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
兩人到超市裏買了二箱牛奶,然後馬不停蹄的趕到大唐路王家巷18號。
李智去按響了門鈴。
沒過一會,一個中年婦女打開院門,她頂多50歲,但是兩鬢斑白,雙目暗淡無神,盡顯老態,她有氣無力的問:“你們找誰?”
“我們是王彬的朋友,剛剛得知他遭遇不幸。”
提到兒子的事,老馬不由悲從中來,眼圈一紅落下淚來,她連忙擦了一把淚水,忍住傷心道:“謝謝你們還記得他。”說著把兩人讓進院子裏。
兩人把買的牛奶放在院子裏的桌子上。
老馬禮貌的說:“你們有這個心意就夠了,帶什麼禮物來呢。”
“一點心意。”
大家客氣了幾句,進入了大屋裏,兩人在王彬的遺像前磕頭上香。
老馬終於忍不住悲痛,淚水刷一下涌了出來,哭着道:“孩子,你的朋友來看你了,你咋的不吱一聲就走了呢……”
“伯母,人死不能復生,您要節哀順變,保重身體。”
“我不甘心,他年紀輕輕的就走了,老天爺為什麼不讓我這個老婆子替他死。”
“您要堅強,您若不好好活着,王彬九泉之下也不安心。”
老馬嘆了一口氣:“是的,可這孩子死得不明不白,我也不安心。”
“我聽說出事那天,王彬身上帶着很多錢,俗話說財不外露,怎麼那麼不小心。”
“可不是嗎?那天他的爸爸托他的堂弟王健給他送來三萬塊錢,一定讓賊看到了。”
“王健這是做的什麼事,他把錢直接交到你手上就行了。”
“其實王健那天先到家裏來的,看到王彬不在家就走了。”
“那他為什麼不把錢交給你呢?”
“這不能怪王健,是王彬他爸叮囑他,錢一定要親手交給王彬,因為孩子他爸對我有成見,事後王彬他爸也後悔,說起來都是我的不對,年輕那會,正趕上經濟大蕭條,我們夫妻雙雙失業,老王是技術工種,他除了那門手藝什麼都不會,所以在失業剛開始的日子裏,心情不好,整天喝酒打牌,我就看不下去,天天和他吵。”說到這裏,老馬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唉!最後我們倆一時衝動就離婚了。”
“既然是一時衝動,為什麼不復婚呢?”
“要說沒有這種念頭那是假話,就在離婚差不多一年的光景,那時王彬才五歲,正準備上幼兒園,我記得我帶著兒子去報名,看到別人家都是一家三口子來的,心裏很不舒服,平時兒子也吵着要爸爸,心中萌生了復婚的想法,對門的張大媽是個好人,也是我的老上司,她也常勸我,說家裏過日子,缺男人可不行,只要我點頭,她願意去王家走一趟,我從幼兒園回來就把復婚的想法告訴了張大媽,她拍胸脯保證把我們圓起來,可惜陰差陽錯沒有復成。”
“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張大媽第二天就去了王家探聽我家那口子的口氣,沒想到他們家正在替老王訂親,所以……不說了,如今他們已有孩子,是個女兒,長得很漂亮,來過幾回看望過我,今年二十二了,快到談婚論嫁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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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彬生前有女朋友嗎?”
“談過幾個,都沒談成,女孩子首先要房子,我就尋思着替他買房子,好讓他早點成家,就在年初我看中明珠花園的房子,他看過也很中意,我把二十萬的積蓄拿出來,他這些年跑運輸也攢十幾萬,湊一起還差十萬才夠交首付的錢,於是我讓他給他爸打電話,誰曾想出了……”
老馬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的很傷心。
李智問:“現在買房子的錢籌齊了嗎?”
“還是差十萬,開發商說我們家情況特殊,差的十萬等到年底再交,孩子他爸要給,我一口拒絕了。”
兩人安慰了好一陣子,才平復老馬的心情。
大頭看時間不早了,借故說還有事要辦,於是兩人起身告辭。
老馬一直把他們送出王家巷,遠遠的看着兩人走遠,久久不曾離去。
在回家的路上,李智一直不說話,好似在思考問題。
大頭忍不住問道:“想什麼呢?”
他道:“起初我懷王健是內鬼,夥同崔太元一起騙王彬的錢,現在看來不對,而是崔太元在停車場佈置了眼線,我的計劃要改一改。”
“什麼計劃,說出來讓小爺看看行不行。”
“都說了要改,老計劃沒用,不過新計劃還沒有完全想好,想好了自然給你彙報。”
“新計劃總有個頭緒,說出來聽聽。”
“新計劃我才想好開頭,第一步就是我請客,不過主客不是你而是張權,計劃能不能往下走,就看中午的這頓飯的效果。”
他拿出手機在網站上訂了一頓豐盛的午餐,還帶了三箱啤酒,最後又跑到百貨商店買了一堆冥幣。
大頭弄不明白這些冥幣有什麼用,一再追問原由。
李智故弄玄虛的說:“山人自有妙用,到時候就會告訴你。”
回到出租屋,李智一頭扎進卧室,拿出一堆電路板和銅線,坐在電腦前不知搗鼓什麼。
大頭問他幾遍,他都哼哼嗯嗯的,看他不理不睬的樣子,大頭只好去收拾客廳。
很快到了中午,網上定的飯菜已經送來,擺滿了一桌。
張權剛進家門就被大頭喊住,連拖帶拽的被推進屋來。
一進門看到一桌子菜,張權大感意外,坐下來問:“大頭,你們買彩票中獎了。”
“沒有。”
“找到新工作了。”
“也沒有。”
二人說話的功夫,李智出了卧室,坐下來打開一瓶啤酒,給每個人斟了一杯,然後端起杯子道:“老哥這話就見外了,沒事就不能在一起吃個飯,都是老鄰居了,還沒有撮過一頓,今天熱鬧一下,來先干一杯。”
幾杯酒下肚后,張權已看出來,今天這頓飯沒這麼簡單,問:“兩位好兄弟,有什麼事說出來,只要我能幫上忙的,決不袖手旁觀。”
“老哥不瞞你說,真有一件小事請你幫忙。”李智說著從懷裏掏出那張崔太元的通緝令,遞到張權的手裏。
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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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看了一遍,不懂的問:“什麼意思?”
“聽說過市裡發生過貨車墜河死人的事嗎?”
“聽說了,去年的事,大家都說死者死的不明不白,他是你們的親戚,你們想要報仇?”
“不是,我們是為了上面的五萬賞金而來,抓到此人,咱兄弟三人均分這筆錢。”
張權吃了一驚,定了定神問:“我們三個去抓人,怎麼個抓法?”
“你不是要賣車子嗎?”
“不錯,談過幾個買家,都嫌價錢高,這和抓人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去了,我們利用賣車這件事,引蛇出洞,說不定還能把車子賣了。”
“怎麼個引法呢?”
他掏出一紮鈔票,扔到桌子上,問:“這是什麼?”
大頭眼睛發亮,說:“你小子居然有這麼多錢,還一直在小爺面前裝窮,你現在拿出來顯擺是啥意思?”
“再仔細看。”
張權拿起錢翻了幾下,看出其中的端倪,原來這一紮錢上下二張是真鈔,其餘的全是冥幣,隨既明白了,說:“你想用這些錢作誘餌。”
李智說:“不錯,這扎鈔票上下二張被換成真鈔,我準備弄五紮,作為買車用的押金,只要不讓別人仔細看,絕對發現不了是假的,我們在各個車場表演賣車收押金這齣戲,坐等崔太元上鉤。”
大頭誇讚:“高明。”
張權疑問:“能行不?”
“只要崔太元還在這個城市,這個計劃就可行,你們想想,這個案子就是崔太元的眼線看到王彬有錢,才發生的悲劇,同樣的道理,又有一個人拿着現金招搖過市,賊還不惦記着。”
李智把各人負責的事,以及表演的角色,仔細的介紹一遍,至於說話的神態和對話的內容,就當真實的交易一樣去做,分工完畢大頭又是連連稱好。
張權還是不太認同,說:“這事不靠譜,抓人是警察的事,啥時候輪到咱們幹了。”
大頭就把保安得五十萬賞金的事搬出來說,講解的過程中還添油加醋、誇大其詞。
李智在一旁附和,最終在兩人強行的吹風下,張權才勉強同意加入此次行動,前提是油費由他們認,車子拉貨的錢歸他所有,而且他不開車進賊窩。
李智終於明白張權之前不答應的原因,只好和大頭一咬牙各拿出五百元,作為此次行動的啟動資金。
車子也只能由大頭駕駛,因為他沒有駕照。
這下大頭又犯難了,想打退堂鼓,說:“讓小爺獨闖虎穴,我倒不怕,就怕萬一出了差錯,我的老爸老媽誰來養。”
“這個問題我早就想到了,所以我為你準備了一件外套,外套上有一個鈕扣攝像頭,這個攝像頭本來是魔術道具,經過我的改裝,把演出服換成平常的衣服。”
“哦,你在房間裏就是忙的這個。”
“不錯,現在你穿上那件衣服,只要我們相互之間保持在三百米範圍內,我通過手機就能看到你。”
“既然有護身符,小爺還怕什麼,一字就是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