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妖孽，觀眾說非要看看你
雷瞳剛剛把咒語吼出來，車子便猛然撞到了燈柱上。
好在撞擊的勢頭比想像中的要輕，原本眼看就要非死即傷的，此時只是把車頭微微撞凹便停住了。
連直播手機都沒有掉落。
“卧，什麼情況，主播算是躲過一劫了？”
“這算什麼呀？感覺主播這一出，是在測試剎車性能和防撞性能？”
“隨便找個路口，隨便找根燈柱，一腳油門，一腳急剎，然後要飛機要火箭，這樣的直播有意思嗎？”
說這話的是一名叫【我的臉好大】的觀眾，雷瞳認得他。
可以說，雷瞳開播以來，直播間裏不刷禮物的人當中，就數他最歡脫。
他發的彈幕，說好聽一點叫活躍直播間氣氛，說難聽一點，叫老是帶節奏。
雷瞳沒有理會他，而是看向後視鏡，發現剛才那個疑似坐在車後排的白色人影已經不知所蹤。
難道那只是驚慌之下產生的錯覺？
“剛才看到車前面有白色人影閃過的，給我摳波666！”
驚魂甫定的雷瞳馬上恢復主播該有的氣場，用激昂的聲音對着手機喊道。
666！
666！
……
一大批666在屏幕上迅速湧現。
看來那並非幻覺。
“看見個毛線，不過是路燈在特定角度晃了一下眼睛罷了！”
【我的臉好大】又發了一條彈幕。
雷瞳馬上開口：“鐵子們，真相已經被記錄，我給大家打開行車記錄回放！”
說完，雷瞳飛速按動汽車顯示屏。
雖然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但靈異直播效果還沒達到，禮物沒有收到，怎能就這樣灰溜溜離去？
連修車錢都虧了。
而且，這個路口的詭異之處，就在於車禍的發生，總是在初一或者十五，今天初一，錯過今晚就要等半個月。
外婆的手術費可不能等！
“前方高能！”
“大難不死，繼續嚇死！”
“媽呀，我竟然好期待！”
驚悚一幕即將出現，直播間頓時興奮起來。
就在這時，嘩！一艘超級航母在直播間炸開了，飛貓直播平台的音效做得很誇張，正在翻行車記錄的雷瞳差點嚇了一跳。
“娃姐威武！”
“娃姐壕無人性！”
“恭喜主播五千元到賬！”
刷航母的正是剛才提供咒語的紅娃兒。
紅娃兒刷完火箭馬上發來彈幕：“瞳瞳，聽我說，馬上離開這裏！姐給你刷航母，聽話，乖！”
“謝謝紅姐的航母！謝謝紅姐的愛！”
雷瞳連忙致謝。
不過雷瞳卻沒打算聽話馬上離開，因為真相就在眼前，雷瞳已經翻出有白影閃過的那段行車記錄了。
更何況，有紅姐的咒語防身，又嘗到了巨額打賞的甜頭，雷瞳打算一鼓作氣，繼續努力！
為了外婆，雷瞳也是蠻拼的！
“鐵子們，這就是有白影的那段！無法打碼，膽小慎入！”
說著，雷瞳把手機攝像頭對準了汽車顯示屏。
獨怕怕不如眾怕怕，雷瞳感覺邀請大家共同觀賞，比起自己獨自看回放，明顯要壯膽得多。
雷瞳暫停了回放，只見畫面之上，一條白影出現在了小車的正前方窗外。
雷瞳深吸一口氣，然後定睛一看，雖然白影有些模糊，但仔細辨認的話，身披白衣的身子、乾癟的頭部、黑洞洞的眼睛、稀疏的頭髮，全都依稀可辨。
這的確是個“人”。
一個從車頭飄然掠過的“人”。
“媽呀！行車記錄儀捕捉到了什麼鬼？還沒看清就嚇得我手機掉地上了！主播賠錢！”
“這什麼解像度呀？是手機像素不行，還是行車記錄儀像素太渣？”
“看不清，有可能是飛蛾掠過產生的白影。”
那個恐怖的白影，卻沒有給直播間帶來應有的效果。
雷瞳看了看手機，確實，隔着屏幕看汽車顯示屏，視覺效果大打折扣。
一不做二不休，雷瞳再次注視顯示屏，給大夥比劃。
“看到沒，這是眼睛……”
雷瞳感覺唯有繼續跟觀眾們互動，才能減少恐懼。
觀眾們卻依然半信半疑。
“主播想像力好豐富！”
“怎麼沒有嘴巴？外星人嗎哈哈哈……”
雷瞳無奈，只好繼續放大畫面，然而畫面放大后又會變得模糊。
正當他糾結地平衡最佳放大比例的時候，突然，一個大號的白影赫然出現在眼前，正趴在前擋風玻璃外面。
雷瞳猛然嚇了一跳，倘若他坐的不是汽車座椅而是普通的椅子，他准要嚇得人仰椅翻。
那個與其說是放大版的白影，不如說，它就是白影的本尊！
空洞洞黑黢黢的眼睛，乾癟蒼白的面部，一身不知道是披上去還是穿上去的白布，太清晰太真實了！
看上去像是個五十多的老男人。
它面上沒有任何錶情，卻好像在說，你不是想仔細看看我嗎？我在這呢！
還是說，這是剛才盯着汽車屏幕的白影用力過度，所產生的殘影幻覺？
雷瞳好想一拳轟出，錘爆眼前的擋風玻璃！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雷瞳壓制着隨時可能決堤的恐懼，一手扭轉手機支架，讓攝像頭對準前窗。
“鐵子們，你們看！”
雷瞳又把觀眾們拉過來壯膽了。
“看個鎚子！什麼都沒有！”
“主播剛才嚇傻了，出現幻覺了嗎哈哈哈！”
雷瞳見觀眾們的彈幕不對勁，再扭頭看窗外，發現那個白影竟然不見了。
再看汽車顯示屏，不知道是否剛才嚇了一跳的時候誤觸開關，也已然關閉。
再打開，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完了，不僅要修車頭，還得修顯示屏。
“主播你突然關掉行車記錄，是想掩飾什麼？演不下去了吧？”
【我的臉好大】又出來發言了。
“瞳瞳，聽姐的話，趕緊回去！要不我再給你刷個航母，馬上回去睡覺啊，乖！”
紅娃兒這時再次出現。
“紅姐威武！”
“要主播回哪裏睡覺？要說清楚啊哈哈哈。”
“紅姐的航母，紅姐的愛！跪求紅姐的母愛！”
鐵子們紛紛表示羨慕。
“不對！主播說如果今晚安全通過這個路口，大夥就給他刷禮物，他撞燈柱了，明顯還沒有通過啊！”
【我的臉好大】又發來了彈幕，並且立刻改變了氣氛的風向。
雷瞳把心一橫，掛上倒車擋，一腳油門，車子頓時筆直倒退，飛快退回到路口。
把車停穩，雷瞳喊道：“鐵子們！剛才有點小失誤！我說話一向算數，不通過十字路，絕不討要禮物！”
“不僅如此！現在十一點半，十二點之前都屬初一！我不僅要安全通過十字路口，還要在十字路口不斷來回穿梭，直到十二點！鐵子們說好不好！”
雷瞳此番豪言壯語一出，直播間頓時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