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局
我說如果真有這種事,那昨晚怎麼看不出你們之間有吵架或者尷尬的樣子。
娟姐撫了一下頭髮,「這個龜兒子第二天跑我美容店來道歉,說昨晚真是醉了,所以有點控制不了自己,讓我別生氣。」
「唉,想想以後大家經常見面,當時動手動腳也不是特別過分,所以心裏一軟,就沒計較了。」
我說你大概還不知道吧,陳哥昨晚也在出千。
「什麼,他會出千?」
我點點頭,娟姐罵道,「這個***,難怪我和他一起玩牌的時候總是輸。」
我說很奇怪的是場子的暗燈應該知道他在出千,並沒抓他。
娟姐說場子裏的暗燈她也認識幾個,估計是大家比較熟了,所以沒抓。
我微微點頭,「如果沒有隱患和顧慮,我們就可以將計就計,讓他吐點錢出來。」
娟姐興奮地笑道,「一定讓這個龜兒子輸個精光,這個不要臉的東西,好色不說,竟然還敢出千,光是贏我的錢少說上萬,真是太壞了。」.
「表弟,你說吧,我該怎麼做,只要能贏他的錢,我就算犧牲點色相也不怕,要不要我去引他上鉤。」
我說你按我的做就行了。
我把我的計劃告訴她。
下午我單獨出發去賭場。
院子裏劉軍和幾個人依舊在炸金花,但牛大力卻站在一旁看熱鬧。
他昨天把錢輸光了,所以他想玩,上不了。
我從口袋拿遞給他,「大力,,是昨晚的車費。」
他搖頭,「說了不要錢,肯定不要,你給一千我也不要。」
我說拿着吧,沒錢你怎麼和他們玩牌?
「那就不玩唄,等掙了錢再玩。」
我說好吧,今晚你如果還去那邊,我就搭你的車,不過今晚一定要收錢。
他說那行,我晚上還去那裏等。
有了昨晚的介紹,我到了韓家的門口和老韓打了聲招呼,直接就進了小門。
蘇老怪依舊在條桌上喝酒,見我進來,咦一聲,「小朋友,你表姐怎麼沒來?」
我嘿嘿一聲,沒回答他的問題。
他又道,「十人賭九人輸,輸得自己沒內褲,小朋友,昨晚贏了多少錢,怎麼不給你蘇爺吃個喜。」
這個老怪,一副佔便宜的樣子。
我掏出兩百,「那我給你兩百,算是昨天的喜錢。」
「就這點?」
我說你嫌少的話,那就算了,伸手就要拿回錢。
他手一揮,一把抓住錢。
然後居然毫無徵兆地一溜煙竄進賭場。
我進去時,他已在骰子局開玩了。
我看着蘇老怪,搖搖頭。
剛剛還編着口訣讓人別去賭博,結果有錢了他比誰都跑得快。
不是嗜賭如命的人,哪有他這個樣子。
我在場子裏轉了一圈,在靠里的一桌看到了陳哥。
桌子上只有三個人,他向我揮了揮手,指指身邊的椅子讓我坐。
然後,他介紹身邊這兩個人,「杜哥和張哥,也是經常來玩的朋友,剛好可以湊一桌。」
我微微點頭,擔心地說道,「陳哥,我們老家才玩幾塊的局,經常有人出千騙錢,這邊的賭場會不會有人出千。」
說罷,我的目光警惕地看了看張哥和杜哥。
陳哥淡淡一笑,「小龍,你是娟妹兒的表弟,我怎麼可能坑你?再說了,這裏是賭場,為什麼大家要到賭場來玩,因為賭場有人看場子呢,目的就是保證公平。」
他指指不遠處一個男子,「那人就是賭場專看有沒有人出千的人,要是有人出千,會斷指剁手的。」
那人的確有個特殊的標記,是賭場的明燈。
我說這些人靠不住,我們老家姓劉的那家場子,老闆親自看場,說是抓住出千的人,要扔進茅坑關十天半月,可前段時間我鄰居還是被一伙人騙走三十多萬。
「唉,好不容易遇到拆遷賠多萬,才半天就被騙子騙了一大半。」
陳哥一聽賠了那麼多錢,眼睛一亮,他看看杜哥,兩人眨眨眼。
陳哥說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幾十萬在這個賭場算不了多大。
「陳哥,反正你們不能坑我。」
「不會不會,開局吧。」陳哥笑嘻嘻地說道。
四個人,依舊玩扯馬股。
陳哥隨口問,「小龍,你表姐怎麼沒來?」
我說你快別提她了,我是偷偷跑來玩的。
「你不是沒錢了嗎,錢哪來的?」
我切一聲,說和她吵,和她鬧唄。
「我在家裏,我老爸老媽也拿我沒辦法,我不信她還管得住我。」
「不過,她死活不願意多給我點錢,所以我手上只有幾千塊,不過你們放心,過幾天我一定有辦法把錢全部弄出來。」
「我表姐不僅是母老虎,還是守財奴。」
陳哥打了個哈哈,「你表姐也為你好,不是要幫你找做生意的項目嗎,總得打點關係,請人吃飯,再說了,你媽讓她幫你,她也怕把錢花了,生意卻沒找到。」
我滿臉不滿,「切,她嘴上倒是說得好,說一定幫我,可這都好多天了,她啥行動也沒有。」
「我姐夫在賭球,那玩意兒一上錢就是好幾萬,我就怕她把我的錢拿去賭了。贏了還好,要是輸了的話,你說我媽把錢給她,是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陳哥嘿嘿一笑,說你姐夫賭球我倒是聽說過,「聽說他經常輸啊,有次我聽說他把你表姐存的錢給偷出去賭了,兩人鬧得要離婚呢。」
我說對啊,「唉,我得把錢要回來,放她那裏太不安全了。」
杜哥和張哥不斷點頭,「是啊是啊,錢還是放在自己手上放心。」
然後,他們又聊起親戚朋友因錢打架的各種趣事。
牌沒打幾局,四個男人卻和女人們一樣,開心地聊起八卦。
我說陳哥,你昨晚不是說幫我找項目嘛,這個忙你一定得幫哦。
陳哥說他上午就在幫我打聽做生意的事,也找了幾個老闆。
但他故作為難,「小龍,做生意找項目,一般都得是自己放心的人,那些朋友說要是我,他們肯定支持,但如果是我的朋友,那就不考慮了,因為他們不敢相信你啊。」
「小龍,你別急,這種事急不得,我明天繼續幫你找。」
我說那感謝陳哥了。
接下來的局,打得很輕鬆。
陳哥每次下注都一百兩百。
杜哥和張哥下注則經常變化,有一次,杜哥竟然直接下注一千。
每當他突然下個大注時,他的目光就會和陳哥交匯,相互暗示。
有時杜哥還故意找些話鄙夷我們鄉下人沒見識之類。
每次遇到這個時候,兩人都會特別注意我的神情。
這一切,我心知肚明,杜哥下大注時,我毫不掩飾地用粗魯的話調侃兩句。
說我鄉下人時,我會立即回懟過去,然後立即提高下注。
在他們眼裏,我在賭桌上完全沒有什麼城府。
中途,杜哥開始出千。
他和陳哥兩人換牌。
在暈牌的過程中,杜哥會用手指暗示需要什麼牌,然後陳哥會將他要的牌放在最邊緣位置,然後兩人在放牌時迅速調換。
整個過程陳哥只是在看杜哥的暗示,他沒有換牌動作。
因為他知道他的技術太垃圾。
而杜哥的技術比他好很多。
但這種動作,其實依舊可以看出來。
就算是賭場的暗燈,也能看出這種低級的手法。
而且,杜哥的動作還會時大時小,有一兩次,出千痕迹十分明顯。
但凡有一點出千經驗的人,應該都能看出來。
這個時候,杜哥緊張地看着我。
老千做局,不僅要知道獵物有多少錢,還得知道獵物玩賭的水平如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所以他們要試探我。
要確定我就是賭場上的棒槌,是他們想像中的肥羊。
對他們這些伎倆,我裝着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