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偶遇
307小隊的人已經從雲山森林公園中撤出。
在程咬鑽給出建議之後，守衛者總部就立刻聯繫了磐城政府，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
地質學家、建築學家、物理學家各種專業人才和一批批工程隊都進入雲山森林公園。在雲山森林公園的外圍拉起了警戒線，不斷有警車巡邏。
“蘇哥，工程隊已經搭建好了支撐點，也已經和石壁後面的師生取得聯繫。十分鐘之後開始從石壁的薄弱處打開一扇門，到時候裏面的師生就可以出來了。”
“好。小北，小櫻怎麼樣了？”
耳機里傳來趙小北的聲音，“胸口斷了兩個肋骨，右腿骨折。醫生說，要是再嚴重一點，都打算給她換個機械腿了。”
“胡說，別聽小北胡說。隊長，我真沒事。沒這麼嚴重。咳咳咳。”
“哎，總之醫生讓你要休息半個月了。這話沒錯吧。”
“嗯嗯。”小櫻也知道這一次自己差點沒命。“隊長，那個人......有線索嗎？”
蘇久安回答道：“暫時沒有。不過，我相信他和雷鋒一樣，是個好人。你好好休息，順便好好反省這次行動的過錯。沒有召喚，不得歸隊。”
“啊......”小櫻拖長了聲音，撒嬌道，“隊長，我都....咳咳咳，這麼慘了。”
“這件事沒得商量。”
切斷了通訊，蘇久安和程咬鑽肩並肩地站着，看着深坑中上上下下的機器和人員。
“蘇哥，我覺得這件事還沒有過去。甚至我們不知道對方是誰，更不知道對方的目的。”程咬鑽擔憂地說道。
蘇久安不由得點頭，這是他第一次有如此巨大的危機感。他彷彿就像是在清晨的迷霧中前行，茫然分辨不清方向，雷鋒的郵件像是路邊閃爍的路燈，指引蘇久安的方向。
“小櫻受傷。我們小隊的戰力大打折扣。胖子，你向總部申請支援。雖然丟臉了一點，但是總比讓磐城陷入危機的好。”
“好。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對了，黃金面具的傳承物有消息了沒有？”
“沒有，就連總部也沒有相關的記載。新元紀覆滅后的三百年空白期讓人類文明傳承斷代，也遺失了很多的歷史資料。在往後整理的資料之中也找不到相關的線索。”胖子有些可惜。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好事，壞事似乎都沒有線索。
磐城突然異動彷彿是為了不久將來的暴風雨預熱，但是這場暴風雨什麼時候才會到來，攪動這場暴風雨的人又是誰？
蘇久安唯一能做的是做好一切準備，來應對這一場血腥的暴風雨。
第五區的二層小樓，蘇久安回到家裏已經是下午四點的時候，楊芸和蘇晴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
正想休息下的蘇久安突然接到了白若水的電話。
他不知道為什麼白若水會找上他。論交情，他和白若水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狀態。論警銜，兩人也不是在同一個級別。按理說，本應該沒有交集，可是這白魔女偏偏愛找蘇久安。
“喂。白警官。”
“蘇隊長，你好。關於人口失蹤案，我有一些發現，是關於蛇樹科技的。現在是否有時間交流一下。”
“蛇樹科技，好，我現在就去派出所。大概半小時之後到。”
“不用了。我就在你家樓下。”
“......”
叮咚叮咚。
門鈴聲響起，白若水已經到了蘇久安家門口。
開門之後，白若水穿着一身黑色女士西裝，內襯是一件白色襯衫，腳下是黑色的高跟鞋。黑髮長直，自然垂落。
隨時隨地，白若水都是一副女王范，展開的強大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白警官，怎麼會到我家來？”蘇久安哭笑着，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搞什麼鬼。
白若水像是到了自己家裏一樣，找了把椅子坐下。
“蘇隊長，昨夜查案辛苦。我們儘快交流完，也好讓蘇隊長休息。”白若水解釋道。
蘇久安尷尬地說：“你這一來，我和我老婆不好解釋。”
“你老婆下午5點半下班，時間足夠。”
蘇久安愣神，調查得可真夠仔細的，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聽着怎麼這麼怪呢？
“我懷疑蛇樹科技的總經理周野和整個人口失蹤案有關係，第六中學的師生集體失蹤案也和他有關。”白若水拿出一個圓形的投影設備，一道光芒射出，上面就出現了蛇樹科技的相關信息和周野的照片。
“前些天，螢火集團分管採購的副總馬慶磊落網，在涉案的公司里曾經蛇樹科技有合作，但其中的項目虛假，價格虛高。值得注意的是，馬慶磊名下有幾樁人口買賣的案件，一直沒有找到幕後的賣家。”
“馬慶磊知道販賣人口是重罪，所以拒不承認。排除一切可能之後，蛇樹科技就進入了我們調查的視野。”
投影上，無數的信息一條條滾動着，周野的身份背景也陳列在一邊。
蘇久安摸着鬍子拉渣的下巴，陷入思考。
“以現在的證據只能夠證明蛇樹科技參與販賣人口，但和人口失蹤這個大案子結合在一起，是不是太過於武斷了？”
“的確。在昨天，我一直待在蛇樹科技，盯着周野。可是，期間周野消失了十五分鐘。他離開了磐城大廈，再回來的時候，他的狀態並不好，有可能是受傷了。”
“時間呢？”蘇久安眼前一亮。
“大概在11：32到11：47左右。這裏面最關鍵是，他不是從正常途徑離開了磐城大廈的。樓梯，電梯的監控都沒有的周野離開和回來的記錄。”白若水在熒幕上輕輕一點，光影消失，重新收回到桌上的投影設備中。
11：32到11：47......
蘇久安的思緒飛快交織在一起。雲山森林公園深坑底部正是在那個時間點出現了那個中年人。難道真的是周野？
空間挪移的傳承物......
要是陳言在這裏，再加上陳言的推論，就可以立刻鎖定周野就是幕後的策劃者。
“白警官，如果真是周野，我們需要通知守衛者小隊。沒有周野進出磐城大廈的記錄，而他又確實離開了。這隻能證明周野手中或許有讓他穿越空間的東西。”蘇久安很是鄭重。
“十五分鐘，周野到底是去做什麼了？”白若水喃喃道。
兩人同時陷入了沉默。
蘇久安得到了線索，而白若水似乎已經得到了她所要的答案。
......
下午5：15
陳言和蘇晴剛回到家裏，就遇見了從二樓下來的白若水。
三人同時一愣，蘇晴看着白若水，又看看樓上。這個時候，家裏不應該有人。蘇久安上班起碼晚上7點多，楊芸也至少要6點才會回家。
賊？
不過這麼漂亮的賊，蘇晴還是第一次見。
“你是誰，你去我家做什麼？”蘇晴攔住白若水問道。
白若水也看向蘇晴，她知道這是蘇久安的女兒，於是說道：“我是你爸爸的同事，白若水。來你家找你爸爸商量一下事情。”
“蘇哥在家？好久沒見的他這麼早下班了。”蘇晴低估着，沒有多想走上樓去。
在樓梯口只剩下陳言和白若水。
白若水站在樓梯的上方，而陳言站在樓梯的下方，兩人相隔着十幾階台階。再加上白若水穿着高跟鞋，陳言只能仰視對方。
面對白若水審視的目光，陳言知道這第二次碰見了，逃是逃不掉的。
這不像是面對蘇久安，守衛者307小隊從來都沒有見過陳言的真面目，就算是面對面接觸，他們也認不出陳言。但白若水是真真切切地見過陳言的真面目，見過陳言一拳打穿防彈玻璃，見過空手奪白刃。
從那時開始，白若水就知道這少年不是一個普通人。
“你好，白若水。”
白若水走下樓梯，站在陳言面前伸手。
陳言無奈，紳士地握住了白若水的手。“你好，陳言。”
“陳言。”白若水嘴角彎起一個迷人的弧度，“你似乎並不驚訝見到我。”
陳言聳聳肩，說道：“我該驚訝嗎？”
“看來你當初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也沒有。我只知道就算我不救你，你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嗯，的確。不過，你現在可以鬆手了。”白若水平靜地看着陳言的眸子。
陳言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你的手挺舒服的，多握了一會兒。”
話是這麼說，白若水可沒見陳言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
“陳言，你是好人吧。”
“我是。”
“那就好。最近壞人太多了，還是好人讓人舒服一點。”
白若水走了，走得很乾脆。
陳言看着這個誘人的背影，難以理解這個女人。
她相信嗎？只當我是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