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醒來
"保護小樹林!不要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通過!"戰場上空響起了一個嚴肅的聲音,這個聲音甚至壓倒了震耳欲聾的戰鬥聲。
這道聲音將瑞德從昏迷中驚醒。
他的身體漸漸恢復了感覺,他的眼睛裏也慢慢出現了周圍的環境。曾經美麗的宮殿,在爆炸中大多被夷為粉末,唯一的例外是一座白色的寺廟。
他的視線很模糊,但即便如此,他仍然能分辨出周圍一動不動的身影。無數的屍體躺在地上,穿着閃亮的盔甲。
"這是我的盟友…"瑞德楠楠道。
只記得他們試圖抵禦入侵者,但回想起細節變得困難,因為突然出現一種從他的胃向外蔓延的鈍痛。這種鈍痛讓瑞德不安地往身下看去。
有一個大洞穿過他的肚子,大到足以看到另一邊。他很驚恐,也很慶幸自己還活着。
隨之而來的是響亮的咚咚聲。他把注意力從受傷上移開,抬頭正好看到更多的屍體從天而降。這些人甚至在落地之前就已經死了。
他沿着他們原來的方向往前走,抬頭往上看。在遠方的天空中,他看到了一個難以想像景象。
一個巨大的漩渦橫跨了天上的地平線,直到視線所不能及,隨着越來越多的金色生物湧入它,它緩慢地旋轉。
金色生物的額頭上有一隻額外的眼睛,背部有翅膀,還有額外的四肢。
他們是入侵者。
他們衝到下面,很快就與防禦的人類力量發生衝突,令人眩目的咒語和巨大的迷失方向的爆炸不斷轟炸感官。
儘管在數量上遠遠超過入侵者,但瑞德可以看到他的盟友被擊退,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越來越多地被殺死。
其中,一個身影在成群結隊的敵潮中靜止不動。這個單身男人手裏拿着一把發光的刀刃,同時與多個入侵者發生戰鬥,幾乎是靠他一個人孤獨地守住防線。
瑞德本能地認出這個人是他的領導者,他的聲音在戰場上隆隆作響。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看到他的身影獨自與這麼多敵人作戰,在他的精神中點燃了燃燒的火花,迫使他站起來,儘管他受傷了,他也準備重新加入戰鬥。
突然,漩渦中一道閃光,使戰場上的每個人都失明,戰鬥暫時停止。當所有人的眼睛都能夠再次看到時,他們注意到在那個人類戰士曾經站立的地方,只能看到一個包裹着燃燒的白色火焰的身影。
"不要...讓他們..."當將軍掙扎着也說不出任何話時,火焰慢慢地在他的身體上燃燒開來,直到最後什麼都沒有留在原地,就好像這個人從未去過那裏一樣。
入侵者咆哮着,看到他們最大的障礙被化為灰燼,並以新的活力將守軍推了回去。守軍傷亡人數不斷增加,他們開始逃跑並分散成潰敗。
抬起頭,瑞德看着一隻巨大的、被符文覆蓋的金色手臂從漩渦中出現。它用食指指着下面最後一個站立的守軍,一束凝結的白色火焰以令人眩目的速度射向它。
一團火雲從它擊中的地方開始擴大,慢慢地吞噬了它路徑上的一切,直到它到達了天堂本身,沒有停止的跡象。這是世界末日。
"多亮啊..."
這是瑞德在火焰吞噬他之前想到的最後一件事。
....
"瑞德,"一個響亮的聲音把他吵醒了,"醒醒吧,你的食物來了。"
就像夢開始一樣突然,它也結束了。當他睜開眼睛時,迎接瑞德的不是神靈之間的戰爭照亮的燦爛天空,而是一個被火把昏暗照亮的洞穴的岩石天花板。
這個年僅十歲的孩子的思維很快從絢麗的夢境中抽離出來,回到了現實。
"又做了一個夢?"瑞德邊想邊坐起來,看到一個中年男子正盯着他,同時朝他的方向舉起一塊麵包。他那張戰傷痕纍纍的臉被濃密的灰白鬍須覆蓋,鼻子上有一道疤痕。
瑞德點了點頭,然後從男人手裏搶過麵包,毫不客氣地咬了一口。
"這是怎麼回事?"那人繼續問道。
"夢見了白火..."瑞德無動於衷地回應。在他周圍,他可以看到其他穿着破爛衣服的奴隸同樣熱切地吃着自己的麵包,而一些魁梧的奴隸則從籃子裏分發食物。
"是這樣嗎?..."看到瑞德似乎沒有興趣詳細說明,男人就放手了。在旁邊坐下,他也開始吃他的麵包,比他給瑞德的那塊要大得多。
他的名字叫維蘭,是山洞裏奴隸的自稱領袖。這個人以前是一名士兵,當他打敗所有質疑他的規則的人服從並在這個幾乎無法無天的土地上制定自己的規則時,這一點很快就顯現出來了。
這裏所有的奴隸都被派去收集珍貴的礦石。每三天結束時,他們可以與洞穴入口附近的守衛交換他們收集的食物和其他一些物品。
可以說,礦井的監督者真的不在乎他們如何處理那裏的事情,只要他們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兌換比率很糟糕,幾乎沒有足夠的食物。在維蘭來到這裏之前,這是一片無法無天的土地,奴隸們會在一塊麵包上互相捅刀子,有時甚至會自相殘殺。
現在,在他打敗了他們所有人之後,維蘭已經把奴隸的聚集變成了一個半功能的社會,更有效地收集礦石,一次交換所有食物,並根據每個人的貢獻分配食物,以及普遍禁止謀殺和戰鬥。
當然,這對年僅十歲的瑞德來說是有益的,即使最終他們的首領確實獲得了比他應得的更多的食物。
因為即使瑞德收集了更多的礦石,他也沒有足夠的力量與年長的奴隸對抗,所以他不得不經常把他的大部分食物給其他人,這樣他們就不會在維蘭到來之前把他打死。
現在,他不再生活在永遠飢餓的狀態中,而是可以通過洞穴隧道獲得更多分配的食物。
如果不是他現在不得不擔心的另一件事,那生活將是理想的。
"自上次以來,你打開了多少個[穴位]?"維蘭又一次打斷了他的用餐。
"...一個。"男孩誠懇地回答,然後把剩下的麵包塞進褲子裏的一個臨時袋子裏。那人皺了皺眉頭。
"...這還不夠。"
"我正在儘力而為。"他再次說出了真相。
"這還不夠..."沉默了幾秒鐘后,維蘭又開口了。"我一直在和警衛交談...我可能很快就能從他們那裏得到靈脈開路葯,但你必須到達第三道門-"突然他們的談話被尖叫聲打斷了。
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奴隸們圍着兩個人圍成一圈。其中一個人的頭上正在流出大量的血液。他的頭骨骨折了。另一個人站在他上方,手裏拿着一塊沾滿血的大石頭,準備進行最後的打擊。
但是他很快被一名分發食物的奴隸摔倒在地。他試圖反擊,然後又有兩個奴隸壓在他身上,使他無法動彈。
瑞德幾乎沒有時間記錄下發生了什麼,維蘭已經帶着憤怒的表情接近現場。蹲下來,男人檢查了另一個奴隸的傷口,然後搖了搖頭。
他的頭骨已經部分壓碎,他的眼睛漫無目的地遊盪,而他的嘴裏喋喋不休地說著難以理解的話。
這是一個相當令人不安的場景,但男孩已經習慣了多年來在洞穴中生活的這種景象。
通過熟練的動作,維蘭將雙手放在男人的脖子上,然後快速而有力地轉動它90度,使受傷的奴隸擺脫了痛苦。
周圍的所有奴隸都驚恐地看着他們的領袖再次站起來,朝着攻擊者的方向走去。
充滿嗜血的狀態離開了那個發動攻擊的奴隸身上,此時他害怕地盯着維蘭,另外兩個奴隸讓他跪了下來。
"他對我撒謊!他走進我們的藏身處,吃完了——"還沒等他吃完,另一道聲音就響起了,薇蘭扭動着那個男人的脖子,就像他對同伴所做的那樣。
巨大的洞穴房間充滿了完全的寂靜,奴隸們恐懼地盯着兩具屍體,不敢說什麼。
"把他們倆都放在狩獵室附近。看來我們終於有了一些新的誘餌......"維蘭開口打破了沉默,魁梧的奴隸們開始聽從他的吩咐。
"你們其他人盯着看什麼?!如果你吃完了,就去做你的工作!"
其餘的奴隸開始散去,像受驚的螞蟻一樣離開了房間。
維蘭搖了搖頭,試圖繼續他和瑞德的談話,但在此之前,瑞德已經像幽靈一樣消失了。然而,這一次,維蘭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
穿過一條狹窄的隧道,瑞德像往常一樣回溯着他的腳步。這些洞穴隧道似乎無窮無盡。一些奴隸說它深入地下數英里,但當然,他們都沒有愚蠢到去確認它。因此,任何人都很容易在這樣的地方迷路。
然而,這個紅頭髮的男孩從小就習慣了在這些隧道里徘徊。他有自己的標記來識別他所走過的路徑,以及他自己喜歡的路線來尋找礦物和避開其他奴隸。
對於像他這樣年幼的人來說,如果他想活下去,保持不顯眼和不被注意是極其重要的。
所以,他像幽魂一樣,赤腳走過岩石地面,唯一的照明來源是他手裏拿着的一塊亮綠色的岩石。
這就是所謂的月光石,是奴隸們負責收集的洞穴中最常見的礦石之一。這種礦石在這裏足夠豐富,是他們在交流中使用的主要材料之一。更不用說,它在黑暗中相對明亮,很容易找到,並在火把等在短時間內提供照明。
隨着綠色的石頭照亮他的道路,瑞德終於到達了一個小十字路口。這條路通向洞穴中更深的未開發區域,這是充滿危險的區域之一,因此沒有多少人走過這裏。環顧四周,男孩發現了一個小岩石丘,與洞穴背景融合得很好。
把石頭扔開,一條小路出現在了眼前,一條沒有成年人能適應的小路。
值得慶幸的是,如果說在這樣一個荒涼的環境中,作為一個年幼的孩子具有什麼其他成年人不具備的優勢的話,那就是他可以進入一些其他人無法進入的地方。
雷德毫不猶豫地四肢着地,開始爬進小通道,月光石照亮了他前進的道路。他的胳膊和膝蓋刮在粗糙的地面上,但男孩幾乎沒有注意到疼痛。
很快,通道進一步變窄,甚至連男孩也不得不俯卧在地上才能繼續。這是旅程中最長的部分。他花了20分鐘呼吸稀薄的空氣,任憑鵝卵石和岩石刮擦他的前身,此後通道開始擴大到足以再次爬行。
接着它再次變寬,這次讓男孩站起來。在他面前,他已經可以看到從拐角處發出的微弱的紫色光芒,與他的綠色月光石發出的光芒不同。當他走得更遠時,瑞德終於到達了他的目的地。
在他面前,通道突然長成了一個巨大的房間,比奴隸們以前聚集的房間大得多。
巨大的黑紫色觸手遍佈牆壁,在某些地方比多個人類並排放置的手掌更厚,併發出微弱而柔和的紫色光,使人們能夠區分它的形狀。
如果一個人沿着觸手走到它的根部,他們會在靠近地面的地方發現一個奇怪的球狀物品,大約是一個成年成年人的大小,到處都是脈絡,脈動微弱。
這種紫色的光芒從它身上閃過,蔓延到周圍的觸手,似乎像心臟一樣用它的光芒餵養它們。
當瑞德接近時,一個超大的人類嘴巴突然出現在"心臟"的表面上,並且開始上下張合。
"人類,是你嗎?"男孩聽到了一個似乎屬於孩子的聲音。雖然嘴巴形成了單詞,但似乎聲音是在他自己的腦海里聽到的。
"是的..."瑞德回應了,沒有受到情況的影響。
瑞德擺弄着他的袋子,他拿起一塊麵包。"來,我給你帶了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