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袁向北扔了那匕首，一手按住傷口，淡淡說：“恆王舊部揭發，造反的主謀其實是宋湛，如今事情敗露，宋昌明已死，你此去------必定兇險。”

初雪怡默默轉過頭去，“那是我的事，與王爺無關。”

“你執意如此？”

“初雪怡追隨宋湛，至死不渝，還請王爺成全。”

袁向北久久地沉默，“也罷！”他側過身去，為她讓開一條路。

她毫不猶豫地從他身旁走過，沒有停頓，沒有留戀。

將將要摸到門的時候，斜刺里撲出來一個人，張開手臂攔阻住她，卻是安近月。

“你不能走，王爺——”安近月一面拚命壓制自己的氣喘，一面衝著不遠處的袁向北喊話，“你絕不能讓她走。”

袁向北大步走過來，一把就把安近月扯開了，卻不說話。初雪怡也不說話，只是去開那角門。

安近月不明所以，只得死命掙脫袁向北，撲過去攔初雪怡，一面大聲說：“你不能讓她走，你真的不能讓她走。”

袁向北忍無可忍，只得再一次把她扯回來，說一句：“不關你的事。”

安近月瞪大了眼睛，“你攔我做什麼，你該攔她呀！”

“你別管，那是我們之間的事。”

“我知道是你們的事，你們為什麼吵架我不知道，但無論如何你不能讓她走。”安近月扯着初雪怡的袖子不放。

初雪怡一把撕裂了那衣袖，開門欲出。

安近月一閃身又靠在門上，把門關上了。

初雪怡忍不住啼笑皆非：“靜安王妃，你這是做什麼？”

安近月看一看初雪怡，又看一看袁向北，心下納罕，“莫非王爺並不知曉？”看這個樣子八成如此，於是正色對初雪怡說：

“你有些事情隱瞞了王爺，你說清楚了，王爺自然不會放你走。”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初雪怡一臉詫異。

“我呢，是很會把脈的，你不知道，中秋節那日我去看你，不小心把了你的脈，所以，我知道——”安近月說到這裏就快速地瞟了一眼初雪怡的小腹。不言自喻。

初雪怡立刻現出惱怒的神色，“你胡說什麼，一派胡言。”一面大力地一把推開安近月，伸手拉開了門。

袁向北卻一手扣在門板上，冷冷說：“什麼事情你瞞了我？說說看！”

初雪怡沉了臉，“沒有什麼，和王爺並沒有什麼關係。”

安近月從地上狼狽地爬起來，一時心急，衝口而出：“什麼沒關係，她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能讓她走！”

初雪怡聽了她的話，渾身一震，如遭重擊。

袁向北明顯一愣，轉頭看初雪怡，許久方極輕地問道：“她說的------可真？”

初雪怡重又抬起頭來，“若非為保這一胎，雪怡自然就受了那刑舂之苦，流放之刑，又怎麼會厚顏來求王爺？若非走頭無路，雪怡又怎會嫁給王爺？”

袁向北不由輕輕合一合眼，皺緊眉頭，並不言語。

“雪怡自知對不起王爺，如今王爺知道了緣由，雪怡自是走不得了，要殺要剮，雪怡沒有怨言。為一己私利，雪怡利用王爺，欺瞞王爺，王爺要殺雪怡，理所應當。不過雪怡不是一個忘恩負義之人，待有來生，一定再報王爺大恩。”她說的從容平和，不悲不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