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懷心事
謝柒兒帶着姜挽枝來到安王府後院深處的一片竹林前,這地方一般沒人會來。
謝柒兒停住腳步,轉頭看向姜挽枝。
她從來不是扭捏的人,於是開門見山。
“你和槿臣哥哥的情況我都了解,他不是真心想娶你,是不是?”她這話問得犀利,擺明是想讓姜挽枝難堪。
“真心與否,那都是霽王殿下自己的事。”
聽到姜挽枝說這話,謝柒兒的脾氣上來了。
“你別給我做出這副樣子,別妄想槿臣哥哥會喜歡你,如果你不是將軍府小姐,他還會回來就求皇上賜婚嗎,等他當了太子,你認為你還會有價值嗎?”
姜挽枝一向不喜與外人打交道,所以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樣,但不代表她就是個好欺負的。
“郡主,你說這話無非就是覺得你與霽王殿下從小青梅竹馬,現下我與他馬上要成婚了,覺得是我介入了你們。我只想說,第一,你與他並無婚約也並未做出私定終生之舉;第二,我與霽王殿下的婚事乃是你情我願,我並未強迫他,相反是他一回來便請求皇上賜婚而未事前真正地通知過將軍府。如果你真的覺得不甘心,你何不自己去找霽王殿下。”
她說得慢條斯理,有理有據,弄得謝柒兒一時無話可說。
“你!”她臉氣得通紅,可她並不想認輸。
“原來你如此伶牙俐齒啊,那你平日裝什麼裝!姜挽枝,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嗎?你馬上要和一個心裏沒你的男人成婚了,心中還在得意洋洋什麼啊。”如今的謝柒兒竟是與大家閨秀毫不沾邊了。
“我原以為你把我當朋友,如今看來確實是我自作多情了。”姜挽枝怎麼也沒想到兩女爭一男的戲碼會發生在她身上。
“朋友?你算哪門子朋友?會搶男人的朋友嗎?你確定你不是一個找不到男人嫁然後搶別人男人的狐媚子嗎?”
“啪!”姜挽枝終於是忍無可忍,一巴掌打在了謝柒兒的臉上。
“你打我?你瘋了嗎?”謝柒兒的臉被打偏,捂着臉轉了回來,眼睛裏充滿了不可置信。
“我說過,你如果有不滿,你可以自己去找你的槿臣哥哥。”姜挽枝說完便轉身離開,只留謝柒兒一直呆愣在原地。
她也終是忍不住了,蹲下身大哭了起來。
其實一直都是她一廂情願地喜歡着君槿臣,君槿臣對待她其實與對待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連稱呼也都是冰冷的“郡主”,其實什麼青梅竹馬,一直都是她自己弄出來迷惑外人的假象而已。
姜挽枝這一巴掌,讓她明白了自己是多麼的可笑。
姜挽枝走入一群人視野時,只是朝着人群微微行了一禮便離開了安王府。
坐在亭中的小姐公主看到這一幕,心中知道剛才鐵定是發生了什麼,心中都暗暗有些同情姜挽枝。
守在將軍府馬車旁邊的果子看見自家小姐出來的身影,趕緊跑上了前,因為她急着有話要對小姐說,所以忽略了小姐稍微有些蒼白的臉色。
“小姐!小姐!霽王殿下叫您上他的馬車。”
姜挽枝順着果子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見角落裏停着一輛華麗的馬車,車夫是七刀。
姜挽枝立馬收回目光,仍往自家馬車走去。
果子被小姐的行為搞得有些疑惑,但還是乖巧地跟上了自家小姐。
“七刀。”角落那輛馬車中傳出一聲低沉的聲音。
七刀立馬明白,跳下馬車,飛速地跑至將軍府馬車前,及時阻止了馬車出發。
“姜小姐,我們王爺在馬車上等你。”
坐在姜挽枝旁邊的果子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到底是發生了啥啊。
“小姐……”果子小聲地叫了一聲姜挽枝。
姜挽枝輕微嘆了口氣,終是妥協。
“我們下去吧。”
果子扶着姜挽枝下了馬車。
七刀則是攔下了果子,果子一臉慌張的看向姜挽枝,姜挽枝朝她點了點頭,她會意,才放心地回到了馬車上,七刀再對將軍府馬車的車夫說了幾句話,車夫這才將馬車駛走。
待姜挽枝走至馬車時,馬車上的君槿臣將帘子拉開,朝姜挽枝伸出一隻手。
姜挽枝微愣了一下,還是將手放入了君槿臣手中。
她自小體寒,手腳即使是在夏季都是冰涼的,而君槿臣的手卻十分溫暖。
君槿臣將姜挽枝拉上了馬車,七刀則回來繼續當車夫。
馬車中二人原本坐的比較近,姜挽枝覺得不自在就往旁邊挪了挪。
她從始至終都沒看君槿臣一眼。
君槿臣看着她這模樣,又想到剛才她不願上他的馬車,明白她肯定在安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姜挽枝,姜挽枝終是受不了他這般注視,抬眼看向他。
剛好撞進他深邃的眼瞳。
“不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嗎?”他又沒有自稱“本王”,而是用“我”。
姜挽枝又低下了頭,小聲地說了一句
“沒有。”
君槿臣挪到了姜挽枝旁邊,伸手將姜挽枝的臉抬向了自己。
“你這副樣子,像是沒發什麼的嗎?嗯?”
姜挽枝沒料到他的舉動,被迫看向了君槿臣,他眉眼深邃,五官立體,俊美無雙,眼中竟帶着几絲寵溺。
只是幾秒鐘的迷失,姜挽枝立即清醒過來,她又覺得自己很可悲。
其實謝柒說的沒錯,這個男人根本不喜歡她,他心中已經有人了。同時又有些生氣,他是怎麼做到對一個不喜歡的女生做出如此親密舉動的。
她將臉抬開,扭向另一邊,脫離了他的桎梏。
“殿下,我們還並未成婚,還是保持一些距離為好。”
“不好。”男人強硬地回答。
怎麼回事?姜挽枝覺得今天的霽王有點不太正常。
姜挽枝也有些被逼急了。
“霽王殿下,如若你心中已經有別人了,也不必強求自己娶我,如果你想要達到你的目的,你可以去找我的父親,事關將軍府安危,其中利害我父親是會認真考量的。”
別人?什麼別人?目的?他的目的不就是娶她嗎?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啊。
“你在說什麼啊。”君槿臣的語氣居然帶着點無奈與調笑。
姜挽枝要被氣炸了,這男人居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可她面上還要保持着矜持。
她努力地平復自己的心情,終於平復到差不多的時候開了口。
“殿下,送我回將軍府吧。”
君槿臣看向她,搖了搖頭。
“我要帶你去見個人,今日不去,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姜挽枝看着他突然正經的眼神,明白這人她是非見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