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逃?
“不,我並不知道這個。”瑞德對這個問題感到十分驚訝,瑞德腦海中構思了很多種可能,但是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維蘭會問出這個問題。
就連維蘭的語氣都變了,越來越累,越來越沉重,瑞德想像中的嚴刑拷打或大聲斥罵並沒有到來。即便如此,男孩還是很緊張,因為這裏的任何人都知道維蘭並不是那種會說沒有意義的話的男人。
“說實話,我也並不是真正完全了解這個地方,這裏就像一個傳說一樣,它傳遍了各個時代,但是變化又如此之大,以至於沒有任何人知道這裏真正的起源是什麼東西。”維蘭把手伸出去,抓起了桌子上的月光石。
“不過,各種各樣不同的傳說都涉及到了月球,你見過月球嗎?”
“沒有。”瑞德如實的說。他以前聽到過其他的奴隸提起過月球,那是一個漂浮在夜空中的星體,但是瑞德真的很難想像它。
“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事物,但是如果你總是看到它,說不定你也會感到害怕。”維蘭微笑着繼續說道。
“他們說這些月光石含有其力量的痕迹,來自很久以前月球散落在這個世界的碎片。但是我從來沒有相信過這種說法,當我被送到這裏以後,我可以近距離的觀看這些月光石的時候,心頭的疑慮卻越來越深了。”
“這些月光石只能發出柔和的綠光,蘊含著微弱的靈力,但是這些靈力完全沒有辦法被應用,然而外面那些愚蠢的傢伙們卻還要創建一個奴隸組成的採礦隊來收集這些月光石。”
他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笑聲:“原來我一直都是傻瓜……”
瑞德感到迷茫,這時的維蘭似乎已經是在自言自語,而不是和眼前的男孩說話。一個堅定的戰士的形象逐漸變成一個疲憊而痛苦的老人的形象,並且正在將他的不滿全部噴向空中。
“你知道,從來都沒有人去嘗試逃脫這種被奴役的生活對吧?”維蘭繼續說道,“這是我在監獄裏面的時候最經常聽到的一句話,雖然以前沒有人逃脫或者成功逃脫過,但是我對自己有足夠多的自信……”
“也許他們是對的,這裏根本就逃不出去,但是他們以前只會把一些農民或罪犯當做奴隸抓到這裏來,這些人甚至懶得自殺,他們當然是逃不出去的。”
“但是他們不知道,這裏之所以沒有人逃脫只是因為他們沒有在這裏奴役過我這樣的人……”
他沉默了一下,突然嘴裏傳出來一聲響亮的笑聲。繼而嘟噥着:“他們可真都是白痴!就像我小時候讀過的所有關於傲慢的統治者是怎麼垮台的一樣,他們總有一天會垮台的。我也肯定不會一輩子腐爛在這個不見天日的礦井裏。”
聽到維蘭這樣說,瑞德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種很大膽的可能性:逃走,逃離這個到處都隱藏着死亡的礦井。
逃走這個想法在維蘭教瑞德打開精神脈絡的穴位之前聽起來十分陌生,在打開穴位之前瑞德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從這個地方逃離。然而,在現在的瑞德看來,也許逃離會成為他以後的一個目標,當然,他最應該做的還是要先度過眼前的來自維蘭的威脅。
但是即便是像維蘭這樣擁有強大力量的人,都在談起逃離這件事的時候帶有很多自嘲,瑞德心中也明白逃離這個地方恐怕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逃離這裏真的很難嗎?”瑞德還是忍不住好奇心對維蘭問出了這句話,沒有顧及到這句話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
“難嗎?應該是很困難吧,但也不是絕無可能的,雖然上面的守衛都很厲害,但是還是有可能可以逃出去的。
但是重要的不是怎麼逃出去,而是怎麼應對逃出去以後的事情。”
維蘭沒有在意瑞德發出這樣的問題是否合適,只是隨口回答了他,但是也並沒有和盤托出,比如什麼是逃出去以後的事。
維蘭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這個受傷的男孩身上,並且看着男孩說道:“我上次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問了上面的一個警衛一個問題,我問他是什麼時候把像你這樣的孩子們放進礦井的。你猜他是怎麼回答我的?”
瑞德顯然並不知道答案,但是瑞德其實也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是那麼有興趣,所以瑞德只是保持一言不發,他知道以維蘭的性格,他並不需要得到瑞德的回答。
“他說他們從來就沒有放進來過一個孩子,即使是他們也還沒有喪心病狂到把孩子放進來這種地方的程度,畢竟這種命運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過於殘忍了。”
維蘭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停了下來,他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瑞德,想要揣摩瑞德的表情。但是瑞德依舊像以前一樣保持着一臉平淡,維蘭很難從他的臉上看出瑞德的心理變化。
過了小一會,維蘭見瑞德仍舊沒有任何反應,只好繼續發問:“所以你究竟是從哪裏來的?”
“...我不知道。”男孩如實的回答,在這一點上,瑞德並不沒有打算隱瞞什麼,他是的確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
雖然他的身體年齡已經有好幾歲,但是他的第一個記憶確是從兩年前開始的,從兩年前他有記憶開始,便是以奴隸的身份出現在這個礦洞裏面。
“我相信你是真的不記得了,”維蘭搖了搖頭,“這個地方,我越是打算去理解它,它在在我眼裏就越是撲朔迷離,我越想得到答案,答案就離我越遠。”
“孩子,我想要給你一個建議,這是我從踏入這裏的第一刻就開始銘記的東西,”維蘭的語氣開始變得嚴肅,“你在這裏可能會看見一些東西,你最好的做法就是當做這些東西不存在,你從來沒有發現過。”
聽到維蘭的這句話,瑞德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那個和自己存在着一定交易的紫色觸手。但是瑞德還沒有蠢到把這個告訴維蘭的地步,沉默了幾秒鐘以後,他只是點了點頭。
“好,”維蘭再次微笑,並指着桌子上那碗看上去讓人有點噁心的蜈蚣肉說:“就在這裏把它吃了吧,我知道你餓了,而且這對你身體的恢復有很大的好處。”
說完維蘭就起身打算離開。
“就這樣?你不再多做點什麼嗎?”這次輪到瑞德疑惑了,他抓起碗,對這次的談話表示疑惑。
“是的,就這樣,不然呢,你以為我會現在就把你殺了嗎?雖然以後我可能會這樣,但是我現在還沒有這種打算。”
維蘭笑了笑,並且將自己的表情重新變回了平時的模樣,對着瑞德說:“你可是我的投資,孩子,我不會就這樣把我的投資給殺了的。”
說著,他拍了拍破破爛爛的褲子,起身向帳篷外走去,只給瑞德留下了一句話:
“吃東西吧,然後休息一下,明天開始我要教你一些新東西了。”
瑞德在原地愣住了好久,知道他飢餓的肚子提醒他首先應該填飽肚子以後,他才清醒了過來,並且開始吃那說不清楚什麼顏色和氣味的蜈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