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黃道之首
“這裏是什麼地方？”
楊炎在心裏默默問道，但因為周圍全是看不清的灰霧，也就沒有敢立即出聲詢問。
遇到未知的事情一定不要慌張，要保持冷靜，這樣才能從容不迫，才能不會觸犯禁忌。
楊炎揉了揉太陽穴，他還記得，就在失去意識前的時間裏，不存在的“404病房”轟然倒塌，將他和那位老伯一同徹底埋葬。
而以他的身體，本來是不會有事的，可沒想到還是失去了意識，來到這個詭異的地方。
長桌，長椅，灰霧。
能見度不超過兩米，而且楊炎所站的位置，似乎是在空中，腳下並沒有踩在實地的踏實感覺。
“你好！”
灰霧如水波蕩漾一般，層層疊疊的來到楊炎的身邊，傳達出來這兩個字的意思。
他能理解的兩個字。
簡單的一句“你好”。
“你好！”
沒有探查清楚對方的情況，楊炎出於謹慎起見，也就只好回以一個同樣的禮貌性回話。
然而，當楊炎回話往後，對方卻遲遲不肯開展新的話題，這令楊炎有些煩躁。
等了許久，宛如一個世紀般漫長的時間后，對方仍然沒有回話。
處於被動弱勢一方的楊炎感到更加的心煩意亂，因為他必須找到突破口，他不可能永遠的待在這個詭異的地方。
“您好，請問您為什麼要將我帶到這裏來？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效勞的嗎？”
楊炎的聲音再次驅動了灰霧，將他的意思帶到了先前出聲的人的面前。
而這時，灰霧突然再次翻滾變化，不再漫無目的地擴散和流動，而是逐漸匯聚在長桌旁邊的十二個椅子之上。
就是這一變動，楊炎發現先前能見度不過兩米的環境，已經變成了只剩下其餘十一個椅子無法看清。
而他所站立的位置，則是位於主位之下的右手第五張椅子的位置，離主位之上的那位長桌主人距離極其遙遠。
大約在20米左右的距離。仟韆仦哾
這麼長的桌子，還真是少見呢。
“你可以自行回去，暫時沒有什麼事情需要你的幫助。”
主位上的灰霧一陣波動，緊接着楊炎座位上的灰霧也是同時的一陣翻滾，雖然聽不到對方說話的聲音，但也能理解對方所表達的意思。
“真是奇妙，好神奇的能力。”
楊炎臉上露出笑容，隨後微微彎腰低頭，對着主位上的黑霧恭敬地說道：“感謝您能邀請我，不知道下次再見又是什麼時候？”
楊炎知道，主位上的神秘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能召喚到這十二人長桌之上，下一次也一定可以。
所以，直接開誠佈公的向對方詢問，雖然可能得罪對方，但是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
人，不能一味地處於被動。
哪怕是處於絕對的弱勢地位。
這是楊炎學會的處事法則，絕不能被任何人掌握主動局面，也不能讓人一味地處於被動，而是保持一個相對的平衡。
平衡，就是他的守則。
接着，主位上的存在再次陷入了沉默，這一次楊炎化被動為主動，將局面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就算是你的主場，也不可能全被你掌握。
楊炎心底暗笑，但是臉上的表情依然是恭敬的表情，因為他不能確定對方是否能無視灰霧看見他的面貌。
在社會混跡這麼多年，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好的，畢竟要與對方繼續周旋下去，或許還會是一個漫長的時間。
“下個周六！”
灰霧再次一陣波動，楊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后，臉上露出來更加燦爛的笑容。
對了，差點忘記該如何稱呼對方了。
“那麼，我又該如何稱呼您呢？”
楊炎望向主位上的灰霧，灰霧將主位完全籠罩，無法看清對方的模樣，但並不妨礙楊炎的觀察。
又是一場無聲的沉默。
主位上的灰霧突然劇烈波動，緊接着灰霧的形狀也在此刻發生了變化。
“你可以稱呼我為黃道十二宮之首的——”
說到這裏，對方似乎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輕輕地繼續說道：
“——白羊。”
暴虐如火！
象徵著白羊星座的圖案飛到長桌的上空，綻放出熾熱的光芒，然後在主位上空緩緩落下。
黃道之首，白羊座。
“代號嗎？”
以黃道十二宮的星座為命名的代號嗎？
既然這樣，楊炎腦袋裏也在不斷轉動，搜尋着自身與黃道十二宮對應的星座。
很快，十二星座就在他腦海里過了一遍，他的代號也成功確定了。
“那麼，請允許我也從黃道十二宮之中選取一個來作為我的代號，它就是象徵絕對的平衡，十二宮中的第七宮的——”
“——天秤。”
絕對的平衡，既沒有被動也沒有主動，這是楊炎的處世之道，也是天秤座的代表象徵。
可以說是，完美符合。
當楊炎說完自己的代號，他身邊的灰霧也開始劇烈的波動，最後也形成了象徵著天秤座的特殊符號圖案。
不過，動靜遠沒有主位的動靜大，符號圖案也沒有飛到長桌上空，僅僅只是在對應的長椅上方顯現出來。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變化。
兩者對比之下，高低立見。
楊炎對此倒是沒有在意，畢竟對方才是這個十二人長桌的主人，聲勢比他浩大也是應該的。
“嗯，天秤先生，期待與你下一次的見面。”
端坐於主位上的白羊圖案綻放出一道耀陽的光芒，楊炎就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的不斷往下墜落。
失重感，無力感，意識模糊感，瞬間傳遞到腦海中。
直到意識再次失去，楊炎整個人徹底陷入無盡黑暗的昏迷之中，才由此罷休。
……
“楊主任，楊主任。”
一道道熟悉的呼喊聲音從遠方傳來，楊炎只感覺手腳冰涼，似乎背後還有點堅硬。
“楊主任，你終於醒了！你怎麼在醫院走廊上暈倒了呢？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現在去檢查檢查，別出了什麼毛病？”
關心的話語不斷從耳邊傳來，楊炎的意識這才終於完整恢復，看向搖着自己右手的人。
“是胡護士啊！”
“我沒事，作為一個主任醫師，我很清楚我的身體狀況，我的身體沒有問題。只是可能最近失眠沒睡好，又是值夜班，心神消耗過大，打個盹就不小心睡著了。”
“畢竟，年齡也不小了，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作為權威的主任醫師，楊炎的話還是很能起到作用，胡護士聽后也沒再說檢查身體什麼的話，而只是勸楊炎好好休息。
“繼續值班吧，我睡了一覺后，感覺精神多了。”
楊炎支開胡護士去值班，而他自己則是繼續探查病房，同時也下意識的看了時間。
凌晨一點二十分。
他進那個不存在的“404病房”的時間是一點十八分，到他在走廊里醒來與胡護士聊天花費的時間，僅僅只有兩分鐘左右。
或者說，在長桌空間裏的時間流速是極其緩慢的。
而且，最後的那句“天秤先生”的稱呼，也證明了對方真的有權利能看見他的面貌。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