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刨心救主
終於等到了，相王府所有的人，終於等到了他們要等的人。
一列列朝廷執法的禁軍，把相王府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他們騎着馬，抄着武器衝進了相王府的大門，衝進了每一個房間，開始翻箱倒櫃的搜尋起來。
帶頭的酷吏叫來俊臣，他是神皇奶奶手下最可怕的惡魔，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製造的冤案中，多少忠良被他殺害，天下人對他談虎色變，更是朝中文武百官，皇親國戚的噩夢。
本來還抱有一絲希望的相王府，現在栽在他手中，算是插翅難逃。
來俊臣一進相王府，坐到堂屋中最顯赫的地方，開始口述神皇奶奶的密旨，廢帝老爹帶領相王府全體人員跪拜領旨。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密旨宣不宣讀都是一樣，派來俊臣來就是最大的旨意。
來俊臣口述密旨大概的意思是，有人舉報李沖王叔謀反，是相王府一直在暗中資助，他是奉命前來協助搜查證據，真正的搜查官還沒到，正在來的路上。
口述完密旨，沒等搜查官來，來俊臣就開始了表演他的手段
相王府家丁丫鬟被吊的吊，捆的捆。被鞭打，被杖打，用火刑燒，用水刑溺，等等…個個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只有廢帝老爹和他的妻妾兒女幸免於難。
整個相王府被哀嚎聲，絕望聲，慘叫聲填滿，廢帝老爹的妻妾們嚇得哭哭啼啼，花容失色，而廢帝老爹自己卻還是一副平靜從容的樣子。
這那裏像是相王府，一個皇子的家，一個退位皇帝的居所。這簡直就是刑場，就是屠宰場，往日尊貴的王府，現在還不如一個豬圈，或是一個羊圈來的安全。往日受人敬仰的王府人員，現在就是等待宰殺的豬羊。
在一片鬼哭狼嚎的痛苦聲中，一隊宮廷的女禁軍，英姿颯爽的走進相王府，他們在一片哀嚎聲中暢遊，漠不關心的走過院中刑場，習以為常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沒有表情的臉上浮滿了無情，沒有露出一點點的憐憫，無情的那麼自然，那麼順暢。
領頭的禁軍女首領是團兒姐姐，驕傲的騎着一匹雪花白馬，姿態風騷的走向廢帝老爹，在廢帝老爹耳邊切切私語，看上去無比柔情，誰也不知道團兒姐姐對廢帝老爹說了什麼。
不一會，廢帝老爹和團兒姐，兩人好似小情人一樣爭吵起來。
在爭吵中團兒姐突然一個轉身，一臉怒相的指着廢帝老爹的妻妾，對來俊臣道：“把這群母豬脫個精光，吊在樹上全給我鞭殺了！”
說完婉兒姐姐就用無比冷漠的表情，看着廢帝老爹的妻妾，她的冷視彷彿能冰凍人心。
廢帝老爹的那一群女人，沒人敢與她對視一眼，她們被團兒姐用冷眼從害怕，看到恐懼，再到自己的死亡，她們開始變得失態，有的自言自語，有的傻笑癲狂，有的沉默獃滯。
行刑人把廢帝老爹的一群女人，全部用婉兒姐姐帶來的紅色繩索，一排整整齊齊的吊在房樑上，開始扒她們的衣物。
開始時她們慘叫不已，奮力掙扎。但慢慢的她們開始屈從，知道了反抗不但沒有用，反而會遭到毒打，所以她們順從了，任由人擺佈。最後，她們開始嫌棄對她們動手動腳的人，嫌棄他們毛手毛腳弄得她們不舒服，所以開始配合他們，幫助他們，變得乖巧聽話。
在這扒衣服的騷亂中，團兒姐姐開始向大家發話：“相王府有人使用巫蠱之術，企圖謀害皇上，已經被就地處死了，吊著這群赤條條的人，就是巫蠱之術的餘孽，我奉皇上密令前來查辦，如果有知情者，如實招來將功補過可以免除一死。”
相王府的人都睜大了一雙雙眼睛，望着眼前這個柔情萬種的女人。
“胡鬧，證據找到了嗎，敢這麼胡鬧。”婉兒姐來了。面對婉兒姐，我的心中充滿了羞愧，沒有勇氣面對她。
“你怎麼來了。”團兒姐向婉兒姐詢問起來。
“皇上就怕你們鬧出人命來，所以叫我來讓你們趕快回去。”婉兒姐姐回答道。
“怎麼！皇上她老人家，大發慈悲心腸了，派你來救人了。”團兒姐姐蔑視道。
“救人，我確實來救人的，不過我是來救你的，收斂一點吧，或許還能保你一命。”婉兒姐姐有點請求似的道。
“哈哈哈…，你在教我做事，我的事不用你管。”團兒姐姐有點微怒道。
“好姐姐，我們回宮，別等到皇上發怒就晚了。”婉兒姐姐在此請求道。
團兒姐姐轉過身去，看着廢帝老爹，不在理會婉兒姐姐，從她們的對話中可以看出，相王府有人向皇上使用巫蠱之術，已經被處決了，但是沒有證據證明她們真的有謀害之心，所以派來團兒姐姐和來俊臣前來搜查，但沒有找到任何的證據，可能是一樁冤案。
團兒姐突然拔出身旁女禁軍的劍，劍尖對準廢帝老爹的胸口怒視道：“我要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什麼樣子，只要你說出那兩個賤人，是怎麼使用巫蠱之術的，我就放過你。”
廢帝老爹用一臉的平靜從容，回應團兒姐姐的怒視，廢帝老爹沒有說一句話，平靜的看着憤怒到失態的團兒姐姐，可能是團兒姐姐覺得廢帝老爹不會說，也不可能會說，她放掉了她的強悍氣勢，同時也放掉了她手中的劍。
團兒姐帶有不甘心的口氣道：“自己挖吧！”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廢帝老爹，眾目睽睽之下，他臉上的平靜從容，沒有一點躲避的意思，也沒有要自己動手的意思，只是傻站着不動。
“怎麼不敢，自己下不去手。”
廢帝老爹沒有回答團兒姐姐。
“自己不動手，我就要動手了，我一動手可就是血洗相王府，一個不留，不會有人知道相王府的人，是怎麼死的，明天皇城的大街上會流傳，昨晚相王府山獠作亂，相王府全部人員都是被山獠害死的。”
團兒姐姐突然看向來俊臣道：“是不是呀！來爺，這件事是不是山獠乾的，你能不能安排。”
“哈哈哈，放心放心！”說話的來俊臣沒有看任何人，只是在涼亭里，自娛自樂的自己沏茶喝。
“我數三下，三聲過後，沒有看到那顆撲通撲通的心，相王府的人就都給你陪葬吧！”
“一！”廢帝老爹無動於衷。
“二！”廢帝老爹面部表情依舊平靜從容。
“要心是吧，一顆人心！”這個聲音，原來他會說話。
“你看這顆心怎麼樣，鮮活的，還在跳動！”一柄小尖刀插在丑奴胸口，刀柄的旁邊血管和筋脈，吊住了一顆血淋淋，還在跳動並且是裸露在外，血脈膨脹鮮紅的人心，這顆串聯在丑奴身上的心，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時大時小的在蠕動着。
丑奴一隻手顫抖的捏着刀柄，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護着裸露的心，不敢有太大的動作，輕輕慢慢的走到團兒姐姐面前，抬頭道：“怎麼樣，我這顆護主的耿耿忠心，可以代替王爺，一片熾熱報國的龍心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驚的張大了嘴，臉上寫滿了不相信，睜着一雙雙大眼，吃驚看着眼前這位猛人。
看着把自己心給挖出來，吊在胸前單手護着，慢慢向自己靠近的丑奴，團兒姐不自覺的後退：“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團兒姐，搖着頭後退着道。
面對着步步緊逼的丑奴，團兒姐姐退無可退，來俊臣上前解圍道：“今日是奉命前來，查查詢相王府，使用巫蠱之術的嫌疑，鬧出人命我們沒法交代，但相王府恐怕也很難交代，是吧王爺！”
廢帝老爹只用平靜的面容回應來俊臣。
沒有收到任何人的回應的來俊臣看着丑奴接着又道：“相王府的一個苦力家丁，居然會做出如此的過激反應，來阻擋皇差，難道真的是藏了什麼秘密，怕人發現不成。”
來俊臣聲音稍停一會，指着丑奴裸露在外的心，接着又陰笑着道：“還忠心，我看這是一顆禍心，是一顆包藏犯上作亂的禍心。”
“來大人，你們不是都搜查過了嗎？有搜到什麼證據嗎。”婉兒姐姐質問來俊臣道。
“暫時沒有。”來俊臣一臉不服氣高傲的回答道。
“那就是沒有了，沒有一點證據，就要鬧出人命。我要是如實向皇上稟報，恐怕來大人也不好向皇上交代，夜闖王府沒有找到一點證據，還在相王府鬧出人命，這裏畢竟也是皇子的府邸，皇上的臉面。到時候只怕皇上怪罪下來，誰都擔待不起。”婉兒姐姐對視着來俊臣緩步向他逼問道。
在婉兒姐姐的對視下，來俊臣臉色變得陰陽怪氣，好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話說不出來，最後結結巴巴吐出幾個字：“不必你管。”
“大人說奴才的是禍心也好，黑心也罷，只是不敢有犯上的亂心，大人要說有呢？請大人拿出證據來。”丑奴說這話時，已經是有氣無力，呼吸都成困難，但還是邊說話，邊向來俊臣團兒姐姐逼近。
“放肆，你個狗奴才，什麼時候輪到你說三道四。”來俊臣向丑奴怒斥道。
“團兒姐，快回去向皇上復命吧！鬧出人命皇上哪裏就不好交代了！”婉兒姐在勸說團兒姐道。
“對對對，回去吧！出了人命就不好交代了。”團兒姐轉頭就向來俊臣道。
團兒姐姐被丑奴嚇的不輕，她早就想回去，只是還有來俊臣撐腰，聽到婉兒姐的規勸，只好順着台階下。
“哼！”既然主辦此事的團兒都這樣說了，自己還有必要繼續審下去嗎？那就真的不好向皇上交代了。來俊臣哼的一聲，心有不甘的轉身離去。
隨後婉兒姐和團兒姐兩人，也更着來俊臣一起離去。相王府大院中只剩下偏體鱗傷的家丁丫鬟，還有廢帝老爹那一群赤條條的妻妾。和我那一群被嚇的畏首畏尾的弟弟妹妹，唯獨不見大哥，我想他應該是在某一個神秘的地方，獨自享受着寵姐。這個大哥，任何時候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除了丑奴的傷，其他人都只是些皮外傷，丑奴傷的很嚴重，已經是倒在地上，快速的大口大口的吸着氣，廢帝老爹已經派人去請張神醫了。
家丁們把丑奴抬到後院靜謐的客房，廢帝老爹坐在床邊守着他，我就站在廢帝老爹身邊，守着丑奴，而紫薇也站在房裏的屏風上注視着丑奴。
我們仨一直守護着丑奴，直到張神醫的到來。其間我們三個看着丑奴呼吸越來越困難，越來越急促大口。我們都焦急萬分，可又束手無策，只能看着丑奴裸露在外的心，越來越紅腫膨脹，我們也跟着越來越揪心，丑奴就這樣一直承受痛苦，我們一直備受煎熬，直到張神醫到來。
終於，張神醫來了，剛進門看到躺在床上，心卻裸露在外的丑奴，張神醫也被嚇一跳，慌裏慌張的對丑奴查看一番，然後也束手無策的和我們一起傻站着。
四雙眼睛盯着丑奴，看着他慢慢的死亡。
直到丑奴自己一把抓住了，他那顆紅腫膨脹到黑化了，像是一條腐爛豬肝的人心，四雙眼睛呆望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丑奴顫抖的手，緊緊抓住黑化了的心，那顆被他抓住了黑化的心，開始漬出濃濃的黑血，從丑奴手指間的縫隙里漬了出來，流到了手背上，流出黑血的心，開始不安分的顫抖搖動，隨時可能爆炸。
丑奴顫抖的手硬生生把流出黑血的心，強塞進體內。在這個過程中，丑奴渾身顫抖帶着一陣陣的痙攣抽搐，眼睛泛起白眼，神志變的模糊，咬緊了的牙齒開始噹噹當的碰撞，牙齒碰撞的聲音傳入耳中，震的一旁人內心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