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名傷員
“早啊老闆，你可終於起來了。”
“早，喬伊斯。昨晚——咦！！”
“你要是再晚一點出來，我可就要餓死了！咱們快下樓去……老闆，你這是什麼表情？”
面前這位同伴的右手小臂上，有一道清晰的血痕，而他渾然不覺地，將這隻手臂在自己面前晃了又晃。
“喂喂？老闆，你怎麼了這是？昨晚又沒睡好嗎？”
“喬伊斯……你手臂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啊？哦，這個啊……”喬伊斯抬起手臂掃了一眼，“應該是昨天把那箱垃圾從巷子裏搬回來的時候，沒留神被上面的釘子刮到了吧，不礙事的！”
“是這樣嗎……我昨天怎麼沒注意到……”
“對啊，昨天這道口子還沒那麼明顯呢……嘶，要是搞出破傷風來可就槽了……”
“啊對了，老闆啊……有件事我得和你商量一下。”帶着討好的表情，喬伊斯笑道。
“就是那個啊，你能不能再多付我點工錢？之前不是約好，案件結束後會付我一筆尾款嘛，咱打個商量，你提前把那部分支給我行不行？”
”行啊，就先付給你吧。不過你得先說明一下因為什麼。“
“哈哈哈，老闆可真是爽快人。不瞞你說，這幾天我餓得實在太快了，每天都得給自己加餐幾頓，錢都花在這上面了。”
”……你這吃不飽的癥狀，有點似曾相識。“
【至於喬伊斯的傷，應該只是巧合吧……如果昨晚襲擊我的真的是他，那即使他神經再大條，也會想辦法掩蓋傷口吧。】
凱爾一邊努力說服自己，一邊走下樓梯。
……
吃完早飯後，想着自己經過劇院好幾次，但是從來沒有進去看過，於是凱爾帶着喬伊斯來到了劇院。
”是作家先生……您怎麼到劇場來了？“看到來人，洛妮卡有些驚訝。
”我對演出有點感興趣，所以來看看。“
”原來您是對慶典那天的劇目感興趣，既然這樣，我可以帶您去後台看看。“洛妮卡點了點頭，”只是現在佈景還在搭建中，道具也擺放雜亂，請您見諒。“
跟在憂鬱的少女身邊，凱爾小心觀察，發現她的左手手臂上纏着繃帶。
【洛妮卡的手臂也受傷了？偏偏是今天，大家的手臂上都有傷，這真的是巧合嗎……】
”是啊……真的只是巧合嗎？呵呵呵呵……“
洛妮卡回過頭，發現凱爾正注視着自己。
”作家先生，您……是在看我嗎？“
”洛妮卡，你手臂上的繃帶是？“凱爾詢問道。
”這個嗎……只是微不足道的傷口而己，謝謝您的關心。“洛妮卡微笑着，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昨天見到你時，還沒有這些傷口……“
”是的，是我昨晚趕製演出道具時，不小心割傷的。“
”道具？這麼危險的道具嗎……“
洛妮卡解釋道：”其實就是《野天鵝》中，艾麗莎為哥哥們製作的蕁麻披甲。
為了演出效果，這些道具必須用植物手工編織。但由於是新鮮的蕁麻製作的，所以很容易損壞。
以前演出時用的已經損壞了，只能重新趕製。
‘蕁麻上有尖尖的刺，會割傷少女的手。她就忍着火辣辣的刺痛，將蕁麻的莖皮搓成線，再編織成衣服。’
為了挽救心愛的哥哥們，她承受了更多痛處，卻只能將疼痛化為無聲的眼淚。割破手臂的時候，我越發能夠理解艾麗莎的心情了。
比起艾麗莎，我的傷口不值一提……或許只有像她那樣承受痛苦，生命才會變得更有意義吧。“
少女憂傷的眼神里，似乎透着些許嚮往。
……
”我說老闆，咱們今天一整天凈在鎮上轉悠了，可死魚啊失蹤者的調查一點進展也沒有。“
”噢，難不成你心裏己經有數了，正在靜觀其變嗎？“
凱爾本想將昨夜的襲擊告訴同伴，然而喬伊斯手臂上的傷口，讓他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遇到的兩個人都有傷口，那其他人呢？
”既然這樣，不如去找丹尼爾問問看吧……“
警局門口，聚集着不少居民。
他們之中有不少人身上帶傷，似乎就在不久前，這裏發生了某種衝突。
”……當然，當然……我知道你們的要求……可即使是這樣，你們也不能打人啊！"丹尼爾站在人群面前，大喊道。
"丹尼爾警員。"
聽到有人叫自己，丹尼爾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嗯？這不是我們的作家先生嘛，連你也跑警局來了，今天還真是個不得了的日子。”警員打趣道。
“其實……”
凱爾剛想將昨夜遭遇的襲擊告訴這位警長，卻發現他的一隻手臂上纏着繃帶。
“丹尼爾警員……你也受傷了？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還不就是為了處理那些鎮民間的糾紛，也不是這一兩天的事了。“
丹尼爾搖嘆了口氣，隨即對面前的人群鄭重地說道：
”我再說一遍，霍姆斯家現在只有幾個小女孩。你們就算再多牢騷，也不能對她們亂來，好歹等律師從阿卡姆過來！聽到了嗎？！“
”霍姆斯家……莉娜她們？！“
”沒錯，這些莽撞的傢伙，之前競然為了報復霍姆斯家，不讓莉娜小姐登台，偷了人家的舞台道具，甚至還想鬧到人家家裏去！”
“啊，說起來你們也住在那。那你們可得小心了。只要事情不解決，霍姆斯家幾位可憐的小姐恐怕很難得到安寧。”
“具體的我也不方便透露更多了。不過記住一旦發生什麼事，我將成為你們最安全的避風港……”丹尼爾警員做出了保證，讓凱爾等住在旅館的客人遇到事情，立刻通知自己。
丹尼爾的語焉不詳，讓凱爾不禁有些擔心旅館的情況。
……
在碼頭邊的市場上，找到了粉色頭髮的小女僕。
“等等老闆，氣氛有些不對。”
女僕面前的小販，以及周圍的漁民，都在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真的一隻都沒有了嗎？哪怕一隻也行……我有錢的。”艾拉怯縮地說道。
小販不耐煩地回答：“沒有鴨子了，現在還能有活魚己經不錯了。”
“可是，可是工人們只吃魚根本沒有力氣的呀！沒有力氣的話怎麼幹活呢……”
“這話說得在理，我可不就是一直吃魚，越吃越餓嘛……”喬伊斯點了點頭，很是贊同女僕的說法。
“哼，說這些有什麼用！我管他們有沒有力氣，又有誰來關心關心我們的死活？”小販抱怨道。
“沒錯！要我說啊，霍姆斯家的那個破工廠還是趕快關了好！他的工廠遲早要把金斯波特的人全都害死！”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
“哼，要我說，那個霍姆斯恐怕根本不是失蹤了，而是怕我們找他算賬，所以躲起來了！”
“不會的，老爺他不會……”
旁邊的漁民也圍了上來，激動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沒錯！那些黑心的大老爺，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關掉工廠！讓霍姆斯出來給我們個說法！“
漁民們群情激憤，”關掉工廠！關掉工廠！“
”呀——你、你們要幹什麼……“
”那些漁民情緒失控了！喬伊斯！“
”得呦！勸架咱們最在行了！“
保鏢來到女僕的面前，無奈地說道：”我說各位，世道艱難，誰不都是湊合著過的？但是再委屈，也不能為難人家小姑娘是不是？“
漁民的憤怒被無情的鐵拳扼殺。本就簡陋不堪的市場如今只利下一地狼藉。
”艾拉，你沒事吧？“
”謝謝你們，我沒事……可是剛買的魚都被打翻了……“
凱爾幫助小女僕將散落在地上的魚裝回袋子裏。這時他注意到，女僕的右手手臂上也纏着細帶。
”艾拉，你的手臂受傷了嗎？“
”啊，這個……是，昨天做飯的時候被烤箱燙到了。都怪我笨手笨腳的……“艾拉看向自己的手臂，解釋道。
雖然是十分合理的理由，但並不能抑制凱爾心中的懷疑。
”應該就是這些了，謝謝你……我，我得趕快去工廠了。“
小女僕裝好了魚，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