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禮尚往來
“你倒是不見外。”蕭寒霆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蘇沫兒身後,望着玄墨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中,“玄墨是純種黑玉麒麟,性格桀驁霸道,除了我,一向不與人親近……”
他有些意外,“你用了什麼辦法,讓它對你這般不同?”
“你以前帶過兵上過陣吧?”蘇沫兒回頭,打量着蕭寒霆,“黑玉麒麟是最為霸道有靈性的戰馬,純血種更是可遇不可求。玄墨除了認主,更崇拜強者,這是動物的天性。”
說完,她抿了抿唇,一股噁心人的苦澀味湧上喉頭,頓時沒了說話的興緻,扭頭慢吞吞的走到一塊岩石上躺下,繼續調養。
蕭寒霆看着她虛弱的彷彿一陣風都能吹走的小身板,挑眉——強者么?
……
在蘇沫兒有組織的指揮下,一眾流民挖野菜刨樹皮,合作打獵,老頭兒帶着幾個手腳健全的姑娘們去山上採藥……
這撥人原本就是一個村子的,凝聚力尚算不錯,如今有了核心的奮鬥目標,顯得聽話極了。
蘇沫兒兌現承諾,為眾人‘尋’了一處低洼水源,教一眾流民興奮的原地起飛,趴在水坑邊沒出息的大哭出聲,大傢伙現在恨不得將她當神仙供起來。
老頭兒看着捧了水咧着嘴兒笑的孫子,皺紋都舒展開了,他扭頭看向靠在樹下的蘇沫兒,臉色又白了些。
此女身懷異能,雖然不知道她如何變出水源,但每次消耗這種能力,她便會虛弱幾分……但蘇沫兒依舊兌現了諾言,讓流民們看到了生機。
老頭兒上前給她把了脈,蹙眉:“半月之內,你不能再過分消耗體力,否則這幾天的葯白喝了。”
他推着蘇沫兒下山:“趕緊去馬車上休息着,小老兒給你熬藥去!”
不過幾日,蘇沫兒的馬車已經初具雛形,那兩個木匠慢工出細活,新轎子不比蕭寒霆原本那輛差,甚至更為結實。
她掀開帘子,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怎麼在這兒?”
“我為何不能在這兒?”蕭寒霆安然的坐在馬車裏調息,他傷勢未愈,雖然有了老頭的調理,但那日誤中機關陷阱,又遭百多名高手圍攻,他身上的傷勢很深,是以恢復的極慢。
蕭寒霆厚顏無恥的霸佔了馬車,且理直氣壯:“你又不是沒霸佔過我的馬車,禮尚往來的道理……懂不懂?”
“誰要跟你講道理!”蘇沫兒小臉一冷,抬腳就要踹他,“滾下去!”
蕭寒霆唇角一扯,不緊不慢的同她過起招,驚訝的發現,就算不用那些古怪的能力,蘇沫兒的武功招式也十分古怪,且殺傷力極大,一看便是煉獄裏摸爬滾打過的狠人。
可惜蘇沫兒招式再狠,身體底板不足,很快便落了下風,被蕭寒霆壓制在身下動彈不得,氣紅了一張臉:“起開!”
蕭寒霆正待起身,聞言又落了回去,俯身淡淡反問:“你自己撲過來投懷送抱,關我何事?”
“你!”
“不許打架!”一聲惱怒的呵斥傳來,老頭掀開帘子怒視兩人,“這天災人禍到處有,小夫妻倆吵什麼?一個兩個病的病,傷的傷,還不一塊躺着好生將養?”
兩人異口同聲,語帶煞氣:“誰跟她/他是夫妻!”
老頭兒摸摸鼻子:“我給他治傷的時候,瞧見了你倆的婚帖,還是新婚吶……害羞也是應當的。”
“你們是夫妻?”少年唐河兜着野果跑過來,怒氣沖沖的指着蕭寒霆,“那你也太過分了!那天我親眼瞧見你丟下昏迷的蘇姐姐,一個人駕着馬車跑了!”
這少年便是那日首當其衝應和蘇沫兒的話衝上山的人,他身手好,有韌性,人又伶俐,知恩圖報,在蘇沫兒用水救了他奄奄一息的娘親之後,便一口一個‘蘇姐姐’地叫着,十分護短。
蕭寒霆抬眸,眼神頗有幾分莫測,帶着沉沉的壓迫感,教唐河白了臉。
蘇沫兒瞥了他一眼,嗤笑:“只會欺負個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意外於她竟然會出言維護唐河,蕭寒霆薄唇一抿,忽然攬着她坐起了身,淡然自若道:“你我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何時輪得到個小孩子指手畫腳?”
蘇沫兒愣了一下,眼底隨即聚集着殺意:“你莫要得寸進尺!”
“誒誒,不能動手啊!你還治病不治了?”老頭兒制止了蘇沫兒的發飆,摸了摸鬍子,看了眼板著臉的蕭寒霆,拽着唐河走了。
“小夫妻恩恩愛愛的好過兩人都跟冷冰坨子似的,咱們外人就別跟着摻和了。”
馬車內,兩人不約而同的黑臉:恩愛夫妻?冰坨子?
兩人相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的冷哼一聲,背對着對方開始打坐調息,互不搭理。
……
蘇沫兒的身子在老申頭的調理下,漸漸有了起色,雖然還是不能輕易使用異能,但也不會動不動就吐血昏迷,走路也不再晃晃悠悠彷彿風吹就倒似的虛弱。
這老申頭雖然是流民,但來歷神秘,身懷醫術,性格怪異,似乎從不與人結伴而行,這一路上只帶着孫子磕磕絆絆走得艱辛。
直到遇見蘇沫兒,似乎是看中了她能憑空造水的異能,老申頭默默的帶着孫兒加入了唐家村流民的隊伍,成了大家的‘治癒系奶媽’,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很快俘獲人心,受人尊敬不已。
而蕭寒霆似乎天賦異稟,傷勢好的越來越快,不出五日便瞧着面色紅潤,氣息綿長穩定,看着蘇沫兒就來氣。
人跟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蕭寒霆和蘇沫兒因着身體原因,默契的選擇了‘遇城繞行、密走山林’的逃荒路線,勉強安穩了些時日,沒再碰上任何一派的殺手。
唐家村流民在蘇沫兒和蕭寒霆的帶領下,逐漸有了凝聚力,雖說日子依舊困苦艱難,災禍橫生,但起碼不用再被其他的流民欺負,更不會輕易渴死餓死。
只是,大旱不絕,災情愈發嚴重,多地寸草不生,眾人遇到的流民越來越多,唐家村的許多人也都病倒了,幸好老申頭在,否則傷亡定然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