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初雪怡徹底清醒的時候已是五日之後,陪着她的是清輝。她正給給她按摩。
“他——在哪裏?我要見他。”初雪怡聲音喑啞地問。
“誰?王爺么?在書房,我讓人去稟告了,王爺很快就會來。”
“王爺?王爺——這裏是——”還不等人回答,她彷彿一下子全明白過來了,兩手撫着自己的肚子,驚了一下,一把扯住了清輝,冷着聲音說,“孩子呢?你快說——”
她握的太過用力,清輝急忙用手去掰,如何掰得動,疼的清輝忍不住出聲喊人。
幾個丫鬟婆子衝進來,大家齊心協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初雪怡的手掰開。清輝疼的幾乎以為手已經斷了,低頭一看,她的手腕子已然紫了,高高地腫起來一圈,手指尖也發了白,疼的她直抽氣。
初雪怡被幾個人按住,可是發瘋的更厲害了,嘴裏痛罵,手上也用力掙扎,幾個丫鬟被她抓傷打傷,不敢靠前。正鬧的不可開交,袁向北走進來。
他幾步來到初雪怡身邊,她卻好似不認識他似的,對着他拳打腳踢,毫不容情。袁向北倒是由着她踢踏甩拳,只管輕柔地環住了她的腰,對着她柔聲道:“噓——雪怡,我是大北,雪怡——噓——”
聽到“大北”兩個字,初雪怡頓了一頓,好似有什麼印象,袁向北觀察了她的表情,立刻改口說:“袁向北——北海王——”
這一下初雪怡徹底停止了拳打腳踢,靜靜對着袁向北細看。袁向北便一聲一聲地說著自己的名字。聲音柔情百轉。
初雪怡慢慢似乎有了意識,極緩慢地吐出兩個字:“王——爺?”
袁向北點一點頭:“是我。雪怡,別怕,別怕,我再不會讓你有事了。”袁向北輕輕說,眼睛裏慢慢有了淚光。
“王爺——”初雪怡吐出這樣兩個字,就慢慢安靜下來。袁向北把她攬在懷裏,待她安靜了,才把她緩慢地放下。轉過頭來看清輝。
自袁向北進來清輝和一眾婆子丫鬟就跪在地上,他不發聲,誰也不敢起來。
初雪怡遍體鱗傷,可憐萬分地躺在床上,袁向北內心不悅,見到跪着的清輝,便輕聲說:“你叫婆子們按住側妃的?”
清輝一向對袁向北十分懼怕,見了他,十句話說不出一句,如今他厲聲發問,又怎麼敢為自己分辯半分,於是低頭請罪說:“是清輝的錯,請王爺責罰。”
聽了這話,袁向北更是不快。心道:“和你家小姐一模一樣的性子。”開口冷冷道:“你掂量我不敢罰你?”
“清輝——不敢。”清輝叩頭在地,心裏害怕的要命,只是多一個字也說不出。
“你一日沒嫁到孟府去,就一日是我王府的下人,下人伺候夫人,無禮犯上,該當何罪?”
清輝冷汗都落下了,頓一頓才說:“犯上無禮,杖責二十。”這其實是宮中的規矩,她到了這珠官郡的王府,其實並不知道這裏的規矩。
袁向北皺一皺眉頭,冷哼一聲:“你既這樣說,就去領二十板子!”
清輝聽了,只覺頭暈目眩,渾身癱軟,卻連一句討饒話也沒有。
袁向北才要叫人,旁邊的婆子輕聲說:“王爺息怒,原是病着的姑娘不認人,狠命地抓着清輝不放,我們不得已才失了禮數,清輝也受了傷,還請王爺從輕發落。”
袁向北冷冷說:“這病着的不是別人,就是本王的側妃初雪怡,別人不識得也就罷了,清輝你也不識得么?”
“是清輝的不是,一時,一時——”她滿頭冷汗,不敢說認得,也不敢說不認得。
“這是怎麼了?”一句話沒完,安近月攜朗照走進來,見了一地跪着的人,不由地發問,又對着袁向北說,“妹妹可好了?我聽說醒了,特來看看!”
也不等袁向北回答,安近月只管走到床前給初雪怡把脈。朗照早搬來一個圓凳放在初雪怡床頭。
袁向北不悅,皺着眉頭說:“歐陽呢?他怎麼也不盡個大夫的本分,盡讓你來診治?”
“歐陽先生和小姐談了半日的話,現如今正看小姐給他介紹的書呢!”朗照搶着回答,一面瞟一眼跪着的清輝。
“丫頭通知的時候,歐陽先生不在跟前,我臨走的時候交代給丫頭了,想必一會兒就到。”安近月一面撂下初雪怡的手臂一面又說,“按摩了幾日,果然有效,初姑娘的血脈已經盡通了,才剛她的神志可是清明了?”這後面的話卻是對着袁向北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