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房子

洛莫最近的工作開展的非常順利，研究所的成員在老趙頭的影響之下也都儘力配合AI飛行器的研發工作。眼見着技術研發一步步接近理想狀態，洛莫心裏甚是高興。

然而這一日，白絮罕見的主動聯繫了洛莫，要求與洛莫在即時通訊軟件里聊天，洛莫不知道這大小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以往從不見她主動聯繫自己。打開了電腦里的通訊軟件，白絮發來信息道：

“洛莫，我有事找你幫忙。”

“好的，什麼事？”

“你能來昊京嗎？我要和你當面談，是關於錢的事情。”

“很重要嗎？”

“是的，很重要！”

“好吧。去之前我聯繫你。”

洛莫發完了這條消息，主動關閉了白絮的通訊頻道。心情變得十分惡劣，心裏知道，白絮這是要跟自己攤牌，上次沒有讓她把錢還給自己，這次一定是下定決心要快刀斬亂麻了。

正愁悶間，電腦上的即時通訊器卻閃動起來，那個自稱是靈珠大師的女網友發來信息道：“洛莫，你好，我有事要找你幫忙。”洛莫的心情正在惡劣，沒好氣的回道：“成啊，有什麼好處？”網線那頭愣了半分多鐘回道:“這是你的私家電腦嗎？”洛莫答道：“不是，這是公家的。”網線那頭回道:“你用私家通訊器聯繫我吧，有些話不能在公共設備上說。”

正在這時，洛莫辦公室的門被其他鼠敲響了，洛莫連忙退出了通訊軟件，應聲道：“請進。”進門的是宮穆德，洛莫連忙站起身來，迎接道：“宮所長，有事您打電話就行了，怎麼親自跑一趟？”宮穆德說道：“小洛，上級組織一個培訓，大概需要三個月。我得出個長差，所里的大大小小事務你得多操心了，這把鑰匙交給你。”洛莫連忙道：“這不合適吧，鑰匙還是交給趙顧問比較妥當。”宮穆德道：“我剛從趙顧問那裏過來，他不願攬雜活。這是對面那棟實驗室的全套鑰匙，也沒什麼重要東西，你平常多注意消防安全就行。”洛莫順着宮穆德的手指看去，他指的正是那棟“凶宅”，心下明白：那棟房子不吉利，大家都不願去巡視。以前是鳳來儀巡視消防等事務，後來是宮穆德，現在老宮要出長差，消防巡視卻不能中斷，因為這是制度，他現在是實在找不到合適的鼠來干這件事了。試探的問道：“是那棟‘凶宅’嗎？”老宮臉上有些尷尬，說道：“噫，5號樓不過是一棟建築物，有什麼凶不凶的。再說你只是巡視消防，白天去巡視一下用電器和電線，只要不失火，再做個消防記錄就成。”洛莫裝作為難的道：“我聽說，那棟房子裏有‘鬼打牆’哩，不去行不行？”老宮拉下了臉道：“怎麼什麼流言蜚語都傳？！再說，你是咱們保衛科的主管，你不管誰管？”

上次燕冠雲走後，研究所有門路的、比洛莫資歷高的就都調走了，剩下的就是洛莫這樣沒有門路和背景的角色，因此洛莫也順勢升了一級，現在是保衛部主管。洛莫愁眉苦臉的答道：“那好吧，但是您得把所有鑰匙全都交給我，消防安全大如天，每個房間都需要要巡查消防隱患。再說，萬一碰上‘鬼打牆’我也好找到逃跑的通道不是？。”宮穆德望了望他，有些無語，猶豫了一下，從包里又摸出一串鑰匙，交給洛莫道：“那好吧，我把所有鑰匙都交給你。5號樓303實驗室的密碼卡鎖在我辦公室抽屜里，但是要記住，303試驗室不能隨便打開，那裏存放着鳳所長的私人物品，

她現在雖說走了，但調令沒有下，人事關係還在研究所，只是借調到其他機構而已，我們還是得尊重老長官。”

望着老宮頭離去的背影，洛莫不由的心生鄙夷：這老油條在三機所內不承擔任何責任，每日裏除了吹吹拍拍，別的什麼事務都不管。他每天的主要業務就是聯繫上頭幾個實權部門的頭頭，吃吃喝喝，聯絡感情，為退休以後鋪路，連鳳來儀這根底淺薄的貨也被他稱為“老長官”。

研究所在大院內部為職工安排的有職工宿舍，其他的那些已經成家的鼠下班后都回了市區自己的家。像洛莫這樣的，給分配了一個單間宿舍，有時候就順便替其他鼠值一下夜班之類的，洛莫也不以為意，樂的清凈自在，還省了房租錢。

到了職工宿舍，洛莫打開了自己的私人電腦。白絮的頻道里是一個“合作愉快”的表情包，想必是白天聊天時最後發過來的，自己沒有看到。而那個女網友的頻道里卻接連發過來好幾條“在嗎？”的表情包。洛莫給那女網友回到：“在。現在是我的私人電腦了，你說吧。”本以為那女網友需要好久才能回復，不料剛把信息發過去網線那頭就回道:“你今天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知道你的姓名？”“呵呵，你自然有你的渠道。”洛莫心道：“那姓鳳的告訴你的唄。”

“我有我的神通，可以未卜而知，你現在相信我的法力了吧？”

“信，信的很。那麼尊敬的靈珠大師，我又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呢？”

“太好了，你能把我的房子搬到安全的地方嗎？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

“？？？房子，什麼房子？”

“今天晚上，你來5號樓303實驗室，我會當面告訴你的。”

“那是個鬼屋，你去那裏幹什麼。再說了，研究所戒備森嚴，你根本進不來呀。”

“你只管來，我有我的辦法。”

“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是女鬼吧？我挺害怕的。”

“我是靈珠大師，神通廣大，如果你肯幫我，我可以把‘龜息功’全部交給你。”

“……”

洛莫被這女網友的腦迴路雷的外焦里嫩，心道：你自稱神通廣大，怎麼要我幫忙搬家。

在洛莫看來，這女網友大概是“龜息功”的擁躉，被各種江湖神棍渲染的神奇故事矇騙，於是將自己也當做了三歲小兒來騙，所以顯得如此弱智。但洛莫素來不信有關靈珠大師的神跡，認為他不過一個旁門左道的江湖術士，而且‘龜息功’這種幼兒園水準的體操洛莫也看不上。於是給網線那頭回道：

“我不要龜息功，如果要幫忙搬東西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得見你本人。開這種玩笑可不好玩。還有，既然你拿我當朋友，讓我幫忙搬東西，你在網上給我發一個虛擬圖像算怎麼回事？”

“見面了不就知道了嗎？還有，‘龜息功’真的可能對你有用。”

“不好意思，天晚了，我要睡覺，沒空和你打屁聊天。再見！”

洛莫今天站了一天崗，還得操心AI飛行器的研究進展，老趙頭只說叫他兼管AI飛行器的研發工作，卻沒有免去他巡邏的差事，說是與體制不合，沒有先例。洛莫的工作也是有權無職，為了堵住悠悠眾口，明面上的差事卻沒有少給洛莫安排一點。老趙頭除了利用職務之便，背地裏多發給洛莫一點獎金之外，也沒有給再多的獎勵了，所以這一段，洛莫老覺得睡眠不足。發完了消息，洛莫就關閉了電腦，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坊間傳言，這龜息功能探鼠心神，隨便知道被施法者的心思。這女網友大概是被龜息功洗腦了，想拿自己練練手，臨睡前洛莫心裏念叨着。

第二天一大早，洛莫按慣例沿着圍牆走了一圈。巡視完了研究所，安排其他保衛員例行安保工作，回頭又聽取了每個研究組的研究進展報告。等完成這些以後，再看看天空，太陽已是半斜在空中，中午快到了，陽光正是毒辣的時候。

按消防巡查的要求，洛莫拿了宮老頭的鑰匙，正大光明的打開了那棟“凶宅”的大門，開始巡邏。正常巡邏隊應當至少有二個以上，但洛莫叫其他保衛兵鼠時，大家均不肯前來協助，全都推脫說有其他事務要做，不過要是洛莫巡查完成了，他們倒是可以簽字確認消防巡查結果。洛莫知道大家這是被那“凶宅”的流言，嚇着了。

洛莫無奈，只得自己前去。上的樓來，隨便觀察了這棟大樓的配電箱和用電線，配電箱都是新換的，電線也並不老舊。據保衛科老人講，自從鳳來儀來后，還是做了一些實事的，比如研究所的大樓門窗、五金件、用電器都被重新換過一次。這棟大樓自從鳳來儀走後就大門緊鎖，也沒什麼大功率用電器，但洛莫還是挨個打開門，巡查了一下，關閉了無需的用電器開關。

轉了一圈，來到了上次那個303室，密碼鎖沒有鑰匙，好在洛莫有宮老頭留下的密碼令牌。將合金門打開后，洛莫看到一個長條形的金屬大柜子。柜子表面是一些凸起的外飾，柜子上面還鑲嵌着幾塊玻璃板，透過半透明的玻璃，甚至能看到內部的電路，看樣子像是一個什麼儀器，整個柜子上排布了幾顆指示燈，一亮一暗的閃爍着詭異的光芒，但不知道這指示燈是幹什麼用的。柜子表面上刻畫了一個珠寶的花紋圖案，猜測是用激光雕刻上去的，因為花紋並沒有明顯的凸凹感。

洛莫在整個303室內，巡視了幾遍也沒有看到鳳來儀的私人物品是什麼，這屋子內也沒有什麼暗門之類的機關。心中暗道:“這柜子定是那晚鳳來儀找人搬來的，但不知是什麼貴重寶貝。”用手摸了摸，除了感覺金屬的涼意以外，別的什麼也沒有感覺到，怎麼看這柜子都不像是貴重金屬打造的物品，值不了幾個錢。

“莫非這柜子內另有玄機？”一想到這裏，洛莫來了精神，那鳳來儀飛揚跋扈，洛莫見到她就反感，一想到這鳳來儀有貴重物品偷偷存放在這個柜子裏，洛莫就有點小興奮：不知這姓鳳的貪污了多少金銀財寶？該不會全部存放在這裏吧？看了看箱子好像還有點沉，不像是自己能搬得動的樣子。洛莫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一定要打開這個箱子看看，倒要看看是什麼貴重物品。

出得門來，洛莫看了看監控探頭，監控器全部亮着燈，但都是瞎子的眼珠，擺設而已。洛莫聽老趙頭和其他鼠私下裏偷偷議論時說到，這棟樓用的都是老舊的模擬信號監控器，自那日鳳來儀將柜子搬進這個大樓，監控器的數據傳輸系統就壞掉了，監控影像自然沒法傳遞到保衛部門的存儲器上頭。而且這棟大樓自從發生多名研究員死亡事件后，就被傳得十分邪乎，有傳說之前在大樓監控器里看見過鬼影，但具體查看監控錄像回放卻什麼都沒有。正是由於這些原因，5號樓的監控器雖然一直處於損壞狀態，幾任頭頭卻也都懶得修理，所以，自打洛莫來到這個研究所，就沒有見過這棟大樓的監控影像。

登記完了消防巡查記錄，洛莫找了三個同事簽署了聯合巡查登記表，去了老趙頭的試驗樓。

老趙頭自那日配用了單棟試驗樓后，將自己的試驗儀器、瓶瓶罐罐全都搬了進來。見到洛莫到來，十分高興，指着大屏幕顯示器上的波形圖道：“你看，這是我解剖了其他動物的大腦，接上了傳感器，發送了電信號之後，反饋的波形圖。這動物大腦和我們高等智慧生命的大腦溝回就是不同。”

洛莫湊上前去，見到老趙頭電腦屏幕上有波形儀，和另外一款不知名的軟件界面。於是指着那不知名的軟件界面道：“這是什麼圖像？”老趙頭答道：“這個是我記錄的動物腦溝回全息圖像。怎麼樣，是不是很精緻？”洛莫道：“這個只是其他動物的腦全息圖，沒有高等智慧生物的，應該沒什麼用途吧？”老趙頭道：“就是暫時沒什麼用途，我先把試驗數據記錄下來，好寫論文，等我的論文發表了，這就算完成任務。”

洛莫知道，老趙叔痴迷於科研理論研究，平時發表論文無數，這次一定可以有突破性的論文可以發出來了，也不禁替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