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表演
我的運氣不錯,發了一個方塊、、9的同花。
劉軍的運氣比我差點,拿了一個紅桃k、j、10的同花,不過,當看到自己的牌后,他和楊艷都是一喜。
同花的牌,概率來說十來局也不一定能出一次,帶k的更少,所以在他們看來這牌絕對是大牌。
當然,重點是其他人的牌會不會比他的大。
好牌互殺,才會殺出炸金花最大的輸贏。
他們的目光掃向其他人的牌,除了我這裏的牌沒完全看清楚,他們這次可以完勝其他所有人。
牛大力是我上家,他發牌時我迅速用手將牌扣住,第三張牌發了之後,我將方塊9放在最上面。
我先說話,。
我的下手一直輸,所以很謹慎,拿起牌,一對k。
這牌也不錯,他跟了十塊。
劉軍淡淡一笑,開始演戲,他對楊艷說道,「老婆,他悶,我們也悶,看誰怕誰。」
那個他,當然是指我。
楊艷連連點頭,「對啊,和他悶到底。」
另外一家租客是散牌,看牌之後直接棄牌。
牛大力慢慢暈着牌,結果是一副帶的散牌,這種牌可以跟一圈。
第二圈時,他直接罵一句,將牌扔桌上。
此時,桌上只剩下三個人。
我的下手跟了兩圈,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跟了十塊。
一對k在炸金花不算大。
但他的牌用來對付兩家悶牌還是足夠。
畢竟我和劉軍都沒看牌,萬一我和劉軍都是散牌,或者小對子,他就贏了。
只是,我和劉軍硬杠,誰也不願意看牌。
而且接下來劉軍還把悶牌價格提到十塊,他每次得下二十。
又過了三圈,他終究沒膽量繼續下去,只得嘆口氣,棄牌。
桌上只剩下我和劉軍在悶牌。
劉軍不僅眼神不好,記性也差,反應更慢。
這個時候,另外三家的牌已完全清楚,他還在計算我到底可能有什麼牌。
通過我有一個方塊9來計算,想算出我有什麼牌?
不可能,所有牌只有概率問題。
只有確定看到我的牌,才可能必有勝算。
但他和楊艷好像已算到我的牌比他們的小。
怕我棄牌,怕我開牌。
對我各種挑釁。
特別是楊艷,用言語刺激我,那意思,是要和我不死不休。
如果是沒有定力的人,一定會被她激怒,然後身上有多少錢統統扔在桌上,甚至打架。
殊不知,我也正要他們和我互杠。
因為他們以為我是獵物,其實我早就知道真正的獵物是他們。
這種局,我連裝都不用,他們自導自演。
連牛大力都有點看不過去了,有幾次打斷了她。
我淡淡沒說話,漠然地看向她。
連連悶。
第六圈時,我拿起牌,開始暈牌,不過,我用手指將第二張牌的花色標記按住。
劉軍和楊艷的目光死死盯着的我那張,可惜,他們看不見花色是什麼。
我目光一閃,一副失望的樣子,嘴微微動了動,似乎輕輕一嘆。
這表情很微小,剛好他們兩人能有點感覺,卻又不太確定。
而我果斷地將二十放桌上,「繼續跟。」
我看似不露聲色的表演,恰好讓劉軍兩人能捕捉到。
而且,一張9一張,在他們的數字組合中,肯定無法出現大過他們的牌。
所以,兩人幾乎忽略了同花的存在,忽略了我的另外一張牌。
人在激動時,會選擇性過濾,將某些不利於自己贏的因素過濾掉。
這就是為什麼人在衝動時往往做傻事的原因。
所以,白爺說過,沒有凈水無波,穩如泰山,大兵壓境依然從容不迫的定力,就別坐在賭桌上。
此時,劉軍和楊艷已決然地認為,他手上的牌,比我大。
劉軍故意猶豫地看看楊艷,「老婆,我們是悶還是看牌。」
楊艷說,「他不是看牌了嘛,我們也看看。」
劉軍拿起牌,裝着很緊張的樣子,一張一張慢慢暈着牌。
裝得很像,每一張牌暈開,都會帶上一個表情。
最後,三張牌完全暈開,劉軍和楊艷沉默一下,楊艷說道,「要不,給他開了。」
劉軍搖頭,「怕個球,都是悶出來的牌,他能不能大過我,說不清楚呢。」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一唱一和,誰都聽得出,他們的牌不大,是在賭我的牌也不大。
怕我不跟,所以兩個人在我面前表演。
我漠然看了兩眼。
都在演,就看誰演得更像,誰騙得了誰。
我接下來就一直跟,這與他們的預期完全相符,也是他們需要的結果。
但跟了十來圈,桌上已有六百多塊,劉軍開始不安起來。
這時,他想到了自己的遺漏,我會不會是同花,會不會比他們的牌大。
於是問楊艷,「老婆,還跟不跟?」
「哼,他那點錢,再跟幾圈就沒了。」
我的錢的確不多,但兩張紅票子擺在那裏,至少再跟十圈沒點問題。
我的目光,依舊那樣漠然,像是挑釁,也像是裝。
但表現更強烈的,卻是賭,就要與對方拼到底的神情。
劉軍已由開始的得意變成遲疑和猶豫。
很明顯,他已不敢確定自己肯定能贏。
他的判斷已動搖了。
只是,楊艷此時突然起身,一把抓向我的牌,「硬撐個屁啊,老娘勸你別跟了。」
這個女人竟然直接來掀牌。
我一把將牌抓起,冷冷看着她,「要想看牌,花錢比。」
劉軍扔了二十,罵道,「比就比,難不成老子會輸。」
說罷,他猛地將牌扔在桌上,「同花,你有我大嗎?」
我的下手大呼一聲,「幸好一對k沒跟,不然又輸慘了。」
牛大力緊繃的神情一松,「劉軍的運氣向就好,你看看,這局又贏了個大的。」
我淡淡說道,「大的,有多大,劉軍,你自己看看我的牌。」
說罷,我將牌扔在桌上。
然後將桌上的錢抓在手上,一張一張慢慢數起來。
劉軍呆若木雞,楊艷不可置信地說道,「你剛才不是嘆氣嗎?」
我冷冷道,「連炸都不是,這麼差的牌,嘆個氣很正常。」
劉軍臉色鐵青,氣的咬牙切齒,雙手握拳,罵道,「瑪的戈璧,這牌也能輸?真是他媽的遇鬼了。」
罵了幾句,劉軍還是覺得不解氣,回頭又拿楊艷撒氣,狠狠瞪着楊艷,「都是你,讓我跟,跟個鎚子,早開牌,也少輸一百多。」
楊艷雖然不服氣,想爭辯幾句,奈何看着劉軍輸紅了眼的樣子,又不敢頂撞劉軍。
便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後,猛地從口袋裏掏出一百塊,說道,「我也來玩,我和劉軍,總有一個能壓住他。」
炸金花,人越多越好玩,關鍵是就算只是收個底,也比人少多,所以,沒人會反對的。
但楊艷的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楚,她是要和劉軍以二敵一,和我死磕了。
火藥味更濃。
按正常的做法,他們這種關係,位置應該錯開。
但此時,他們直接坐上下位。
這是明擺着要聯手搞我。
劉軍在這幾個人中向來強勢,所以沒人要求他們換下位置。
牛大力是劉軍親戚,不好開口,吸了兩口煙,默默地沒說話。
另外兩個租客,被劉軍和楊艷的氣勢搞得欲言又止。
他們的心裏,存着僥倖。
畢竟劉軍和楊艷針對的是我,與他們無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淡淡地掃了幾個人一眼。
幾個人直接把臉轉開。
我冷冷一笑,這幾個棒槌,該不會天真地認為這劉軍他們只針對我,對他們就仁慈吧。
活該被劉軍欺騙。
這局,該我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