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溜須之徒
看着眼前的野兔,四腳體內的血液頓時翻湧起來,這是赤裸裸的蔑視!太過分了,自己不過是伸手幫個忙而已,又沒有要搶食的意思,用得着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嗎?蛇窟英雄怎麼了?天之驕子怎麼了?自己又沒有把這些拿出來炫耀,礙着你什麼事了?用得着這麼大的醋勁兒嗎?
四腳越想越氣,眼睛都憋得通紅,眼前的野兔也變得越發討厭起來!憤怒到了極點,四腳猛地撲上前去,張開大嘴,將野兔一口一口吞了下去!待完全吞下去后,四腳這才慢慢冷靜下來。
回過神來的四腳,感覺背上有些疼,回過頭去一看,不禁嚇了一跳,背上的皮膚竟然有一部分被撕裂了!一琢磨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剛才的野兔太大了,背部張開的空間不足以將之吞下,這才致使皮膚被撕裂。
後背雖疼,但是此刻四腳的心裏卻極為高興,若不是剛才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它斷不會知道自己竟然能吞下體型超乎自己三倍的獵物!
四腳下意識地朝銀色環紋蛇離去的方向看去,眼中不禁染上了一抹詭譎之色,它想起了前兩天斑額對它說過的話:若誰敢對自己不敬,大可將之斬殺!
銀色環紋蛇,你等着,現在我可能還不是你的對手,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葬身我腹,你等我再蛻一次皮的!
“你好啊,英雄!”
正當四腳看着環紋蛇離去的方向出神時,忽聽背後傳來問好的聲音,四腳回過頭來一看,只見一條通體烏黑的同族雄蛇,正昂着頭跟自己打招呼呢,在它的面前還放着一隻才咽氣的大田鼠,看來它也是剛剛狩完獵過來。
既然有同族跟自己打招呼,四腳自然不能不理,儘管適才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它不能也無故給別的同類臉色看吶,於是,它連忙禮貌地回應道:
“您好!叫我四腳就可以了,英雄什麼的,實在是不敢當。”
“別謙虛嘛!能救下斑額,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再者說,斑額是咱們蛇窟的大護法,救了它就等於救了我們整個蛇窟,英雄稱號,你當之無愧!”
這說法無疑是有些誇張了,自己有幾斤幾兩,四腳還是知道的,就算要貪功,這未免也太過了些!看來,這傢伙十有八九是個溜須拍馬之徒啊。
四腳本不欲與這種蛇為伍,但是它知道,這種趨炎附勢,成天口吐蓮花,見誰巴結誰的主,也多半是個包打聽,自己要想知道些什麼事,通過它定能少走很多彎路。既然對自己有用,那麼適當拉攏一下,倒也沒什麼壞處,想罷,四腳便開始正式打量起它來。不打量還好,這一打量,四腳倒反覺得這條蛇有那麼點眼熟,不過,具體是什麼時候、又是在哪兒見過,一時之間它終是沒能想起來。
見四腳在打量自己,黑蛇不禁笑道: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很眼熟?”
“有點!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四腳並沒有打算掩飾。
“正常,那時候你才剛出殼嘛!咳咳,我正式介紹一下自己,”黑蛇清了清嗓子,然後接著說道,“我叫黑頭,我是最早看着你出殼的蛇,事實上,從蛇母把你挪到對岸開始,就一直是由我在照看你!我和你是同期的,比你早出殼一個月,但是,跟同期其它夥伴相比,我又是最晚出來的那一個,所以蛇母才會讓我來照看你。”
四腳這才想起來,好像確實有這麼一號,便連忙問道:
“那第一次給我食物吃的也是你了?”
“沒錯!我把你出殼的消息報告給蛇母后,蛇母說你晚出殼那麼久,肯定早就餓了,便讓我去糧庫拿了食物給你。”
“那可真是要謝謝你了,沒有你的照顧,說不定我還沒出世就已經死了!”該表達謝意的時候,四腳絕不會含糊,這下,它的心裏越發有底了,有了這層關係,要想牢牢地將之抓在手裏,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對了,你吃東西了嗎?餓不餓?這是我剛抓的田鼠,要不你先拿去吃了?”提起食物,黑頭頓時想起自己剛剛捉到的田鼠,忙問四腳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剛才已經吃過了,不信你看我的肚子就知道了,你自己吃吧!”
“哦。那我就留着獻給蛇母吧。”黑頭倒也沒有強求,連四腳的大肚皮都不曾看一眼,語氣的隨意程度,甚至讓四腳覺得,它好像根本就沒有要給自己的意思。
不過,四腳本就沒打算再多領黑頭的情,反過來,它還決定以後有機會,一定多給黑頭一些好處。報恩也好,籠絡也罷,只要它能告訴自己想知道的東西,那就怎麼樣都好。
“嗯?你自己不吃嗎?”
“我已經吃過了,這是我抓來獻給蛇母的!唉,我沒你那麼大的本事,才短短几天就成為蛇窟的英雄,一下子就能搬到內層去住,只能時不時地給蛇母敬獻一些食物,慢慢地往前熬了。”
看樣子,黑頭還不知道自己不僅搬到了內層,還一躍住到了斑額之下最頂級、最舒適的洞穴之中,若讓它知道,只怕會妒紅了眼啊!看來,這事兒還不能讓它知道,於是,四腳安慰它道:
“別灰心,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蛇母也一定還記得你,要不然當初為什麼會讓你來照顧我呢?它肯定是在等待某個時機,打算委你以重任呢!”
“嗯?對呀!你是由我照顧出來的,你現在變得這麼優秀,蛇母看到你,沒理由不會想起我呀!再者說,這不是還有你嗎?我平日裏好好表現,你再在蛇母面前幫我美言兩句,那我要進入內層,還不是易如反掌嗎?兄弟呀,全靠你了!”
四腳頓時無語了,當初自己可是幾近遺棄的存在,被派去照顧自己的,那又會是什麼樣的角色呢?這小子還真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啊!就拿現在來說,誰都知道,自出世以後,自己就是斑額在帶着的,如今,它說自己是由它照顧出來的,這是什麼意思?是要將這所有的功勞都據為己有?還是打算把自己和斑額放在同一高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