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禁地,屠狗男遭報應
這個院子的場院大,也不能因為一些沒影的事兒就一直閑着,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這個地方就又租給了從東北過來的一家子,這一家子看起來比之河南小夫妻要彪悍一點,家裏是開狗肉館的,來了這裏之後,又重操舊業,經營起了狗肉館。
據說,這一家是祖傳的屠戶,往前倒好幾輩就是鑽林子打獵的,家裏還有一把祖上傳下來的屠宰刀,傳了好些輩了,老一輩子的獵人倒是有些講究,但是到了他這一輩兒,早就不信那些玩意兒,沒什麼忌諱了。
也許因為是屠戶吧,男人的面相上看起來有些兇狠,妻子倒是生的珠圓玉潤,笑起來還有兩個梨渦兒。他們搬進來的時候,妻子正懷着孕,男人每天都樂顛顛的,畢竟是要當爹的人,添丁進口,人生一大喜事。
他們剛搬來的時候,趙先生出於對之前發生的事情的愧疚吧,特意去找了他們一趟,可這家人並沒有領情,男人還把趙先生罵走了,據說當時男人的聲音還挺大,罵的也挺難聽的,聽到的人不少,趙先生都走了老遠了,還能聽見男人在罵罵咧咧。
本就是開狗肉館的,狗在村裡人心裏那是看家護主的靈物,宰了吃狗肉就不太能讓人接受,再加上趙先生在村子裏是很受人尊敬的,男人來了這麼一出,就更不受人待見了,所以很少有村裡人願意和這家人來往。
這家狗肉館,開的時間倒是沒有那麼規律,也不怎麼賣一些常規的飯菜,所有的菜品都和狗肉有關,所以在村裡是不大受歡迎的。
雖然村裡人普遍不接受,但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在這邊待了一段時間之後,男人也交到了一些個朋友,再加上有些獵奇的年輕人,這家狗肉館倒也時常有些生意。
村裡很少有人會把自己家裏看家護院的狗給賣去狗肉館,得病死了的,男人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在村裡收,所以男人通常都是去遠一點的地方弄貨源。
男人每隔一段時間就出遠門去收一次狗,這些狗被帶回來的時候,死的活的都有,什麼品種的也都有,至於是收的還是不是好來路的,也沒人知道。
男人把帶回來的狗都關在大槐樹的那間院子裏,還在院子裏樹了一個大木樁子,就在那個樁子上用祖傳的屠宰刀把狗扒皮、處理。
處理的時候先把狗打死,不能直接用刀宰,因為這些狗皮子男人有專門的門路賣了,越完整的價越高,被刀劃破就廢了。所以為了保證皮子的完好,通常男人都是先拿棍子把狗敲死,再扒皮。
扒皮之前,先把狗穿在木樁子上固定住,從肛門穿入,直接穿到嘴裏,固定好之後就進行扒皮。
扒皮的時候從嘴下邊的地方開一個小口然後靠着一把小刀和男人的力氣,一點一點的把皮從狗身上撕下來,直到尾巴處皮肉徹底分離開。皮子被完整的剝下來之後,再把狗從木樁子上取下來,仍在一邊鋪着的塑料布上,等着一起處理。
差不多剝完了這一批狗的皮,男人才把那些扔在塑料布上的狗肉蛋放血、掏內臟,切塊,分類整理出來扔進大冰櫃裏。
那間院子裏平時就經常傳出來一些狗叫聲,凄凄慘慘的。
每當男人屠宰那些狗的時候,這叫聲就更加凄厲了。也不知道是男人的惡趣味,還是男人根本不在乎,那些帶來時就死了的狗還好,至少早就沒有知覺了,而那些被男人拿棍子敲的,往往沒有被直接敲死,在剝皮的時候醒過來,再活生生的被這痛苦折磨死。甚至有一些被扒完了皮,扔在塑料布上的時候,還在哼哼唧唧。住附近的人,還見過一隻被扒了皮的狗從院子裏躥出來,滿處亂跑,着實嚇人。
這個地方本就有一些神秘色彩,再加上發生的這些事情,人們從那裏路過,就算院子裏沒有狗,也總覺得聽見院子裏有凄慘的狗叫聲,久而久之,白天還好,晚上是沒什麼人敢從那裏走了。
男人每次處理完那些狗,就把那把祖傳的刀清理乾淨了再養護一番,然後掛在住的屋子的房樑上,那把刀除了宰狗的時候用,平時掛在那裏不會動它。
這家人雖然不受待見,但日子也還是就這麼過着,直到女人生產的那天。
那天女人早早地就發動了,男人帶着女人開車去了醫院生產,折騰了足足一天一宿,女人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為了照顧女人和孩子,孩子的爺爺奶奶從東北老家趕了過來小住,添丁進口,全家人都很高興。
為了慶祝小孫子的出生,孩子爺爺買了一整頭豬,準備殺了辦個大宴,就在孩子爺爺去取刀的時候,忽然發現往常掛在房樑上的刀不見了。
全家人怎麼找也沒找到,好歹是傳了好幾輩子的物件,多多少少有點年頭,倒不是值多少錢的事,而是在這個時候丟了祖傳的物件,心裏怎麼想都覺得膈應。男人認為這是有人趁着女人生產家裏沒人的時候,翻牆進來把刀偷了,當即就鬧到了村長那裏。
村長也沒有辦法,那個年頭,又沒有監控可查,丟把刀去哪裏給你找去,只好和稀泥的安撫這家人,暫時把這事按下來、揭過去。這家人見再鬧也鬧不出什麼來,只好暫時認了,吃下了這個虧。
孩子的爺爺奶奶在老家還有一攤子事兒忙,在女人坐完月子能下地活動的時候就回去了。夫妻倆帶着孩子經營着狗肉館,日子照常的過着,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的,也很可愛。
這個孩子開始的時候,倒是看不出什麼,也和普通的小孩兒一樣,六個月會坐,八個月會爬,一直等到該會站着學走路的年紀,這個孩子才顯出不同來,首先是站不起來,兩隻手領着他還能立一立,一撒手就立即趴地上,學走路就更別想了,站都站不起來,還怎麼走。
不管怎麼教他,就是自己站不起來。還小的時候,倒是像個孩子一樣的爬,再後來,變成了兩隻手杵着地,伸直了倆胳膊,登直了兩條腿,真正的像條狗一樣四腳着地的爬。
這個年紀也正是該學說話的時候,可這個孩子就是不會說話,倒也不是啞巴,他會發出一些像狗叫一樣的聲音,到了半夜還經常嚎叫。夫妻倆很着急,帶着孩子跑了不少的醫院,檢查什麼的,都說這個孩子沒什麼問題,發育的挺正常,身體也很壯實,畢竟還小,以後慢慢教就好了。
醫生都說沒事,夫妻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在家裏一點點的教了。
這個孩子也不愛和人接觸,尤其是討厭他爸爸,只要他爸爸一靠近他,就哭起來沒完,還發出像狗一樣的嚎叫聲。雖然不愛和人接觸,但是卻極喜歡和他爸爸帶回來的狗玩兒,有時候一個不留神,就找不着他了,最後總能在大槐樹院子裏關狗的地方找到他,說來也奇怪,不管多兇猛的狗,連他爸爸都得格外主意的那些,卻從來不傷害他。
眼瞅着這個孩子四歲了,不會走路,只會像狗一樣爬,不會說話,只會像狗一樣叫,甚至越長大越像一條狗,就連自己吃飯喝水,都直接用嘴去拱了。
孩子的爺爺奶奶只在孫子小的時候見過幾回,夫妻倆每次和老人提起來也只是說醫生說的那些話,身體挺好的,發育沒毛病,就是學東西慢點,萬萬沒想到,這一回來這邊看孩子,竟然看到了這幅光景。
孩子爺爺奶奶到的時候,這個孩子正在地上滿地亂滾,用嘴叼着一塊肉骨頭玩兒,見到來人了也不動,衝著老爺子“喔~喔~”了兩聲就不再搭理人了。
孩子爺爺是個老屠戶了,早年間還鑽過林子打過獵,看到孫子成了這個樣子,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又在這邊觀察了孫子一些時候,心裏邊猜測這裏面是不是有些古怪。
可這自己也不是本地人,這裏面的事兒也不清楚,自己兒子是個什麼德行,自己也知道,指望不上。
外來的和尚念經之前得先拜山門,孩子爺爺籌劃了一下,拿着東西在村子裏上下打點一番,終於問到了趙先生處。從趙先生那裏離開之後,之前發生的事情孩子爺爺都知曉了,給了趙先生重禮,回家又抽了自己兒子,再加上回想起來丟的祖傳的老屠刀,心裏頭明白這是惹到了不該惹得。
孩子爺爺在趙先生的指點下在大槐樹院子裏擺了香案,上了供奉,又請人連着做了七天的法事,按著兒子兒媳在院子裏跪了七天,念了七天的《太上救苦經》,做完這一切之後,東北的這家人就收拾了所有的東西,回了老家,沒再回來過。
後來聽說回去之後,那個孩子逐漸的好了,到了上小學的年紀,和常人無異了。
連着兩家人都出了事,這個地方也成了村子裏的禁地,村長也不敢再隨意的往外租了。大院上了鎖,尋常也不會有人往那裏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