了一道時空之門。
周圍靜到可怕，靜到壓抑。
他轉頭看向那個破舊不堪，寫滿滄桑的矮牆，心生疑惑：牆內、牆外的差別這麼大的嗎？
不對。
一道牆的距離，不可能突然變得這麼安靜的。
他連忙跑到學校的正門去看。
眼前的一幕讓他感到無比震驚。
作為堅定的無神論者，他是無法用科學的解釋給出解答的。
為什麼之前和無比熱鬧的校園會在他翻牆之後變成一座死氣沉沉、破敗凋零的廢校。
如果他不是身處在一個驚悚遊戲的副本里，大概率會被這種詭異的情況嚇到。
葉楓找到最近的公交站，看到有人和他一樣，在等公交，才稍微鬆了口氣。
公交站的座椅上，一個穿着花襯衫的中年男子看向他，神情中透着古怪。
葉楓覺得奇怪，卻沒上前去問。
他的心理防禦機制已經打開，對周圍的人產生了強烈的抗拒。
穿着花襯衫的男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他。
這人五大三粗，皮膚黝黑，面部紋路粗狂，十分顯凶。
葉楓莫名恐懼，向後退了幾步。
男子似乎察覺到他的防備與疏離，沒再走近他。
公交車由遠及近，緩緩停在站牌前。
葉楓一股腦鑽進公交車裏，猛然聽到司機在他身後喊道：“喂！上車那小孩，過來把車費交了。”
公交車費1元。
以現在的物價水平來說，實惠至極。
然而，葉楓從裏到外掏了一遍荷包，一毛錢都沒找到。
他的口袋裏只有一張飯卡和一把鑰匙。
鑰匙上表明了宿舍的樓號和房間號。
“司機大叔，我出來的時候太匆忙，忘了帶錢，能不能行個方便？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葉楓求情道。
1塊錢的事，換成是平常，司機很可能就睜一隻眼閉一隻了，奈何遊戲中的司機卻異常執拗，儼然擺出一副大教育家的模樣，說道：“有錢坐車，沒錢走路！我今天給你大開方便之門，你明天就會找更多的人尋求方便。不要仗着自己是小孩子就任性妄為。貪小便宜這毛病，從小就得整治。你今天算遇對人了。我，作為一個成年人，今天必須給你上一課，讓你了解一下成年人的生存法則。”
車上的人聽到司機的話，連連點頭。
車裏，一個打扮光鮮的中年女人提出疑問：“非下課時間，你一個學生，跑出學校，能有什麼急事要辦？難不成是想找網吧打遊戲？”
一人引導，其他人自動代入。
一時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哪個學校的問題學生，跑出來就是不幹好事。
葉楓看眾人的態度，徹底打消了向車裏人借錢交車費的想法。
這時，身着花襯衫的男子從口袋裏翻出了1元，放進繳費口，又替葉楓解圍道：“多大點事，至於嗎？你們也都是年過半百的成年人，好意思在這裏針對一個還沒成年的學生嗎？”
中年女人聽到男子的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一下子就炸毛了，衝到花襯衫男子面前，語調尖銳道：“誰針對未成年了？你不要信口雌黃好嗎？我何秋紅光明磊落一輩子，就沒聽說有誰說我不好的！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說法，我跟你沒完！”
葉楓快被這中年女人整笑了。
是她，當著眾人的面說出一些毫無證據、妄加揣測的話，誤導大眾把事情往壞的方向想，現在卻想討要說法，真是有夠搞笑的。
“你要什麼說法？”葉楓大聲質問道。
女人正在和花襯衫男子糾纏，聽到聲音，轉頭看向葉楓。
葉楓開口道：“我問你，你是不是說我跑出學校就是為了找網吧打遊戲？”
中年女人面對葉楓的質問，也提高嗓門回擊道：“是我說的，怎麼了？我說的有什麼錯嗎？非下課時間，你一個學生跑出學校，不是打遊戲，還能幹什麼？你看你臉上、胳膊上還有淤青，才在學校打完架吧。像你這種問題學生，我見得多了！”
車上的人聽到中年女子的說法，紛紛將關注點放在葉楓身上的淤青上。
他們內心更願意相信中年女人的說法。
葉楓沒有遮掩受傷的胳膊，表現得極其磊落。
他在保持着平穩音調的前提下，提高音量道：“首先，非上課時間離開學校，我能做的事多了去了。誰家沒有一點突發事件？我家出事了，我回去看看家人，行不行？你憑什麼說我離開學校就是為了上網吧打遊戲？你哪隻眼睛看到了？你有證據嗎？其次，我臉上、胳膊上有傷，就能說明我和人打架了嗎？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單方面受到問題學生的毆打呢？你推測不講證據，說話不講口德，你有什麼立場向別人討說法？”
中年女人不依不饒道：“你說誰不講口德呢？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嗎？我怎麼知道你不是撒謊呢？呵！這年頭，會撒謊的小孩比比皆是！”
此時，中年女子還在洋洋得意自己的反應能力，卻不知道眾人的風向已經開始轉變。
葉楓坦率的姿態和周全的理由足以讓所有人相信，他出來不是為了進網吧打遊戲，而是為了看家人。
學校受欺負，家裏人出事，這些事情還不足以調動起人們的同理心嗎？
出於人情世故的考量，大家不願意苛責這個還沒成年的學生。
與此同時，眾人對這個處處找茬的中年女人反倒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厭惡感。
“行了！做個公交車而已，能不能讓人消停會！”
“前面那位大姐，你也別上綱上線了好嗎？你跟一小孩子理論什麼？”
“你沒證據，又說人問題學生，又說人撒謊，人家完全可以告你誹謗的，好嗎？”
......
輿論的風向變了，精明的中年女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想惹事上身，只能悻悻地抱怨幾句，灰頭土臉地做回自己的位置。
花襯衫男子連忙催促司機道：“哥么，你快開車！人孩子都說家裏出事了，這會肯定着急壞了，你趕緊開車！”
車裏的其他人也開始催促司機快點開車。
司機再是不敢多廢話，關上車門，急踩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