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臉渣男
白清秋掀開被子,翻身下床,身上穿戴整整齊齊,顯然是早有準備。
丫鬟大驚失色,趕忙跪下解釋:“二小姐,晴雪是來給您關窗的。夜裏風涼,奴婢怕您染上風寒,沒想到卻吵醒了小姐,求您饒恕奴婢吧!”
晴雪下意識看了看床邊燭台上的玉白飄蠟,眼裏滿是疑惑:怎麼會沒起作用?
“哦?你倒很關心我嘛。”白清秋漫不經心地摩挲着自己的豆蔻粉甲,眉眼凌若寒霜,語氣中聽不出半點情緒。
晴雪被房間中重重的壓迫感嚇得不敢抬頭,又諂媚地哄騙着白清秋:“奴婢是二小姐的貼身侍女,自然要關心您的。”
白清秋忽地露出一個極為和善的笑容,音色輕柔道:“起來吧,既然你是為我好,那我怎麼會怪你呢?快去睡吧。”
言畢,她將晴雪手背上的銀針取回,沒做任何解釋。
“謝謝二小姐!”
晴雪瞬間鬆口氣,慌忙跑出房間后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神色,她望了望掌心藏的魚形紫琉璃,朝着白嬌兒的房間跑去……
屋內白清秋將此情景盡收眼底,不屑地扯了扯唇角。
她緩步行至梳妝枱前,拿起了她用來“釣魚”的銀票和玉佩,又檢查了下方才晴雪動過的檀木雕花妝奩。
怎麼只少了那塊質地粗糙成色差的魚形紫琉璃?
那似乎是原主心心念念的楚闊“楚大哥”送的,晴雪偷了它去做什麼?
今夜她用完晚膳回卧房時就察覺屋中味道不對,閉氣片刻查出是那對玉白飄蠟被人動了手腳,分析后發現是蒙汗藥。
白清秋沒有聲張,想看看對方是為財還是為色,但如今偷東西的是個小丫鬟,還偷了個最不值錢的玩意兒就有些詭異了。
現在看來,晴雪是為白嬌兒賣命的,就算晴雪見識淺,白嬌兒還能不識貨,為什麼唯獨要偷個不起眼的魚形紫琉璃?
次日清晨,白清秋早早起床,打算去福祿街盤下那間看好的鋪面,可在穿過花園時卻被假山後的動靜給驚着了。
“楚哥哥,人家好疼——”女人略帶哭腔的嬌嗔很是勾人。
“這個白清秋下手也太重了!”男人憤懣大罵,轉而猥瑣一笑,語帶調戲:“快,我來幫你吹吹,嬌兒是手疼還是……胸口疼啊?”
“楚哥哥好壞!”白嬌兒半推半就,浪笑吟吟,“我撿到的那塊魚形紫琉璃可真好看,可惜等下就要還給二妹妹了。”
“你喜歡收着就是,還給她做什麼?當初我不過是看她戴的紅玉鐲成色好,想拿來把玩幾天才用紫琉璃跟她換的,沒想到她竟把這當成定情信物了,自作多情!”提起白清秋,楚闊嗤之以鼻。
他從懷裏掏出一隻紅玉鐲送給白嬌兒,“要是這個也喜歡就拿去吧。”
“謝謝楚哥哥。”白嬌兒得意不已,夾着喉嚨嗲聲嗲氣地討好着楚闊。
聽到兩人的對話,白清秋只覺得耳朵受到了污染,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狗男女?
呵,果然渣男賤女不分時代。
楚闊的父親是當朝御史楚文潭,由於御史一職不是肥差,楚文潭又為官清廉所以楚家一直過得清貧。楚闊為了前途便一直想與京城豪門富戶結親。
好巧不巧楚家與白家早前做過幾年鄰居,楚闊得知白家已經成為京城首屈一指的茶商大戶后便找上門來。他既看中白嬌兒的嫡女身份又貪圖原主的美貌,所以常常是左右逢源。
原主家教甚嚴,不曾與楚闊有越軌之舉,但白清秋還是原主對渣男付出的真心頗為不值。
既然撞上了,那就不妨讓他吃些苦頭。
“咳咳——”白清秋刻意抬高音量咳嗽幾聲。
假山後的白嬌兒和楚闊皆是一驚,都不敢出聲了,生怕旁人發現了他們的姦情。
“長姐,楚大哥,你們在假山後面做什麼呢?”白清秋哪會善罷甘休,用人畜無害的嗓音點了兩人的名字。
楚闊和白嬌兒沒辦法,只好不情不願地走了出來,面上還留着幾分驚惶。
“白清秋,你怎麼會在這兒?你都聽到什麼了?”白嬌兒沉不住氣,厲聲發問。
“我什麼也沒聽見呢。”白清秋茫然地望着白嬌兒,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
不就是裝傻嗎?誰還不會了?
楚闊本就被白嬌兒撩起了慾火,如今再看到白清秋那張清純絕色的臉龐更是百爪撓心了。他咽了咽口水,笑着走到白清秋身邊。
“清秋,我碰巧路過來看看你們。”楚闊說著就要去抓白清秋的手。
忽地,白清秋順勢拂袖收手,袖口上的銀針赫然豎立,登時刺破了楚闊的手指!
楚闊慘叫一聲,發現指尖被扎了一個小口,血珠滾落,鑽心的疼。
見狀,白清秋眼底閃過快意:那是她特意處理過的銀針,當然痛感也要比普通銀針強烈了。
“你!”楚闊氣急敗壞,張口就要大罵白清秋。
“哎呀,我的袖子上怎麼會有根針呢?楚大哥你對我真好,為了幫我拿下銀針還弄傷了自己。”白清秋甜甜一笑,佯裝懵懂,話可是說給白嬌兒聽的。
楚闊被白清秋流轉的眼波和軟糯的聲音給迷得神魂顛倒,哪還有一丁點兒怒氣。
看他這副欲求不滿的噁心模樣,白清秋差點吐出來,但目的還沒達到,不能前功盡棄。
果不其然,白嬌兒醋意大增,拿出了紅玉鐲和魚形紫琉璃炫耀,在白清秋面前晃了晃,“別以為說幾句好話就能讓楚哥哥喜歡你了,看看這是什麼?”
“我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那兒?”白清秋吃驚地怔住。
這演技她都想給自己頒一座小金人了。
白嬌兒更加洋洋得意,昂着下巴說道:“這可是楚哥哥送我的。我告訴你嫡庶有別,你就認命吧,他不可能娶一個庶出的女子!”
終於聊到關鍵問題了,白清秋臉色一沉,凌厲回擊:“嫡女如何,庶女又如何?都不該成為自甘墮落的理由!”
“你罵誰自甘墮落?”白嬌兒想到剛才與楚闊的廝混,一陣心虛,語氣都弱了不少。
白清秋不屑冷嗤:“罵別人對得起你嗎?二姐姐,你也不想想,父親若真疼你,會讓你住那個破爛西廂房,而讓我獨居一院嗎?你猜父親最後是分給大房的財產多還是我們二房的財產多?”
其實這話白清秋自己也覺得沒什麼道理,但用來對付沒腦子的白嬌兒和唯利是圖的楚闊足夠了。
比起那些冷冰冰的金銀珠寶,無論是白清秋還是原主都更想擁有父親的疼愛。但如今看來,這些不過是奢望。白言可是連原主死了都不會為她流一滴淚的冷血動物!
楚闊一聽到財產就格外留心,他忽然想到自己一直忘了一個關鍵問題,白家二房還有個小少爺,到時候雲伯父一定會把所有財產分給小兒子。根據二房的姐弟關係,白清秋一定能嘮叨不少好處!
下定決心后楚闊忽然將白嬌兒手中的東西搶了過來,“嬌兒,這本來就是清秋的,還是還給她吧。”
“你!”白嬌兒一口銀牙幾乎咬碎,氣得大步離開了。
楚闊也不去追,當即像獻寶似的將魚形紫琉璃捧到了白清秋面前。
誰知,白清秋啪的一下將他的手打開,紫琉璃飛速墜落摔了個粉碎。
“你這是?”楚闊一時沒反應過來。
白清秋收起之前的假笑,換上了原本冷若冰雪的面孔,字字如刀:“這樣低劣的玩意兒,連我家養的狗都瞧不上,你還真以為我很在意?你也不動腦筋想想,我若真心喜歡怎會丟棄?”
“不可能,我的東西你怎麼會不喜歡?”楚闊徹底懵了,納悶之前任他哄騙的小姑娘怎麼變得這麼冷漠刻薄了?
白清秋厭惡極了眼前這位普信男的迷之自信,直接火力全開。
“別以為這世間所有的姑娘都喜歡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模樣,賤不賤吶?”
說罷,白清秋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頓覺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