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柳暗花明
奇怪了!明明前一刻還在這裏的,怎麼可能一剎那這人不見了?他舉袖揉揉眼睛,再次定睛環顧四下,也並沒有看出任何異象。還猶自不死心,樹上草叢中細細搜尋一番,直至天色微光,遍無所獲才怏怏離去。
誰知翌日,又有一個嚇人的消息悄悄傳遍靈墩。城外亂墳崗竟是發現了一具少女屍身,死者衣衫不整髮髻鬆散,口角處到脖頸里儘是血污,一雙眼睛滿是驚懼之色還兀自圓睜着,雙腕上各自都有四條青紫色手指印痕,看起來格外讓人觸目驚心。
官府衙役已經查明,死者不是別人,正是鐵匠家被擄走的十六歲女兒凌夕。鐵匠老婆聞訊趕了去,抱着女兒的屍身哭的是捶胸頓足涕泗滂沱,幾乎昏死過去,最後不得不雇了兩乘小轎一起抬了回去。
司徒允自然在集市也得到了消息,想起昨夜的怪事,當下決意晚上再去暗中查看,定要把這事兒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一連兩晚,他夜夜出去巡查都沒見到半點異常。心裏也漸是煩躁不安,正待迴轉客棧,忽地心念一動,決心再去胖大身影驀地消失那片野地看看。
那西郊本是荒涼之地,夜色中只見一片枝葉繁茂的杉樹林隨風沙沙作響,時聞幾聲鴉啼蟲鳴一派陰森詭異。
司徒允望了望四周無人,縱身越上了一棵濃蔭蔽日的杉樹。選了個枝椏粗壯的橫枝藏好身形,眼睛眨也不眨的時時掃視下方的動靜。
半個時辰過去了,硬是沒有半點響動,司徒允倚靠着樹榦不知不覺竟睡了過去。忽然一陣車輪轆轆聲把他驚醒過來,只見一輛褐色柚木格垂藍簾的馬車正自林邊快速駛離,四周卻人影皆無。
這荒郊野地夜半三更卻是哪裏來的馬車?又因何緣由出現在此地?
由於路面坑窪,馬車車身在野地上劇烈地顛簸不已,走的並不快。司徒允不由的疑心大起,身形遙動跟着那馬車便一路追了下去。
不多時馬車已經駛上官道,他唯恐被那車夫發覺,早早已伏在馬車廂頂。忽聽得一陣陣女子抽噎聲自裏面傳了出來,他將面頰緊貼着車廂,側耳聽那車內動靜,哭聲很是沉悶,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嘴巴。
聲音聽得甚是可疑,司徒允眉頭緊蹙,忽地想起父親留給他的那柄黑鐵匕首異常鋒利削鐵如泥。當即自靴中掏出匕首,自廂頂刺了一個小孔朝內窺望。只見裏面並無座椅,車廂里四個女子橫卧在車廂里,想是怕女子逃走,均是兩兩背靠背被粗麻繩緊縛,密密麻麻捆得如同粽子一般。四個人都是髮髻散亂滿面淚痕,一雙雙眼睛都哭的腫得如桃兒一般。
莫非這幾個女子便是城中那些失蹤的女子?
車夫正自揮鞭驅馬兒快跑,忽地聽得兩匹馬兒陣陣嘶鳴,前蹄猛地揚起大片塵土即嗆且驚,險些兒被拋下車去。
剛坐定身子,忽見面前一個黑夜行衣黑巾蒙面的少年,立在馬前阻住了去路。
“你是什麼人?”那車夫喝到
“你車裏載的又是何人?要到何處去?”黑衣人正是司徒允
“小子!甘你何事?要你他娘的多事!”車夫五大三粗很是痞賴,說話間早已跳下車來,舉鞭對着面前人兜頭就是一甩。口中猶自污言穢語不斷,聽來甚是不堪。
司徒允聞言臉色一沉不願與這等粗人夾纏,悶哼一聲身形如電早已轉至他身後,提起右掌自他後頸輕輕一斬,那車夫一鞭即空正自納罕,猛地後頸吃痛,當即兩眼一翻身子一軟就地癱了下去。
原來此人並不會什麼功夫,只是個尋常車夫。
司徒允低頭探視發現他只是昏厥,便不加理睬,只是急急奔回車邊。片刻功夫,已將幾個女子身上繩索全部解開。原來她們正是靈墩城失蹤的少女,其中一女粉藕色綢緞襦裙,舉止較其他少女更為斯文有禮,原來便是那程員外的女兒。
司馬允細細詢問,方知她們幾個都是在半夜家中被迷暈,醒來便已在一個地窖中。由兩個人看守,一個是個胖大喇嘛,還有一個人是個年輕公子。此人頗為好色總是伺機輕薄她們,總算那喇嘛看的緊,才未被他得逞。
昨晚喇嘛吃多了酒稍一疏忽,那鐵匠的女兒便被他半夜帶了出去。回來時只見他右邊面頰明顯多了三道血淋淋的撓痕,口中還連道:“晦氣!晦氣…那鐵匠的女兒凌夕卻沒有一同回來。
“那…你可聽他們可有說過什麼地名嗎?”那粉衣少女搖了搖頭,驀地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臉色緋紅,期期艾艾地道:“昨晚他二人爭執的頗凶,那喇嘛說話很快,聽得不甚清楚,只隱隱的聽說什麼星君怪罪下來...蝕骨符....解藥……”那公子便不再做聲,很快就走開了,似乎對那星君極為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