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鍊

"是肉嗎？"奇怪的嘴巴問道，他的聲音充滿了期待。

"不，是麵包。"

"哦..."那個聲音聽起來很失望。

然而，瑞德並沒有給機會它一直失望，而是把那塊麵包扔向了奇怪嘴巴的大致方向。

即使相處了這麼久，兩人之間某種合作已經開始萌芽，男孩還是不敢靠近它。

一條粉紅色的蜥蜴般的舌頭從嘴裏冒出來，在空氣中輕拂了幾米，以極快的速度將麵包塊搶回來，肉眼很難跟上舌頭的動作。

瑞德可以聽到安靜的咀嚼聲，因為儘管之前奇怪嘴巴看起來失望，但他仍然以毫不掩飾的興奮之情吃了食物。

不過，把食物給了它以後，瑞德已經不再關注它了。

轉過身來，男孩走向房間的中央，採取了某種戰鬥姿勢，雙腿微微彎曲，兩隻拳頭都握在腰部一側。

很快，瑞德開始以緩慢而刻意的方式在他面前運氣，用手交替，小心翼翼地用他的呼吸來計時。

在重複同樣的慢動作30秒后，他開始稍微改變他的動作，把他的腳和拳頭一起向前。

然後低踢開始混入，慢慢地，但肯定的是，他的重複速度開始變得更快，相互連結，形成一個比訓練開始時看起來複雜得多的動作。

即使對於他這個年齡的人來說，瑞德的拳頭力量也有很多不足之處，但他的狀態仍然非常好。或者至少，這是維蘭在教他這些非常具體的動作時對他說的話。

他所能做的就是按照老兵的吩咐，鍛煉身體，果然，在高強度訓練不到一分鐘后，瑞德感覺到他的肌肉開始疼痛，汗水聚集在他的身上。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強壯的，在這些洞穴里，人們幾乎找不到足夠的食物來維持生命，但即便如此，這些練習似乎從他的身體中拿走了比吃他吃的食物更多的能量。

這就是瑞德鍛煉的意圖，將身體擠壓到接近疲憊的地步，這時候他將處於吸收精神能量的最佳狀態。

而男孩離這個狀態不遠。

這個日常訓練又持續了三十秒，但是對他來說似乎是永恆的，直到最終在他酸痛的肌肉下面出現了另一種感覺。

這感覺就像一個沉悶的火花，但不久之後，它變成了一種電麻木的感覺，覆蓋了他的脊柱，然後蔓延到他的上臂。瑞德知道這就是暗示。

"嘿！"他喊着那個斑點。在那個男孩練習他的動作的整個過程中，它一直在咀嚼那塊麵包，然後它聽到了他的聲音就停止了。"現在就做吧。"

咀嚼聲停止了，黑暗的斑點微微跳動，吞下了那塊麵包。突然，它的觸手發出的紫色光芒開始沿着附屬物移動，然後以更明亮的方式聚集在中央"心臟"中。

突然，嘴巴再次張開，然後排出一股紫色的霧氣，隨着它的觸手恢復了以前的光芒，它迅速溶解在密室的空氣中，這次比以前更暗淡。

雖然瑞德看不見紫霧，但他能感覺到。這是一種非常純粹的精神能量。他胳膊周圍的麻木感變得更強烈，然後他盤腿坐下，用雙手抓住兩塊月光石，因為專註於這種感覺，忽略了他的肌肉隨着呼吸越來越深而感受到的疼痛。

這個男孩試圖按照維蘭教給他的方法打開他的靈脈。正如維蘭所解釋的那樣，世界上的一切都包含着精神能量，甚至是他們呼吸的空氣。

這是一種奇妙的無形物質，可以被收穫並用於控制元素並按照自身的意願塑造世界。

瑞德起初持懷疑態度，但通過遵循維蘭給他的指示，他真的能夠感覺到這種所謂的精神能量，並解鎖這些他以前甚至不知道存在的器官。

打開精神脈絡是能夠控制這種能量的第一步，這也是維蘭告訴他的。瑞德知道人體裏有十二條精神脈絡，手臂上有2條，腿上有2條，軀幹有4條，頭部有3條，還有一條通過脊柱將它們連接在一起。

它們一起形成了一個完美的迴路，能量可以通過它自由流動。要打開它們中的每一個，你需要使用精神能量，慢慢地迫使每條靜脈中的穴位打開。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和微妙的過程。

修行中的任何偏差都可能導致一個人癱瘓，能量會沖毀他們的精神脈絡，甚至在最壞的情況下用多餘的精神能量爆炸他們的整個身體。

大多數人生來對精神能量也沒有任何敏感性，打開靜脈的過程對他們來說要困難得多。

換句話說，大部分人在操縱精神能量方面幾乎沒有任何天賦才華。

不幸的是，瑞德也是這大部分人的其中之一。然而，儘管這條路比較困難，但也不是不可逾越的。

維蘭碰巧知道一套特殊的練習和呼吸技巧，可以幫助打開他們的精神脈絡，他似乎在這件事上也很有經驗。

男孩所知道的關於精神能量的幾乎所有東西都來自這個人。瑞德以前從其他一些奴隸那裏聽說過這件事，但從來沒有像從維蘭那裏聽到的那樣詳細。

維蘭強大的非自然力量顯然支持了他的說法，因為這個人能夠同樣輕鬆地擊敗這些洞穴中的任何其他奴隸，無論他們有多大或多強壯。甚至許多怪物都死在了他的手中。

打開精神脈絡的效果也向男孩顯現出來。瑞德已經完全打開了脊髓靜脈，他從未像那天這樣精力充沛。

即使他只吃了與平時同樣多的食物，他也覺得自己可以奔跑平時兩倍的時間，這些起初看起來很地獄般的練習開始變得不那麼消耗他的耐心。

在維蘭的幫助和密切的指導下，這已經取得了很大成就。如果這個男孩從一開始就不得不獨自一人去做，那麼他毫不懷疑他的練習已經出了問題。

同時維蘭鼓勵他自己去做，並且說即使他也無法為男孩指引每一步，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因為他不能。

例如，現在，瑞德專註於打開他的第二條精神靜脈，這條靜脈位於他的上臂和肩膀上，在那裏它們連接到脊柱中央靜脈。

然而，事實證明，這比他最初想像的要困難得多。維蘭也警告過他，這項任務很像爬山，隨着你越來越高，越來越難。

然而，瑞德從未想過這麼早的時候會如此困難。甚至在這第二條靜脈上打開第一個穴位也花了他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而他在幾天內就成功了最初的幾個穴位。

老兵不停地詢問男孩，並且要求他快點，但無濟於事。似乎他所有的潛力都被挖掘出來了。

不過，幸運的是，在他需要的時候，瑞德最終遇到了那個東西。

...

紫霧完全消散到空中，男孩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右臂上，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精神能量洪流湧入其中，遠遠超過這些洞穴通常容納的。利用他已經張開的靜脈，瑞德對進入他身體的能量有某種神秘的控制程度。

他沒有精確控制這種精神能量，而是在它對他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之前，將它指向封閉的穴位的大致方向。

一陣劇痛開始在那個特定的區域蔓延開來，這是因為看不見的能量在他閉合的靜脈上猛烈撞擊，試圖打開一條在那裏但已被密封的道路。

幾分鐘過去了，他花了所有的注意力才不讓自己從身體正在經歷的純粹的痛苦和疲憊中昏厥。

對於像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這是一個艱巨的過程，但瑞德已經訓練了很長時間，可以這樣說，對於一個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中長大的人來說，他的痛苦閾值遠遠高於其他同齡人。

他的努力最終得到了回報，因為他感覺到穴位讓路，讓精神能量通過。這是他在第二條靜脈中打開的第六個穴位，幾乎耗盡了他全身的力量。即使進步了，瑞德也沒有感覺到他周圍的精神能量消散了那麼多。

然而，任何進一步的練習都必須等待，因為他覺得他的身體已經接近它所能處理的極限，如果他繼續下去，他很可能會遭受一些非常討厭的副作用。

"你知道，你可以做得更快。"同樣幼稚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回蕩，瑞德把目光轉向那個斑點，看到它的嘴巴隨着這些話一起移動。然而，他的臉仍然一如既往地無動於衷，面無表情。

"怎麼樣做的更快？"

"給我拿肉來！"它興奮地回應。"有了肉我就可以使這裏的能量更純凈，你將能夠更容易地打開體內的這些通道。”

瑞德搖了搖頭。很顯然這並不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提起此事。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給你帶肉，但是給你帶肉真的並不容易。"他沒有撒謊，他們從狩獵怪物那裏獲得的肉被非常仔細地分割，煮熟，併當場吃掉，其中大部分都流向了維蘭。

瑞德也得到了一些，根據一些奴隸的閑言碎語，他應該得到的不僅僅是一個孩子量，但他永遠不會自己主動放棄這種食物提供的營養，無論他的訓練速度能提高多少。

這是為數不多的讓他的身體保持具備一定能量的食物。如果他的肉體或許脆弱甚至接近崩塌，那麼提高他打開靈脈的速度又有什麼用呢？

"嗯...當你以後有機會得到一些肉時，這筆交易仍然有效。"那個聲音再次聽起來很失望，但男孩知道，下次他過來的時候，斑點可能會再次提起同樣的事情，而他會給出同樣的答案。

"我要走了。"說著這話，瑞德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轉過身去，朝着出口走去，沒有打算再和這個生物交談。

"再見了，下次來點肉！"那個聲音回應了，它的嘴巴突然縮回了它像斑點一樣的身體。

即使他的身體疼痛，男孩也穿過了通往他隱藏的訓練室的狹窄通道的曲折。他不敢在那個地方多花一秒鐘。

即使那個影子看上去十分聰慧，不打算傷害他，但是也不知道如果他堅持在裏面呆太久，會發生什麼事情，考慮到這個東西對肉的渴望。

當他爬過狹窄的隧道時，瑞德不禁心想，他能在這裏修鍊多久。

如果將來有一天，他無法參與與那個奇怪的生物交換食物以換取純粹的精神能量，那將是非常不幸的。

不過，這已經是以後的問題了。

從另一邊出來，瑞德小心翼翼地用一堆石頭把小隧道入口藏了起來。當他準備返回維蘭身邊時，男孩聽到微弱但快速的腳步聲從他的視野外穿過一條相連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