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井雨巷
周五的時候,我跟靈子提起井雨巷,靈子啊的一聲,說雨莫也曾跟她說起過這個地方,又問可否帶她去那裏看看。
我便告訴她去那裏的路途比較危險,怕她害怕,她連忙說不會不會,我想想明天就可以不用上班,閑着也是無聊,便答應了。
第二天早上,我和靈子約好在沙嶺灣見面,然後在那裏一起乘車前往井雨巷。
大概近九點的時候,我和靈子坐上了前往井雨巷景點的大巴,車子沿着江葛新區向北行駛,大概十五分鐘後車窗外便不見了屋舍。
只看得見綠草叢生的荒地和一片片的樹林,只有兩旁的廣告牌還一如既往的按時出現在視野里。
車上大約有二十幾名乘客,皆為青年人士,靈子和我坐在靠後的位置,前面的一位的女士正在吃着三明治,旁邊的男士為她拿着牛奶,看來為了趕上這班車,早飯也沒顧得上吃。
靈子因為很早就起來從住處趕來,在車上不一會便眯起了眼睛。
待車子駛過一大片樹林后,疊巒的山脈開始映入眼帘,遠遠望去,黑色的脊背慢慢鋪展開綠色的軀體,在陽關的照射下反射出亮澤的光線,廣告牌早已不見了蹤影,路面也變得有點崎嶇不平。
在一個左轉彎的時候車子微微向右傾斜,隨後司機便開始注意放慢了車速,因為路是沿着山腳建的,所以路的另一側便是很深的溝渠,且這裏的彎道很多,大部分近似直角。
之前報道的在此喪生的新聞多半是發生在溝渠里,不過司機開的倒是小心翼翼,車速和之前相比明顯便慢,車子穿過一段隧道后出現了一片平地,但沒多時便又被山脈包圍。
車子行駛了一會,大概正當我迷迷糊糊想要睡覺時,前方突然看到了幾座涼亭,雖然周圍依然是山,但這對於我們來說應該是個很好的訊號,我便繼續提及精神觀察着外面。
果然,又過了不多時,亭子漸漸多了起來,山路也變得寬闊,屋舍牆垣慢慢呈現開來,車子從屋舍間穿過,站在門旁的孩子紛紛看向車裏,院子裏的竹竿上晾曬着衣服,地上鋪着草席,草席上曬着野菜或者藥材之類的植物。
如此在屋舍間行駛了幾分鐘,車子終於在一處比較寬敞的地方停了下來,我把靈子叫醒,下車后又返回問司機回去的車最後一班是幾點,司機說晚上六點鐘。
我和靈子隨人流方向走去,周圍的樹木已經沒有像路上的那般蒼雜,而是被人工精心修剪過,顯得蔥鬱而有型,間發出濃郁的綠香,小橋流水到處皆是,這時的靈子像個孩子一樣高興的手舞足蹈,拉着我在各個橋上走來走去。
這時跑過來幾個孩子,靈子攔着便要跟他們合影,孩子們到不害怕,想必早就習慣了,之後我們他們那個會預言天氣的古井在哪個地方。
其中的一個孩子用手指向靈子身後的方向,“過來那兩座橋向右轉就到了。”
我們按照這位孩子的指示過了兩座拱形小橋,然後向右方走去,面前時一條很窄的巷子,寬度只允許兩個人並肩走過,牆大多是山石砌成,且高的只看見一線天空。
我和靈子並排走着,前面走過來一位中年婦女,靈子便到我的背後讓那位婦女過去。剛一走出巷口,眼前便是一大片的空地。
空地的中央是一口井,井口的周圍三米處被一圈欄杆圍繞,上面寫着禁止跨越的字樣。
井的旁邊有一處碑文,上面寫着“預風雨,調民順”六個字。
此時周圍已經站了很多人,拿着相機在那裏拍照,這時從巷子裏走過來一個帶着紅色遮陽帽的女導遊,後面跟着大約十來個人。
導遊帶着他們來到欄杆旁,為他們講解,“……每當夏季的這個時段,這裏要下雨時呢,這口井便會在下雨前的兩三個小時從井裏冒出熱氣,冒出的熱氣越是濃烈說明不一會將要下的雨就會越大,而此處正是因為處於梅雨地帶,每天臨近傍晚時分便會下雨,所以……”
導遊頗為專業的講解也讓我和靈子對此了解了許多。
我和靈子在周圍遊玩拍照,中午在家飯店吃了地道的農家菜。
大概在兩點之時看到人群都往井的方向涌去,便跟了過來,擠過人群,遠遠看到井口冒出了一縷淡淡的熱氣。
熱氣剛出井口就消散開來,之後便又有一縷,如此反覆一分鐘后,熱氣便的濃烈許多,逐漸呈白色,從井口不間斷的散發出來,頗為像是在井底點火燒起了什麼東西。
只是幾分鐘后,熱氣慢慢變淡下來,但還依然可見。
為了見證之後下雨的時刻,我和靈子決定等到最後一班車再回去。
這段時間裏,我和靈子走進了一座寺廟,雖然天氣炎熱,但祠廟內還是有着不少遊客。
廟內的建築古樸而莊重,建築多為小間,裏面有各個神像,遊客大多奉香跪拜,靈子買來陳香拉我在主管姻緣和健康的神像前跪拜,我向來不知靈子還有這種信仰。
走出寺廟我問她許了什麼,她急忙說道,“哎呀呀,許的願望是不能說的,說出來就不太靈了哦!”
“還有這個說法?”
“是啊,放在心裏就好了。”
而我突然間好像想起了什麼,但轉瞬又忘記了,我便又努力回憶剛才是想到了什麼。
靈子走到一處小橋旁拿出相機拍攝遠處的景色,我站在她後面努力的回到剛才的想起的畫面。
哦,對了,那便是雨莫給我講過的一處寺院,雖然我不知道她講的是哪裏的寺院,但那副畫面還依然在腦海深處的某個角落裏放着,我開始細心尋找那副畫,腦海中終於有了輪廓。
我確定她跟我講的也是個祠廟,因為多年未修,房頂已經露出了幾個洞口,裏面的佛像和僧士早已搬到新的寺院,雜草叢生的院內散落着一些破舊的瓷碗和瓦片,院內的最後一炷香早已燒為灰燼。
但關於雨莫為什麼要跟我講起這個,我卻全然不記得了,只記得她後來說她便總是一個人去到那裏,帶着一炷香,然後站上一會,直到有一天寺廟突然不見了。
“不見了?哪去了?”我問雨莫。
“不知道,就是突然不見了,我就再也沒有去過。”雨莫神情黯然的說道。
我便沒有再問,也沒有再提過此事。
“喂,葉藤,來幫我拍張照吧!”靈子的話讓我又回到了小橋流水旁,我接過相機,看着鏡頭裏的靈子,按下快門。
我和靈子坐上車的時候,天空已經佈滿了烏雲,司機在前面擦拭擋風鏡,等着六點準時發車
來時坐在前面吃三明治的那對情侶也趕來上車,坐在了我們並排的座位,正當我說要出去透透風的時候,天空突然落下漂泊大雨,雨滴重重的落在地上,房頂上,和還沒來得及撐開雨傘的人的身上,正如那口井“預測”的那般,一場漂泊大雨瞬間而至。
人們紛紛躲在屋檐下避雨,幾個站在車外的人也迅速的跑回車裏。
十分鐘后,雨漸漸小了起來,司機開啟發動機,車子按着來時的路線返回。
回到家的晚上,因為旅途太累的緣故,我和靈子洗完澡便相擁着睡去,只是夢裏又一次的夢見了雨莫和雨莫說的那所寺廟。
而就在第二天醒來的早上,我接到了巧西從日本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