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挑釁
下了車,我給牛大力拿了兩百塊錢。
他說最多錢就可以了。
我說剩下的算喜錢,我們今天贏了。
他嘿嘿一笑,接過錢,「謝了哈。」
娟姐看着牛大力遠去的背影,「你出手真大方啊。」
我淡淡說道,「我一直大方。」
「表弟,要套姓陳的那伙人,我們這點錢不夠,該節約點。」
我搖頭,「這點錢,起不了作用。」
她肯定明白,口裏還是嘟噥一聲,「可總得節約一點吧,別忘了前天我們身上才一百多塊呢。」
第二天吃過晚飯,劉軍和牛大力幾個人又在一起炸金花。
我和娟姐一起下樓。
來到院子,娟姐從手包拿塊,「給你點錢,和他們一起玩牌去。」
然後,她對牛大力說道,「大力,晚上還是到老韓那邊接我一下哈。」
牛大力比了個ok的手勢,「娟姐,多贏點錢,記得給我喜錢哦。」
娟姐說那當然,過去就是為了贏錢嘛。
娟姐剛出門,劉軍看向我的目光露出一絲憤怒和鄙夷。
我知道,這貨還在記仇呢,前天贏那把,他輸得有點痛。
今天他的身邊坐了一個女人,應該是他的女朋友,叫楊艷。
楊艷長得還不錯,身材曲線很到位,妝有點濃,總有股風塵味。
她的身體毫不避諱地靠在劉軍身上,一隻腳居然搭在劉軍腿上。
劉軍拿牌的手時不時撞在她胸口上,她也毫不在乎。
兩人的關係,應該很到位的那種。
她的目光,奇怪地看了我幾眼。
牛大力問我,「小龍,怎麼今晚不去老韓那邊玩?」
我說手上沒錢。
劉軍露出不屑,塊也算有錢人哦,來來來,那邊玩不了就陪我們玩玩,我不相信你手氣還有前天那麼好。」
我搖頭,前天我參與他們的局,那是不得已。
可今天,我沒必要。
前天贏了劉軍的錢,他肯定想撈回去。
可我既然坐在桌上,他永遠只有輸的份。
所以,不和他們玩,是最好的辦法。
劉軍的女朋友問,「他誰啊?」.
劉軍說這是娟姐的表弟,「楊艷,前天一把把我錢贏光了的那個白龍就是他。」
楊艷瞪着我,「贏了錢就不來了,沒意思啊。」
牛大力也勸道,「小龍來玩吧,反正你也沒事。」
我依舊搖頭,「你們玩,我出去溜達一會。」
楊艷冷冷一笑,「哼,贏了就不來了,把錢存着給你爸媽買棺材板板哈。」
我臉一冷,目光緊緊盯着楊艷,「你說什麼?」
楊艷一臉不屑的樣子,「你橫什麼橫,我說你把錢存着給你爸媽買棺材板板,咋啦?」
「你…他媽的再說一遍…」
我指着楊艷,咬着牙,目光中充滿怒火。
我永遠記得,我爸死的時候,我身無分文,連安葬的錢也沒有。
那天坐在他墳前,我發誓要為他報仇,決不允許任何人辱他。
除非,我死。
劉軍猛地站起來,手指着我,「山溝溝跑出來的棒槌,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也就看在你表姐的份上,我們對你客氣點,離了你表姐,你屁都不是。」
楊艷更是臉一歪,「別以為你有個表姐能給你撐腰,油坊街的出租屋多的是,我那邊才七年,你表姐這八百,大不了我們搬出去住。」
劉軍道,「就是嘛,我老婆就罵了你,你咋的。」
「有脾氣就來玩,我們賭桌上說話,別他媽軟蛋。」
兩人一唱一和,除了不服,其實他們的最終目的,還是要讓我上賭桌,他可以將錢贏回去。
牛大力站起來,「都少說一句,別傷了和氣。」
我漠然地看着他,沒有那痛徹心扉的遭遇,當然無法明白我此時有多憤怒。
無論怎麼罵我咒我,我都可以不計較,但辱我父母,絕對不可以。
劉軍根本不理牛大力,依舊不依不饒。
他不把我拉上賭桌,不讓我把錢吐出來,他是沒完了,輕蔑地道,「敢玩不?不敢玩,以後見我就叫我爹。」
他的嘴角裂出一絲陰險的笑,目光充滿挑釁。
這不是自已找死?
我漠然地看着他。
玩,當然玩。
我要讓你為自己的話付出代價。
我抬起腳,勾過一張凳子。
「玩,你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想玩到什麼時候,我奉陪。」
劉軍輕蔑地笑笑,「要不,我們把注整大點起注、最大二十、不封頂。」
我冷哼一聲,「隨便。」
牛大力愣一下,「不封頂?」
劉軍笑道,「不封頂才好玩。」
他的目光陰險地看着我,和楊艷對視一下。
兩人會意地笑了笑。
他們是篤定我只塊錢,只要不封頂,當我們對賭時,最終我會因為沒錢而輸掉。
牛大力和另外兩家見我們重重的火藥味,默不作聲。
炸金花最怕的就是沉不做氣,所以要是能利用我們的火爆勁,說不定就能知道我們的牌,然後趁機贏點錢。
所以,每個人盤算着自己那點小算盤,聚精會神地開始看牌。
牌,依舊是有標記的作弊牌。
而且除了劉軍,我發現楊艷也認得牌。
劉軍有時故意問楊艷跟不跟,其實是在讓楊艷確定其他人牌的大小。
看來通過前天我贏那一局,劉軍也發現自己的眼神不夠。
看了一兩家人的牌之後,其他人的牌就看不到了。
何況幾乎每個人都會直接將牌扣在一起,不可能把三張牌分開放着,要是發牌時沒記住牌,那隻能看到最上面的一張。
所以,楊艷坐在他旁邊,其實是在幫他看牌記牌。
而且劉軍今天手氣比之前好,加上有了楊艷的幫忙,他的桌上已有七百多塊。
我的下手是個年輕租客,牛大力是我上家,劉軍坐我對面,他和牛大力之間還有一個租客。
劉軍和楊艷緊緊盯着發下的牌,然後會決定自己要不要悶牌。
不過,一般一兩圈之後,牛大力和另外兩個租客開始暈牌。
這時,他們完全就是個棒槌。
劉軍在發牌的時候沒看清的牌,卻在此時看得一清二楚。
幾圈之後,他們覺得看清楚其他人的牌難度不大,重點是看我的牌。
因為我的牌不好看。
我早就防了他們一手。
只要牌發出,我立即用煙盒將牌蓋住。
暈牌的時間也極短,不會像牛大力他們那樣慢慢搓,好像能搓出紅票子一般。
我會用手掌將牌蓋住,他們看不見牌背後的標記。
無論是牛大力,還是我的這些操作,都是牌桌上的正常舉動。
當然,有時發牌的人動作慢,劉軍和楊艷就能看到我的牌。
那時,我會直接棄牌。
這一局牛大力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