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龍城除惡 第六章 火狐
六合門,是龍城有傳承的門派,專門以形意拳為創派功法,雖然山門不大,可一直在龍城有一定的地位,因為形意拳是古老的傳承功法,對修習者要求嚴苛,但一旦修成,便具有很大威力,可修成者卻不多,這也是六合門一直香火不盛的原因。這天,一個白衣女子站在山門外,正面對着一群六合弟子。女子冷艷無比,面對一群六合弟子卻依然神態自如,輕輕一揮衣袖,山門外一人高的山石寸寸崩裂,碎石橫飛。面前的六合掌門剛剛握緊的雙拳便默默的鬆開了,正色道:“不知閣下何事驚擾我山門,如有得罪之處,還請明示。”女子溫柔一笑:“小女子今天只想和貴派借一樣東西,拿到了,自會離去。”
六合掌門表情一凝,問道:“閣下想借我派何物?如無大礙,自得奉上?”
女子輕拂胸前長發:“只要貴派形意拳拳譜,可以嗎?”
六合掌門一怔,面帶難色:“這拳譜乃本門傳承,也是本派立門之本,還請容本掌門與諸位長老商議。”
女子鳳眼微眯,眉宇間一道寒氣,裙帶隨即無風飄動起來,皓齒微啟:“不必商議,給就痛快給,如若不給,我便自行搶奪便是……”
青衣門,一個龍城古老而又偏遠的山門,以輕功卓絕而著稱,雖獨門功法在龍城是無法超越的,可由於其他功法平常的很,也只能做些危險又見不得光的買賣,所以人才凋零,如今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山門,這天,兩個弟子正在山門中打掃着落葉,邊掃邊閑聊着,一個年紀稍輕的就問年紀大的:“我說師兄,你聽說沒有啊,最近我們小山門怎麼也不太平啊?”
“哦,你又聽到什麼了?”年紀大的師兄邊掃着邊道。
師弟湊到師兄身邊,帶着神秘的表情說道:“我可聽說,最近,六合門、密宗拳幾個稍微有些歷史的門派山門均被毀了。”
師兄一怔,問道:“消息可靠嗎?”
小師弟一臉得意的回道:“當然可靠,我可是親耳聽到大長老和掌門的對話。”
“這麼說,那幾個門派如今都滅門了?哪個門派乾的,或者是王府所為?”師兄問道。
“沒有,我聽長老說,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她只拿走了他們的秘籍,並沒有斷了他們的傳承。”
“一個女人?”師兄停下掃把,陷入沉思,小師弟眉飛色舞的繼續說道:“師兄,你說,我們山門會不會也……”
小師弟話還沒說完,被一陣鶯燕般的聲音打斷了:“請問,這裏可是青衣門”,聲音以為悅耳動聽,連個弟子抬眼便見到一位女子,一個漂亮的女子,身段苗條,唇紅齒白,有一張輪廓分明的俏臉。那個師弟一見不禁臉色潮紅,心跳都在加快。年長一點的還算穩重,抱拳問道:“姑娘可有事?這裏正是青衣門。”
女子輕柔一笑,盡顯柔美之色:“那就好,我找你們掌門借一本輕功心法,可否?”
那位師兄聞言一凜,忙向師弟遞了個顏色,那個師弟轉頭跑進內殿,不一會,內門便走出幾個人,為首的事一位清瘦的老者,骨瘦如柴但雙眼神采奕奕,他手屢長須剛要開口,女子的身影已消失,可瞬間就出現在他身前不到五尺之地,老者眼中駭然,強裝鎮定之色問道:“老朽便是這青衣門主,姑娘有何賜教?”
女子伸出蔥蔥玉手:“我想借貴門輕功心法,用完即刻奉還,如何?”
聲音溫柔極致,可在青衣門眾人耳中,無非就像是催命符一樣恐怖。
神器門內,在長孫公開挑釁后,正如白靈所說,果然再沒有其他人來找燕男麻煩,一個最底層的弟子,確實是很難引起別人的注意,燕男倒是落得清閑、安逸。燕男也開始思量着如何提高自己,把自己變得更強,這樣至少不至於再被他人挑釁之時,只有挨打的份。現在,純師兄果真信守約定,每天都會教他練習神器門基本功法,短短几月余,燕男已掌握要領,而且一套初級劍法已練得成熟規矩,可越練,燕男越是覺得,這套功法只是最低級的自保功法。不過,燕男並沒有請求純師兄教他更高深的本門功法,主要還是因為白靈,自打白靈出去一趟,回來之後,便讓燕男每天晚上泡在木盆里,這一泡就是幾個時辰,最要命還是,木盆里的水總是渾濁不堪,還帶着刺鼻的草藥味道,燕男每次想要逃跑,往往都撞見白靈那張輪廓分明又冰冷的臉,然後被再次扔進木盆,每次燕男被扔回來,都恨得咬牙切齒,可還是要多泡幾個時辰。
如今,純師兄來的少了,只是叫他勤學苦練,燕男也趁機打理了一下那片菜園,幸得他精通草藥,在這黑山之上,還真是有他往時尋不到的珍惜藥品,這倒是引起燕男的興趣,因為大多都是抗火性、抗毒性的藥草,他花了幾天時間,采了諸多幼苗,移植到了園中,滿滿的種了一大片,如今卻也是鬱鬱蔥蔥,滿園的葯香撲鼻。
今天,一大早,燕男便見到了歐陽純,燕男本想請這位大師兄進屋坐坐,結果這位純師兄氣勢洶洶的直接抽出了長劍,要檢查一下燕男最近的練功成績。燕男搖頭只得接招,一葉春風、蛟龍出海、燕子騰空、百川歸海……一股腦的使出來,耳邊全是刀劍碰撞的聲音,可始終觸碰不到純師兄身前一尺,燕男無奈之下,只得一味的蠻打起來,早已忘記招式,秋風橫掃、一劍明月混亂的使將出來,這一次還真的逼得歐陽純步步倒退,最後一劍劈下,竟讓純師兄橫劍抵擋,可一道鏗鏘過後,火星橫飛,歐陽純直接退了三部,“咦”純師兄閃過一絲異色,不得正色持劍,這次,純師兄手中之劍舞出一道銀光,每一道劍光都凌厲無比,勁風十足,燕男緊握長劍,一陣興奮,持劍也舞出一朵劍花,鐺鐺之聲隨即響起,可歐陽純的劍光如同附體之蛆一樣,緊隨而至,一道接似一道,劍影如同彎月一般緊緊裹住燕男,就在眼看燕男無法抵擋之時,燕男身體一陣扭曲,如同一道黑影一般一閃已到了五尺之外站立,面帶笑容的看着純師兄。
純師兄早已難掩眼中驚疑,長劍入鞘,怔怔的盯住燕男片刻才道:“長河落日、煙籠寒水,短短几月之間,燕師弟莫非已學會本門第二階的功法了,可這不大可能啊?”
燕男只是隨意一笑,告訴純師兄:“師兄別誤會,我還是在師兄身上學到的。”
“我身上,我只負責教你初級功法。”歐陽純詫異回道。
燕男平靜說道:“純師兄難道忘了,每次與你對戰,我都會拚命只攻不守,就是逼師兄使出第二階的功法,供我參謀,所以我就學到了。”
純師兄愣了片刻,也釋然一笑,拍拍燕男的肩膀:“好樣的,看來我小看你了,明年的大考,師弟說不定可以大放異彩啊。”歐陽純抬頭又正色道:“不過,師弟,我看你最後那一招手法似是而非,而且內力十足,並不像是全出自神器門的功法,特別是你避開最後一劍的腳法。”
燕男一笑:“哦,只因我沒有心法,只是照葫蘆畫瓢,加上自己的一些參考罷了,可還是抵不過師兄,慚愧。”
“對了,師兄,見你今日氣勢洶洶而來,不知所為何事而動氣。”燕男很快轉移了話題。
見純師兄神情一暗,原來又是那個長孫師兄,又在山門中撞見,以長孫的脾性,免不了冷言熱諷的,二人幾句下來就要再次決鬥幸而余那個余師妹及時趕到,化解了一場刀劍,可代價就是陪長孫去後山圍獵,純師兄心生鬱悶,自然就到了菜園找個出氣筒,當然是燕男了。
純師兄走後,燕男泛起了思量,似乎最近自己武功的精進的確快了不少,可對戰歐陽純,還是有些不足的,而歐陽純也只是演武堂中級弟子。看來,白靈給他的幾套功法還要加緊修習。如果沒有更強的武功,估計即使找到那個神器門的人,也是死路一條。燕男撫摸着胸口的玉佩,似乎最近白靈很少出來了,就在白靈進入玉佩前,竟丟給燕男一本禪修,教他每天打坐,晚上睡覺都不許躺着,這讓燕男一陣腹誹,可看到白靈那似笑非笑的嘴角,他卻打消了反抗的念頭。
燕男看天色尚早,忽然想起老孫頭的寒疾,前幾日燕男特地給他弄了些草藥浸泡,這老孫頭竟覺得好了些許,這幾天就繼續纏着燕男。燕男想起,這黑山深處有幾處常年霧氣纏繞,他曾看過師父的醫經,料想着黑山地下應該有幾處熱泉,而熱泉里的岩塊,放在水裏應該對寒疾有奇效。
當燕男走到後山,才知黑山竟延綿十幾里,到處是低矮的植物,料想着黑山許是有礦山的緣故,無法有高大的樹木。不過倒是有些藥草在別處很難找到,在這裏卻是很多。不覺中,燕男已走到後山深處,離霧氣越來越近,當燕男走進后,雙眉一皺,這看似霧氣卻有着濃郁的硫磺味道,而這霧氣的源頭的確是一口涌流的泉水從山崖中汩汩流出,泉水渾濁,冒着屢屢白煙,燕男看着水邊斑駁的黃色岩石,眼角一動。不錯,這應該就是書中所述的硫火之石。
燕男剛下到水中,一股熱浪直擊腳底,這水其實溫度並不是很高,可浸之卻如滲透肌膚一樣,從血液里都泛出灼燒感,可燕男漸漸發現,如果泡久了,灼燒感慢慢減退,渾身濕氣都向外涌流,舒坦至極。燕男一時之間渾身通透,難以割捨。正在他享受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很微弱,就像嬰兒的啼哭,燕男頓時一個激靈,在這空曠的山谷,突然出現啼哭聲,顯得格外的刺耳,燕男附耳仔細聆聽,雖然聲音微弱,但卻是真的存在。自從燕男習慣打坐后,經過這段時間,他發覺他的感知能力也異常的敏感,細微的味道或聲音,他總能清晰的感知到。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他發覺,聲音就是來自不遠處的濃霧中,可霧氣太濃,他根本看不清,不禁放低身形,輕身摸了過去,那裏就是一個天然的岩石坑,水流大部分聚集在此,故形成一汪很深泉水,濃密的冒着大量煙霧。燕男躲在一塊黑色的大石后,探頭望去,這汪泉水竟是烏黑之色,中間如沸水一樣,汩汩的翻騰滾動,冒着大量的氣泡。原來這時地下的湧泉,而在水邊一塊平滑的大石板上,一團火紅的物體正抖動着,而這啼哭聲就是從它的身體裏發出來的。
燕男這才搖搖頭走過去,仔細端詳着這個小東西,渾身一片火紅之色,縮成一團,就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皮毛光滑,流紋鮮艷,特別是尾巴,就像一段彩虹,散發著流光。這竟然是一隻小狐,雙眼半閉着,渾身發抖,後腿根部插着一隻羽箭,燕男一見,這箭正是神器門的鳶尾箭,這種箭支速度極快,箭頭鋒利,但幸而只是傷及後腿,可看傷口已有紅腫,再不處理,估計這個小東西也有生命危險,料想這小東西應該是拖着這隻長箭堅持到水邊的,準備到裏面清洗消毒,可能剛到水邊,便體力不支暈倒了。燕男看着這個小狐狸甚是憐愛,附身拂了拂它光滑的絨毛,小狐狸本已半暈,見生人觸摸,本能漏出兇相,張開鋒利的牙齒,可微弱的抬了幾下頭,又羸弱的躺下,看來是真的傷的不輕。燕男小心的撫摸着它的絨毛,見小狐狸實在無力支撐,忙扶住箭身,按住小狐狸後腿,迅速的拔出了箭羽,隨着箭頭脫落,一股腥臭的血水噴涌而出。小狐狸發出一聲低吼,身體更加顫抖。燕男也不顧它是否疼痛了,用手指擠壓着傷口,有更多黑色的血水涌了出來,看來這傷應該很久了,燕男只得握住它弱小的後腿揉擠,直到有新鮮的血液流了出來,燕男才長出了一口氣,把小狐輕輕放到水邊,開始沖洗傷口。
說來也是神奇,一入水中,小狐便清醒過來,先是嘴角咧開,漏出一排尖銳的獠牙,可見到燕男為他清洗傷口,便不再兇狠,兩隻小眼睛滴溜溜的轉着,盯着面前這個人。見傷口清洗乾淨,燕男又把它放回石台上,從背後取出幾株草藥放進嘴裏嚼碎后,塗在小狐的腿上,然後從衣衫上扯下一條布料把它的腿纏了起來,這個過程,小狐竟乖巧的任燕男擺弄,還特意伸直了小腿讓燕男方便包紮。
燕男做完一切,竟喜愛的摸摸小狐的頭:“看來你傷的不輕,再這樣下去很危險,不如跟我回去養傷如何?”
小狐似乎聽懂燕男的意思,擬人化的眨眨眼,深處舌頭舔舔燕男的手,表情極為親昵,逗得燕男一陣輕笑。
燕男回到菜園便把小狐狸安置在茅屋裏,看着這隻小狐乖巧的躲在一角,燕男並沒有打算困住它,隨它到處走動。同時燕男也對這隻小狐頗感興趣,似乎它頗通人性,並能聽懂燕男的每一句話,燕男倒是覺得,有這樣一個小東西作伴,倒是一件趣事。
老孫在神器門不是高級弟子,但卻是資歷最老的一位了,自年幼便來到神器門,經歷了神器門從一個不見經傳的小山門變成四大門派之一,期間也有幾十年的閱歷了。對神器門頗為熟知,只可惜,他不是一個練武的材料,只能在司物堂一隻作為一名外事高級弟子,估計以後也會在門內壽終了。
老孫正泡着燕男調製的藥水,對着燕男一陣唏噓。燕男只是靜靜的聽着,時不時插上一句。老孫最後小眼眯着看着燕男:“你小子看着挺機靈的,而且還有王府的推薦書,幹嘛選擇來神器門學武呢?”
燕男哦了一聲:“神器門不好嗎?”
老孫嘿嘿一笑:“你小子難道學武之前沒打聽過嗎,龍城論武學神器門根本比不上其他大門派,難道你小子有別的目的?”
燕男平淡回到:“孫老玩笑了,我只一介孤兒,和你一樣,能幸運得到推薦書已是不易了,哪還有更多渴求。”
老孫點點頭:“嗯,也是,在龍城上一代一直流傳一句歌謠,估計你也沒聽過。”
“願聞其詳”
老孫敲着桌子說道:“上一代一直流傳幾句話——流雲霜滿天青峰抵萬川龍城雙飛燕一劍增暮寒”
燕男一怔,問道:“孫老,這前幾句雲山流雲派、青山派和龍門派我倒是有所耳聞,可這最後一句一劍增暮寒是哪個門派?”
老孫思量片刻,才說道:“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時神器門只是一個小門派,在龍城很突兀的出現這樣一位劍客,在龍城大放異彩,不但打敗了三大門派的掌門,還聽說,他的一劍根本無人可以抵擋,此人無門無派,最後被王府招募,也正是那年長戎巨人族舉兵攻打龍城,長戎巨人力大無比,無人可當,也是這位燕壯士,竟以一人之力斬殺數名大將,最終長戎才退回西荒之地。所以,當時龍城人便把一劍暮寒列入高手中最強一位。”
燕男一怔:“那這個人現在何處?”
老孫搖搖頭:“自打長戎退兵,這個燕暮寒也從此消失,再也沒有出現,有人說他浪跡天涯,也有人說他傷重去世了,具體誰也不知道。也在那場戰役后,神器門突然興盛起來,幾年之間坐穩了四大門派之一的位子,並且一直到今天。”
“神器門能從一個小小門派,變成如今偌大的山門,可見神器門主也算一位了不起的人了?”燕男說道。
老孫嗯了一聲:“可惜,如今的唐門主已經很少露面了,已經閉關很久了。”
“閉關?”
“是的,這些年,似乎很少能聽到門主唐念的消息,所有的事情都是副門主在打理。而且——”
“怎樣”燕男看着老孫。
老孫褶皺的臉一陣黯淡:“算了,和你這小子說也不要緊,神器門在門主閉關前,忽然成立了一個密使堂,加封了四大使者——追雲、風雷、血劍、修羅,這四位都是凌駕各堂之上,與長老平齊,並只聽命於門主,平時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具體做些什麼,無從知曉。倒是我看,神器門許是外松內緊,加緊增加實力,不然也會被王府打壓的,這龍城也太平了十幾年了,看這樣,似乎各門各派。”
“這王府很可怕嗎?”燕男不解的問道。
這老孫似乎很久沒有人這麼認真聽他說話了,一時間倒是打開了話匣子,舔舔乾癟的嘴唇繼續說道:“說起來,看似龍城任由各門派自行發展,可都有各自的勢力範圍,而劃分勢力的背後就是王府的手筆,各門派也都會受到王府的限制。這麼多年來,王府擁兵自重,隱藏高手如雲,一方面對各派扶植又分而治之,各派也是絞盡腦汁擴充自己的勢力,同時也在防備其他門派的打壓,各懷心裏,無法統一,這樣一來就無形中就造就了龍城現在的局面。”
“這王府真有這麼厲害?”燕男自語道。
老孫嘿嘿一笑、:“據說,當年也有幾個門派不服王府的制約,結果在一夜之間,山門都蕩然無存,這後果可想而知——”
燕男從老孫那裏回來后,對龍城的勢力算是有了一個深入的了解,而對於神器門,對於各堂堂主他基本都有些印象,可唯獨未見他想要的那個人,唯獨幾個長老以及四個密使似乎從來沒有印象,更神秘的神器掌門,似乎都有可能是那個人,燕男陷入了沉思。
回到菜園,燕男卻沒見到小狐,輕喚了幾聲,只見藥草從中一陣翻滾,一團火紅鑽了出來,搖着蒲扇般的尾巴坐立在燕男面前,黑溜溜的眼睛擬人的眨着,嘴角似乎還銜着一塊草藥的根部,正有味的嚼着。燕男一陣搖頭,再看看他辛苦經營起來的葯園,如今已被這個小傢伙挖出了大片,些許成熟的根莖,都被它當做實物給吃了。燕男拍拍小狐的小腦袋:“看來以後又要辛苦一些了,看你渾身似火,就叫你火兒吧,可否?”
小狐狸歪着頭看着燕男,舔着他的手,又圍着他轉了幾圈,表情極為歡快,燕男逗了它一會,便盤坐在榻上,慢慢開始了入夜的禪修,燕男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剛開始,燕男總會不知不覺睡過去,可慢慢的,打坐的越久他反而越是覺得精神充盈,就是坐上一夜也沒有一絲的睏乏,而且打坐時,總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讓他倍感舒適又覺輕盈無比。燕男漸漸喜歡上了這種感覺,體內的熱流從一絲變成一縷,慢慢變成幾股,如今他能感到這股熱流就像一條溪流,緩緩的游遍全身,撞擊着周身每個穴位,每流經一遍,他的力量都在慢慢增強,他不知道白靈的用意,不過似乎要比每天泡藥水要更有成效。這樣不知不覺,一夜就過去。而火兒每天都坐在他旁邊守護一會,有時倦了就打個哈欠自行走進葯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