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力劈華山滅魔咒
且說春去秋來,月生在天正派的悠閑日子也過了幾個月。這段日子對他這麼個飛揚跳脫的人來說,倒也算悠閑,只是也有些枯燥乏味。至於三元登宸經,他已經修習到了第二層,而第三層能夠從靈礦提取靈力,乃是這門內功的第一次跨越式提升——不過對他來說,現在談修習第三層還遙遙無期。
至於同住一屋的范寒嶺,此人武功修為上平平,且為人單純老實,內向話少,月生難以與他說到一塊兒去,只聽說那天在山道上的衝突后,這個裁縫的兒子與那暴脾氣的礦工兒子關順比較合得來。而談到大事時志同道合的那喻郎居先生,二人又不常會面。
至於那蹦蹦跳跳、會做點心的小姑娘冼櫻,此後偶爾都會偷偷給月生送些糯米做的小點心來,月生也不知道她到哪兒搞的材料。他本想當面給這位小姑娘表達一下感謝,對方卻總是避開。
到了秋季,紫薇道的綠色也都全部黃了,甚至有許多闊葉植物早早地變得光禿禿,以深黑色的枝幹迎接高山上的寒冬。如今園林的地板上,鋪滿了枯萎的黃葉,走路過去,猛踢一腳,便會聽到嘩嘩啦啦的響聲。
魔族自打在北方一帶成立海國朝廷后,在新疆域內大肆開採靈礦,並時常派出散兵掠奪邊境,挑釁南朝。同時又積極派出使者,與南朝建立往來。魔族還要求海國與南朝簽訂互不侵犯條約,甚至歸還了一些土地以示友好。
然而,在西北方向的黃土高山上,魔族再次發起了攻擊,但卻被玄衣門擊潰,夜族大將軍被陣斬,玄衣門的實際操縱者宰輔熊武烈威望大振。此時,老皇帝病入膏肓,隨時都會駕崩,熊武烈等人則主張廢黜太子,擁立更加激進的二皇子當政。
話說這天,奚尚等授業師長都去浩天正殿議事去了,令眾弟子都在空地上自行練習。誰知奚尚剛走不久,之前那脾氣火爆的小子關順突然大吼一聲:“你還我爹爹!”
話音未落,此人突然暴起,以一招剛學會的“濃雲飛渡掌”去打旁邊一人——正是那礦司的女兒紅裙女郎。
眾人正納悶處,卻見二人已經纏鬥起來。那關順這掌法使得雖不精妙,但猛打猛衝,別有一番氣象。誰知那紅裙女郎則以同樣的招式禦敵,氣魄上遠不如那暴脾氣小子,但招式環環相扣、連綿不絕,化解了關順的全部攻勢,不多時,竟慢慢佔到了上風。
“着!”女郎嬌叱一聲,一掌拍到了那關順肩膀上。一陣碧綠色的光芒在她臉上閃過,明眼人看得出來,她這一掌竟然用上了三元登宸經的內功。剎那間,關順便“哎喲”一聲慘叫,跌倒在地上。
和關順交厚的范寒嶺連忙走上去扶起,詢問傷勢。誰知那關順可能真的有傷,一時悶哼了幾聲,咬緊牙關,吐不出話來。“沒出息的東西,真是自作自受。”紅裙女郎輕聲說道。
不料這話被范寒嶺聽在耳朵里,他與關順都是下血汗的尋常人家出身,彼此雖不常往來但惺惺相惜。如今看到好朋友受傷、對方又出言嘲諷,一時忍不住氣上心頭,指着紅裙女郎的鼻子罵道:“你這潑婦,忒那無禮,敢和我比試比試么?”
紅裙女郎輕笑一聲,並不答話。倒是這時候,一眾女弟子裏有人叫道:“這個金枝羽一直都是如此,自以為長了張漂亮臉蛋兒,就橫行無忌。”“就是,姓金的又是大戶人家,又來欺負那礦工的可憐兒子了。”“平日作威作福慣了她是。”
眾女孩兒一陣譏諷,讓這金枝羽雪白的臉蛋登時漲紅了,她的身軀也微微顫抖。但她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過,似乎很快壓住了自己的衝動,也不搭理范寒嶺和旁人的譏諷辱罵,便往後離開了。
月生倒是覺得兩邊都有錯,也不便幫哪一方,但眾人辱罵那金枝羽語言難聽,他倒有股子打抱不平的氣。不過他轉念一想,還是覺得救護傷者要緊,就要往前去查看關順傷勢。
誰知金枝羽離開不久,眾人突然聽得一陣刺耳的尖鳴,一團紫色的光芒突然在地板上炸開。接着,一個由鮮亮而兇狠的紫光線條構成的傳送法陣在地上紫煙騰騰。接着,煙霧散去,兩個人影顯現出來。
月生認得,這便是那日在土崗村協助村民撤走的“好人”。
“看來天正派護衛法陣果然厲害,我等終究是輕敵了。”那殿下說道。
旁邊的自然就是魔族大漢立山了:“無論老伯如何催動法力,這暗黑之扉只能將你我帶至此處,無法傳送至天正派其他地界。”
“立山,這兒有一幫小孩兒,將他們擊暈,我們今日先在此處尋找一番《五靈劍卷》的蹤跡。”殿下輕描淡寫地說道。立山拱了拱手,雙手一揮,一根一丈有餘的紫色鐵杵便憑空出現在了他手中。
眾弟子從未見過外敵入侵,一時都有些驚慌。有幾個自然召喚出法器,準備與這兩個魔族對敵。倒是月生猛想到,這二魔在土崗村救護村民,又說什麼消滅世間不公不義,未必就和大多數魔一般邪惡。甚至,這二魔雖然與自己發生衝突,但都是執着於各自的信念。想到此處,月生對他們甚至還頗有好感。
於是,他眼神示意其他人不必慌張,自己往前踏了一步,抱拳道:“二位好久不見。”
那立山見到月生,忍不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地問道:“媽的,怎麼老是你?”聽到這話,那魔族殿下也轉過身來,看到月生,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二位,我現在是天正派門下了,你們擅闖天正派之地,實在是不該,還望你們快離去吧。”月生誠懇道。
“感謝你的好意。我到天帝山來,便是要取一樣東西,如果取不到,我的族人便全部白死了。莫說是你,就算是天正派‘彩虹七劍’到了,我也要闖過去。”殿下說道。
不過這些人聒噪間,這空地上一時聚集了近百名年輕弟子。有人便在人群中大喊:“咱們一擁而上,總能將這兩個魔砍為肉泥了!”“是啊,學武這麼幾個月,咱們也不是吃素的!”
這些人依靠人多勢眾,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喊打喊殺之聲也越來越有底氣。
那大漢立山哼了一聲,殿下拉住他,耳語了兩句。接着,立山便走到了月生面前說道:“你告訴這些小孩兒,全部退開,回到屋子裏去,我們保證不會傷害任何人。我們只是來找東西,我們要找的東西,對天正派一點用也沒有,即便拿走了,也不會損害天正派和南朝的一絲一毫。”
月生倒有些猶豫了,他想了一會兒,回答道:“不行,他們可不聽我的。”
“唉。”那立山長嘆一聲,手中鐵杵一揮,一道紫色的光芒如波濤一般襲向左邊圍觀的眾弟子。那眾弟子自然是召喚出各色法器應對,不過那些天空中懸浮的寶劍、摺扇、玉佩等就好比海嘯前的海面上的小船一般,被輕描淡寫地衝垮了。
然後,這道波濤將十幾名弟子掀翻在地,少數幾個更是撞到了後面的牆壁上。撞到牆的那幾個掉落在地上,口吐鮮血,顯然是被這一擊重創。
這一擊如此剛猛,令眾人都嚇了一跳,那些喊打喊殺聲自然是一丁點兒都沒有了。“現在呢?”立山笑道。
月生此刻倒是被激出不服之心,他腦殼一歪,嘴巴一歪,眼睛斜視,答道:“你對我的同門兄弟姐妹動手,還指望老子幫你不成?”
話音未落,他左手從懷裏拿出夜光墜,右手捏劍訣召喚沉金劍。一藍一金兩道光芒如日方升,環繞着月生升騰起來。他是極少數幾個被兩名天正派高人贈予法器的弟子,而且仙術修鍊速度頗快,眾人此刻見那立山神威凜凜,此時也只能把希望寄託於月生師兄了。
“好久不見,你的本事長進了。”立山笑道。
“笑鎚子笑!”月生一邊罵,一邊催動靈力,夜光墜發出藍光注入沉金劍,沉金劍的金光大盛。不過月生此時並不會各種攻擊類法術,只能催動沉金劍直接去刺立山,立山哈哈一笑,手中鐵杵一揮,便把那仙劍打飛,其順帶着的波濤又將十數名弟子掀翻。
可月生卻一股渾勁,雖然兵器被打飛,但這戰鬥熱情卻一丁點沒少。只見他雙手成掌,要用之前關順打金枝羽的招式,去和手持鐵杵的魔族立山肉搏。
“別鬧了,咱們準備走吧,羅盤又失靈了。”忽然間,那殿下說道。立山便輕輕一推,將月生直直推飛,好在他心中對這麼個不依不饒的人族青年有些敬佩,只是以一股柔和之力將他放到了遠處地上,並未像對待其他弟子一般粗暴。
二魔站在空地,正要如之前召喚“暗黑之扉”法陣逃離時,突然又是一陣破空之聲,一把數百丈高、仙術幻化的巨劍從天而降,徑直砸來,這是天正派“滅魔咒”系列的“力劈華山滅魔咒”。二魔自然是立刻避開,那暗黑之扉法陣也未能成功施放。那巨劍砸在地上,雖未損害紫薇道的建築,但其巨大無比的衝擊波,卻將周圍地上的枯葉、植物乃至廚房用的手推車全部掀飛了。
“還不束手就擒!”
眾人只見雲端上,兩道藍光如流星般,正疾速向二魔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