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感情變故
暴龍低頭看着她,一動不動,火燒過的背部隆起的肌肉像醜陋的石頭。他淚水大顆地滴落在玉欣姐的臉上,喃喃如訴:“張玉欣啊張玉欣,你就是這麼要了我的命,勾了我的魂。若不是你這些年攔着,我早去宰了李輕鬆那個小雜種了,殺他,隨時隨地,如捏一隻臭蟲。父仇如山似海深我常遠亭的父親,那是上將之材,卻毀於李天之手。李天受到報應,也是活該的。為了你,玉欣,我什麼都可以放下。為了我,你也能放下李輕鬆的,是不是?他跟我們不是一路的人,我們有地位,有尊嚴,有勢力,而他因為他的父親,註定了一輩子抬不了頭,難道不是嗎?不是嗎?”玉欣姐點點頭,長長的嘆了口氣,撫着常遠亭的臉,靠在他肩膀上,什麼也不說。她只是雙眼默默的望着我的病室門,那眸子裏寫滿了無數的心疼,讓我受傷的自尊得到了撫慰。
只是暴龍好不容易平息了,玉欣姐不想再觸怒她,所以她不說話,我能懂。
玉欣姐還是疼我,心裏裝着我,我感覺到知足了。
軍人有很多種,熱血豪情的,不畏生死的,大義無私的,但還有一種,像常遠亭這樣的,可能出身名門,自視甚高,於是在他的眼裏,我等平民只是草芥。
感謝玉欣姐救了我的命,用她自己的感情作為籌碼。我那才恍然,原來我只是幸運的苟活了七年。玉欣姐像很多女孩子一樣,有軍人情結,因為他們英姿挺拔。她為常遠亭傾注了感情,源自於對我父親的崇拜。
我的父親.......我不知逃亡何處的父親,我無法不為他驕傲。但作為他的兒子,我擺脫不了煩惱,但我不想像常遠亭說的那樣,註定了一-輩子抬不起頭!當我想轉身的時候,常遠亭卻放開了玉欣姐拿起她的衣物,一-件--件幫她穿起來。他再次溫情,溫情得讓人忌妒
玉欣姐默默不言,就讓他幫着穿。
穿好后,兩個人站在那裏。玉欣姐一把抱住常遠亭,淚如雨下,依舊默默無聲。
常遠亭什麼也沒說,抱了玉欣姐好一陣子。他真的很高,至少一米九,強壯得像巨型怪石堆壘的山丘一樣,胳膊都有我大腿粗了。軍人確實是不一樣,不穿衣物也高大挺拔,氣勢悍然,讓我自慚形穢
沒一會兒,他才用醜陋的蒲扇大手撫了撫玉欣姐的淚,手常快遮住玉欣姐整張臉了。他低沉說,我走了,陪我下樓吧!
玉欣姐點點頭,又滿含深意的看了我病室門]--眼。
於是,他迅速穿上便裝,若不是那張醜臉,恐怕真是器宇軒昂、偉岸高光。
在樓下,常暴龍說:“玉欣,我幫他最後一次,幫他處理了鄭文英的事之後,我就將他送到特種部隊,那個地方比這裏安全,至於他的仇,以後他自己報吧”
玉欣姐也知道這是他最後的底線了,只能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我也只能沮喪的躺在床上,暗暗流淚,我恨這命運不公,只能懷着悲憤的心情入睡。
第二天一早,我被玉欣姐叫醒,玉欣姐告訴了我,我要被送往特種部隊的事情,我對此也只是點頭。
不久門被打開了,我發現進來了幾個不認識的人,但都西裝革履,他們後面跟着鄭文英,肖鵬等人,我想這幾個男人應該就是鄭文英他們的家長了吧,而周曉蓉也來了。
他們跪着對我道歉,一邊道歉他們幾個一邊抽着自己的孩子的臉。
我第一次感受到背景帶來的快感,雖然這背景不屬於我。
我原諒了他們,因為他們共賠償了我三百萬,要知道在哪個年代平民有一萬就算有錢了,我暗嘆他們是真有錢,也只是收下了。
玉欣姐卻沒打算放過他們,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來了一把手術刀說“你二人自斷兩根手指,以示懲戒,本來該斷胳膊的,看在你們態度誠懇的份上自斷兩根手指。”
形勢所逼,他們也只能照做,鄭文英,肖鵬等人嘴裏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等他們都走了,玉欣姐也很識趣的退出了房間,周曉蓉過來了,她問我:“還疼嗎”我笑了笑“不疼了”
突然她說出了令我悲痛萬分的話:“輕鬆,我們……還是算了吧,我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我已經是鄭文英的女人了,你很好,但我們不合適”
我頓時如遭雷擊,我問:“為什麼,我們不是……”
她打斷了我:“我想要的你給不了,但是鄭文英能給我,你不在的這些天他對我很好,他幫我一起照顧我父親,我看的出來他是真心喜歡我的,你是個好人!這一次是我對不起你了!”說完她就跑出去了。
周叔住院的這些天,是鄭文英出的錢,貞姐不知道去哪了,鄭文英威脅周曉蓉只有她答應做他女朋友,他才會出錢幫助周叔,為了防止周曉蓉反悔,他強迫她與他發生了關係,這些我都不知道,周曉蓉也沒有告訴我。
毫不知情的我,躺在床上,我想不明白為什麼,幾天不在家,家讓人偷了,心裏難過萬分,暗嘆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我慘然一笑,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吧,跟着我她確實得不到什麼好處,我什麼也給不了她,她跟着我幹什麼,跟我一起吃苦嗎?終究是我不配了。
玉欣姐好像聽見我們的談話了,她也不知道怎麼勸我,只是過來抱着我。
在她懷裏我嚎啕大哭,被一群人打,罵,欺負的時候我沒哭過,受傷的時候我也沒哭過,大家都看不起我的時候我也沒哭過,這一刻,我堅韌的心終究是破防了。
想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你先來找我的,來打開我心房的人是你,偷走了我心的人也是你,最後受傷的人卻是我。
一連幾天我都是悶悶不樂,玉欣姐和常暴龍請來的護工細心的照顧我
今天,終於能出院了,還是黃昏時刻,我選擇出院。
玉欣姐說:“你去看看你周叔吧,這幾天沒敢告訴你,他快不行了。等你這邊安排完,我讓你姐夫派人來接你。”
我聽完,瘋了似的來到周叔的病房,他確實快不行了。見到我他很開心,旁邊的鄭文英和周曉蓉沒敢看我。
周叔說:“輕鬆啊,你來了啊,叔可就盼着你呢!盼着你跟曉蓉結婚呢!這妮子最近和鄭文英走的太近了,你可得好好把握住啊”
“爸,你說什麼呢!我說了我不喜歡李輕鬆了!我喜歡鄭文英,我要和他結婚,李輕鬆什麼都給不了我!跟他在一起沒有前途!更沒有未來!”周曉蓉說
這些話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混賬!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李輕鬆是我看上的人,人家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你怎麼能這樣!你以前不是非常喜歡他嗎?你這孩子!”周叔生氣的說道。
“我說了我就要嫁給鄭文英!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去死!”周曉蓉吼道。
“你……你……你……”周叔連說了三個你,然後便暈了過去,沒想到這一躺就再也沒起來,活活被氣死了,心電圖圖表線變成了直線,死不瞑目!
我趕忙叫醫生過來,醫生說:“無能為力了,人已經走了”我對周曉蓉說:“都是你!你氣死了他!”周曉蓉也很驚慌:“不!我沒有!他是自己死的,跟我沒關係!”
沒時間跟她扯了“你辜負了周叔的信任,你辜負了我的愛,從今天開始你我再無瓜葛,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了看上了你!”我說道。
最終我接受了周叔離世的這個消息,悲痛萬分。
我為周叔安排的葬禮在兩天後,葬禮上很多人都為周叔感嘆,多好的一個人啊,就這麼沒了,周曉蓉還算有點良心,她以女兒的身份參加葬禮,哭的那叫一個慘,不少人都為之動容。
也有些眼尖的人看出了鄭文英跟周曉蓉的關係,嘰嘰喳喳道:“這老周家的丫頭不是和李輕鬆是一對嗎,這現在……”
“你懂什麼,跟着李輕鬆沒前途啊,跟着鄭文英多有前途!”一個大媽說道。
“哎,可惜了啊,李輕鬆為他們周家付出了這麼多,最後卻落得這個下場……”
就在我跪着迎客時候,葬禮上來了幾個身着軍裝,軍銜很大的軍人,他們進來了,他們對着周叔的遺像鞠了三個躬,那場面無法形容,一位在前面軍銜很大的老者直接朝眾人問道:“誰是周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