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恬不自知
四腳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再費心思去拉攏它了，看這樣子，人家已經吃定自己了，怕是想甩都甩不脫！自己固然是需要它給自己提供消息，但是，目前看來，它更迫切地需要自己幫它提升地位，說不定，人家還會使盡渾身解數來巴結、討好自己呢。
“這都好說，你對我這麼好，有機會的話，我當然會想方設法去報答你了。”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我可算是盼到這一天了，你不知道，在窟外照顧你的那一個多月有多兇險，現在好了，當初的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
看得出來，黑頭是真高興，四腳甚至已經從黑頭的眼中，看到它搬到內層后趾高氣揚的樣子，心中頓時一陣作嘔。
“既然都吃過了，那咱們回吧？”
“好！”黑頭銜起地上的田鼠，便跟在四腳的身旁往來時的方向走去，步伐極為輕快。
四腳心想，這小子還真是容易膨脹啊！它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剛才的態度倨傲一點，不那麼捧着黑頭，說不定現在黑頭會像個跟屁蟲一樣，垂着頭老老實實地跟在自己的身後，卑微得如一粒塵土。
可如今，自己才捧了它這麼兩句，現在就敢跟自己並肩而行了，若是真如了它的願，把它捧進內層，說不定到時候不僅是自己，恐怕就連斑額它都不會放在眼裏了！
“黑頭，跟你打聽一個同類，看看你認不認識，”四腳正待往下說呢，卻見黑頭忽然停了下來，便也跟着停下來，問道，“怎麼了？你怎麼不走了？”
黑頭將田鼠放下，說道：
“你跟我說話我當然得把田鼠放下了，不然怎麼回答你呢？”
“哦，是我疏忽了！這樣吧，咱們換着拿，我說話的時候你拿着，你說話的時候就換我拿着，怎麼樣？”
“好啊！對了，你不是有爪子嗎？你用爪子幫我拿着，咱們不就可以不用這麼麻煩了嗎？”黑頭眼睛一亮，似是在為自己想到這麼好的點子拍手稱快。
“不好意思黑頭，我的爪子其實沒什麼用，軟趴趴的，根本拿不動這麼大的田鼠！”
“不是吧，聽說你還用它抓破森蚺的眼睛呢！”
“那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嗎？要知道，刺進去之後我的爪子就沒有知覺了，現在想把它從假腹中拿出來都費勁，我估計是廢了！”
“唉，我還以為它很厲害呢！”
不知道是不是四腳看錯了，當它說自己的爪子廢了的時候，黑頭的眼中似是閃過一絲幸災樂禍，不管是不是真的，四腳都對眼前這個傢伙沒什麼好感。
若在之前，看在黑頭照看過自己的份兒上，四腳還真有那麼一絲感動，幫它的心也是實實在在的；但是，現在看來，這傢伙也太不會說話了，一點城府都沒有，更不會察言觀色，就它這樣，估計溜須一族它都混不好。這會兒，就算四腳想幫它一把，心裏也要再三掂量掂量才行。
“咱們走吧，我先問你問題，等問完了你把田鼠交給我就行。”
“好，你問吧。”黑頭重新銜起田鼠，再次跟了上來。
四腳邊走邊問道：
“我剛才碰到一個同族，它的體表顏色以銀色為主，脖子往下平均分佈着幾道繞身一周的黑色環形紋，你對它有印象嗎？”
黑頭將田鼠遞給四腳，張開嘴咧了咧上下頜骨，使嘴部肌肉稍稍放鬆后，答道：
“我知道它！它的名字叫四環。如果你仔細看，你會發現，它的身上一共有四道黑環，它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它的脾氣很躁，資格也很老，很不好相處，從來都不把別的同類放在眼裏，所以，一般的族眾都很怕它，也不願意跟它打交道，你最好也離它遠點，省得它找你的麻煩。不過，跟它同期的幾條蛇和它關係倒挺好，還經常一起出來捕獵，據說它們曾經一起制服過一頭梅花鹿，還拖回來獻給了蛇母。所以，它們現在也住在內層。嗯，還有一個消息我不知道準不準確，索性也跟你說了吧，聽說明年夏天，四環和它同期的那些族眾會參與交配······哎，你怎麼不走了？”
四腳停下腳步，將田鼠扔在地上，急切地問道：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聽它們閑聊的時候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還得等到明年才知道呢。”
四腳有些急了，如果四環真的要去參與交配，按照斑額的說法，蛇母可是會將它吃掉的！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不就沒機會報復它了嗎？
黑頭見四腳陷入了沉思之中，以為四腳是羨慕四環能有這樣的機會，便寬慰它道：
“你放心，你這麼優秀，一定會有機會的！將來等你長大了，身體變得強壯起來，蛇母也定會賜予你這般榮譽的，不要着急！”
四腳真想把這個傻瓜罵一頓，誰愛去誰去，它才不要把送死當什麼榮耀呢！也罷，反正距離明年夏天還有時間，在這之前自己應該是可以完成至少一次成長的，到時候找個機會，伺機幹掉四環也就是了！想罷，見黑頭正盯着自己看呢，便岔開話題問道：
“黑頭，你知道去那邊的淺水湖怎麼走更好嗎？有沒有什麼捷徑可走呀？”
黑頭回頭朝淺水湖看了一眼，吐了吐蛇信子，說道：
“還以為你尋思什麼呢，原來是在想這個呀！怎麼說呢？要去淺水湖那邊，按說走水路更快，但是，一般沒有誰從那邊走，什麼原因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有什麼危險吧？至於陸路，還真有那麼一條捷徑，改天我帶你走一趟你就知道了。”
“好的，那咱們下次再來的時候就去淺水湖捕獵吧？”
“行，沒問題。”
“對了，你大概多久出來捕一次獵呀？”四腳差點把此次出來的目的給忘了。
“大概兩天一次吧，如果獵物個頭大一點，三、四天也是有的。”
“我最近才蛻完一次皮，感覺食量突然變大了，這是正常的嗎？你們以前蛻完皮有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啊？”
“這不是很正常嘛，蛻完皮就意味着我們長大了一圈，身體長大了，需要的營養自然就多了，食量當然會跟着變大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自己的身體出什麼毛病了呢！”
“行了，別多想了，咱們走吧。”黑頭爬回來將田鼠銜起，轉頭便當先往回走了，那樣子，就差把“傻子”倆字說出口了。
得，又被嫌棄了，怎麼這會兒反倒像是自己不如它了？四腳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看來，自己是太不把自己當盤菜了，弄得人家小貓咪都快把它自己當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