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冒險的嘗試
洛逸和老煙蟲幫着從車上卸載行李,確切來說,全是比利的東西,大大的包裹,搬起來放到地上乒乓直響,洛逸都懷疑,比利把自己在堡壘的家當統統搬走了。
比利忙着支起帳篷,打着個補丁的破帳篷前,生起了堆火焰,一個水罐子在邊上的小河裏裝好水后,放架子上吊燒。
要吃飯了!
老煙蟲無奈的說:“你們都看到了,我老人家身受重傷,動一動全身都疼,我也不想啃乾糧,營養不夠就很難痊癒!”
比利馬上說:“你們別看着我,我要守衛馬車、行李和老煙蟲的安全,責任重大,除非吃我做的乾糧,否則我是沒辦法搞吃的”
所以,最終三個人投票,決定派洛逸去搞點吃得來。
“親愛的矮子,請問你有牛筋么?什麼?沒有,有鹿筋?也可以啊,扎東西用了,解下來給我就行了,我要製作個小玩意兒”。
洛逸翻找了比利的大包裹,獲得了一段彈性極佳的鹿筋,在邊上的樹林邊尋覓,然後用比利借的匕首,切割下一段樹杈,慢慢的削去老皮,在小河邊的卵石上打磨光滑,從身上的破扈從衣服上,撕下一條麻布包裹好手柄,再把鹿筋扎牢在樹杈的兩頭,於是,一個專業的彈弓就製作好了。
“太可恥了,一把年紀了還玩彈弓,真越活越回去了,唉!”
洛逸拿着彈弓,懷裏揣着從河邊撿來的一些小鵝卵石,開始向樹林裏移動。
“洛逸啊,記住你已經死了,那個曾經熟悉的世界,即將離的越來越遠,直到......完全忘記!”
洛逸看着手裏的彈弓,喃喃自語道:“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了!”
壓抑住傷感,找了個合適的地方,搞幾塊爛木頭作為靶子,洛逸開始了自己玩彈弓的緊張練習,雖然過去了好多年,這把手藝,果然沒有辜負鄉村禍害之王的美名!
越是射擊,洛逸的手感越是熟練,這把新作的彈弓使用了非常棒的鹿筋做弓弦,動力強勁,后坐力小,呼嘯的卵石几乎百發百中!
既然這份恰似本能的技術已經恢復,洛逸決定展開自己的打獵行動。
彎下腰,放輕步伐,洛逸假設自己是個穿越雷區的特種兵,手裏拿着彈弓夾好了卵石,前進中,忽然被身邊驚起的一隻飛鳥嚇了一跳,當場趴下,卻意外瞥見了不遠處,有隻兔子在啃食自己的糞便。
蹭到射程距離,眯上一隻眼,回憶着過去小時候百發百中的經驗,洛逸沉住氣將彈弓弦緩緩拉滿,兔子警覺的在四處張望,兩爪間捧着的糞球吃了一半,雙杈鎖心,夾石的手指擺正,距離拋物線估算無誤,對!就是這個感覺!
手指猛地一松,鹿筋脆響,鵝卵石如一道疾速白影,在蓄力釋放下直奔目標。
那兔子已經發現有危險,剛剛扔了糞球要跳起身子,鵝卵石就狠狠“嘣”的一下砸在腿上,兔子直接就側翻倒地不動了。
“太棒了,旗開得勝!”洛逸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搞定了獵物,站起身就要上去完成收穫,沒想到那兔子抽了幾下就爬起來,還朝洛逸看了一眼,然後三竄兩跳就不見了蹤影。
“我靠!這個鬼地方,連個兔子都長了一身野豬皮啊!”洛逸走到兔子倒下的地方,檢查一番,地上連滴血都沒有,那兔子可能根本沒受傷,只是被石頭砸的發懵了。
“不行,單純有限的物理攻擊,對這個變態的世界很無語,我必須想想辦法,
否則就準備回去后,接受無情的嘲笑”
繼續沿着叢林的摸索,精神高度緊張,很久沒運動健身的洛逸,感覺腿都酸了,找個爛樹墩子坐下休息休息,洛逸的注意力逐漸被一小塊長在樹背後的蘑菇所吸引,那種蘑菇完全是紅色的,上面有點點黑斑,就生長在樹的陰影里。
洛逸發現,邊上有小飛蟲好像聞到了什麼香味,振翅飛到蘑菇上,小心翼翼觀察了一會兒,就趴着開始舔舐蘑菇,舔着舔着就動彈不得,恐怖的事情接着發生,那蘑菇上慢慢裂開個口子,好像是血盆大嘴一樣,一口就把那蟲子給囫圇吞了,然後閉上嘴巴的它,就好像啥事都發生過,一切正常。
“咦?這應該是,麻痹效果吧”洛逸繼續觀察,過了會兒,又有小蟲子飛來,可能它塊頭比較大,雖然明顯被麻痹的身體不靈,但還是在蘑菇下殺手前從蘑菇上一路滾了下來,掉在土地上,身體僵硬了大概三分鐘,逐漸清醒后,蟲子翻了個身爬起來,顫顫巍巍的飛走了。
“不錯!肯定是麻痹效果,不是毒藥,把它剁碎了熬汁?”洛逸搖了搖頭,這種非洲野人的土辦法肯定不符合他的思路,“巫師學徒要學會去親和自然,對目標要好像追求女友一樣,仔細觀察不斷親近,好吧!現在開始,和那個蘑菇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吧”
於是洛逸慢慢靠近那個蘑菇,眼神完全集中在它的每一側表面,聞着它怪異的味道,感受着可能存在的生物能,腦子裏質量很高,但積蓄淺薄的精神力,通過眼睛發射,去嘗試觸碰植物的內心......
蘑菇發出一聲驚叫般的炸裂聲,然後就在洛逸眼前化為灰燼!
“該死!精神力輸出又大了!”洛逸不由得想起,之前馬車上手捏的枯葉,植物是很脆弱的,自己的精神力質量太高,哪怕就一點點,好比鋼針扎豆腐,對方根本傷不起。
轉悠了幾分鐘,洛逸又在一棵樹后找到了這種蘑菇,於是這次吸取了教訓,只是靠近后仔細接觸對方的氣息,腦子稍微帶着點想法,甚至說是若有若無,於是漸漸就感覺到,從蘑菇里傳出了某種思想,害怕自己卻又很感興趣的那種思維,很神奇,就好像個孩子,對外界事物充滿着新奇和大膽。
於是洛逸也大膽的表示了對它的喜愛,那種不會傷害它的善意,在你來我往,嘗試交流后,這種並不穩定的聯繫開始逐漸穩固!
然後就是......頭暈、噁心、嘔吐、各種不適,洛逸感覺自己快死了,精神力為了維繫這種初步建立的情感通道,好像失控的奔馬,根本剎不住車。
就算此時看不到自己的樣子,洛逸也能想像,自己的臉肯定白的如同死人,苦笑着心裏湧起了明悟,一個小孩子天生有很強的爆發力,能舉起大刀,砍玻璃瓶也是一刀,砍石頭也是一刀,砍完就沒力氣了,如今的自己可不僅僅是拿刀砍瓶子那麼簡單,那可是在瓶子上雕花啊!
眼看自己都快昏過去了,蘑菇的意識也只是減少警惕慢慢來靠近自己。
按照老煙蟲的說法,這已經是很強的巫師學徒才擁有的能力了,差點的學徒,和低級植物交流個好多天,也許都培養不出個屁。
再快點,再靠近點!洛逸頭上的汗水好像瀑布一樣,眼睛死死的盯着蘑菇,又不敢多分出精神力關注,怕用力過頭了雞飛蛋打!
此時的滋味,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