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朝大事
五十多歲的丞相李文章躬身碎步走到殿中握着朝板說:“太子,顧將軍此言差矣,臣上次去看望唐候,唐候還咳出了血,病情十分危機,家裏人忙上忙下,御醫也是瞧了的,怎可請一個病重之人去作戰!”
顧武信說:”難道就讓南北朝取得長明,直搗安榮,那太子、皇上豈不危已,到時候別說他們,我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眾大臣點頭說:“是呀!”丞相生氣說:“難道讓病重的唐候去上馬征戰,他身有頑疾,恐怕連上馬都爬不上吧!又如何有勝算可談?”他雙手長袖一甩,放於背後,一雙目光如炬地看着眾人。”
英俊瀟洒三十多歲的諫官鄧陽宣,從後面碎步向前說:“太子,微臣有奏。”
太子說:“奏。”
鄧陽宣恭敬地說:“太子,天朝多地大旱,尤以鎮江最為嚴重,據當地官員來報,許多災民因無糧可食,居然以餓死者親人之肉為食,泯滅良性,還望太子先以鎮江為首要賑災地區,撥銀放糧救護百姓。若一味討好皇上,置災民水火之情於不顧,我天朝威儀何在,民心何在!”
太子惱羞成怒說:“大膽鄧陽宣,你一個小小諫官,居然敢如此詆毀父皇,你可知罪?”鄧陽宣威儀凜然雙手握着朝板說:“微臣所言句句屬實,微臣盡諫官之職,自然應該時刻提醒於皇上及太子,否則我諫官一職如同虛設,微臣實乃罔顧朝廷俸祿。”
太子瞪着他,手拍椅手,生氣說:“好,好你個鄧陽宣!”
此時皇帝突然駕到,內宦官一聲:“皇上駕到~。”眾臣下跪,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也從坐位起來,下跪說:“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睡眼腥松,在幾個妖冶美艷後宮女子的跟隨下來到朝堂,他坐在龍椅上,說:“眾愛卿平身。我兒也起身吧。”
太子在台上站立一側,大臣們紛紛起身站好,胖胖的皇上滿臉堆肉,眯着一雙門縫般小的眼睛,輕悠地說:“朕聽說南北國意欲攻打長明,太子為何不請唐候作戰?”
太子雙手抱拳說:“啟奏父皇,唐候身體病重,恐難當此大任。”皇上從侍女手中接過茶盞,押了一口,說:“大丈夫為國捐軀、戰死沙場,乃是理所應當的事,他唐候身為武將,理應為國出力,可宣他獨子唐運山為統領大將,唐候為隨軍參謀,若此戰不勝,唯統領大將是問,他唐候焉有續不上這口氣之理?”
眾大將聽罷七嘴八舌地討論說:“唐候之子唐運山才十五歲,如何當此統領之職?這樣剛剛弱冠成年的孩子,這這這……”另一個大臣說:“你還不明白嗎?皇上是要破釜沉舟,逼着唐候出戰,若他兒戰之不勝,恐唐候將有斷後之憂!皇上這招太毒了!”
其它侫臣說:“皇上這是為了天朝的江山才出此下策,你們有良將,倒是推選出來。”為唐候出聲的人聽到此話,只好閉上了嘴巴。
皇上接着問:“大家有意見嗎?如無異議,朕就頒旨了。”大臣們紛紛沉默不語。皇上說:“賜唐候隨行御醫,和軟榻攆車,令張良佑為副統領。”此時內宦官高聲唱言: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鄧陽宣走向前說:“皇上,微臣有奏。”鄧陽宣再次跪下說:“我天朝三年大旱,多地鬧飢荒,臣聽聞鎮江地帶竟以人肉為食,泯滅良性,還望陛下憐惜百姓之疾苦,縮減後宮用度,撥銀髮糧賑濟百姓!”
太子周永銘颳了他一眼,默默無語地站在皇上龍椅斜下側,皇上聽聞鄧陽宣的話,反手摸着座後站着的妃嬪的葇荑小手,說:“朕之天朝大國,政有太子管理,朕並非算什麼歡淫無度!天朝少許百姓受此天災,自當是百姓前世所積之罪,與朕何憂?再說,就算我撥放賑濟糧,下位各位大臣焉有不貪之理?我看你鄧陽宣定是與那貪糧官提前掛好勾,才向我要糧的吧?”
周順王身子向前傾,懷疑地看着鄧陽宣。鄧陽宣急忙重叩了三個響頭,正氣凌人的說:“皇上,微臣忠心日月可照,絕無半點勾結貪腐之意,若皇上肯撥糧賑災,臣願以死明志!”
大殿上所有大臣大氣都不敢出,皇上眯着的小眼凌厲地射向鄧陽宣,開口說:“來人哪!把這個意圖貪污的諫官鄧陽宣拖出去就地正法!”
丞相李文章臨危下跪說:“皇上,殺不得呀!皇上已殺死三位諫言官,落獄並殺害多位諫言的護國大臣,皇上若再殺諫官,以後誰還敢諫言?”
此時光祿大夫楊勝全向前進言說:“陛下,為了防微杜漸,不如撤了諫言官這一職位,免得再有意圖討賞貪錢的人出現。”
皇上看了跪地悲泣的丞相一眼,開金口說:“也罷,這諫言官儘是些勾結之黨,沒事就想着法整治朕,弄得朕頭痛!朕決定取消諫言官一職!至於鄧陽宣…既然有丞相為他求情,就讓他去做一個城門輸令吏吧!退朝。”
皇上左擁右抱着妃子們退朝了。一小部分清官看到此景此象搖頭嘆氣地退朝了。
李文章出了殿,等候在一旁諫議大夫鄧陽宣迎上去,雙手抱拳說:“陽宣多謝老師出言相救。”李文章擺了擺手說:“不用,以後你好自為之吧。”說罷往前追上光祿大夫楊勝全,雙手張開攔住他的去路。
楊勝全對其它圍繞的官員說:“下回你們再來我府對飲,誓必不醉不歸。”其它官員笑着雙手一揖說:“告辭。”
其它官員散后,楊勝全雙手一恭,問:“丞相有何指教?”丞相道:“指教不敢當,你今日為何在殿上要皇上撤去諫議大夫一職?難道你不知道皇上完全不把朝政放在心上嗎?再這樣下去,我天國將不戰而亡!”
光祿大夫楊勝全,橫眉冷眼地說:“我這是在救他們,若是再有諫議大夫命喪黃泉,丞相的面子怕是再大也救不了幾個。若是遇到個貪生怕死之輩坐於其位,豈不浪費朝廷俸祿?既然皇上不願聽,你自己不去諫言,哪有讓諫言官不斷喪命之理。他們應該感謝我才是!”楊勝全雙手向空中一揖,憤然說:“告辭!”
李文章急忙對鄧陽宣說:“陽宣,老夫我……我…絕無此意!”若大的殿外只剩下鄧陽宣扶着丞相邊走邊說:“丞相別急,臣萬不會聽信他言惑心,諫言是臣的本職,倒是老師您不容易,皇上太子均不是理國的料,皇上又聽信讒言。整冶清官,提拔讒言溜須拍馬之輩,國無建樹,日漸衰弱,若老師鎮住他們,他們可就為所欲為,無法無天了。”
李文章哭泣着說:“知我者唯陽宣也,可惜只你一人知我用意,每回我去獄中看望中書侍朗、太傅等人,他們均怪老夫膽小怕事。無耐上主昏庸無能,又無明主現世,我等只好強撐朝中,若有一天淪為南北國俘虜,還不知道怎樣奴役我國百姓呀!”
陽宣道:“老師莫悲,日後定有那明主現世,令我等施展才華抱負之地。”
出了宮門,丞相雙手相拱,說:“陽宣,就此別過,你也回吧!”鄧陽宣舒了一口氣,上到自己僕人準備的馬車上回到鄧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