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獲得神性
“真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像原主一樣客串盜賊，而且還偷到了自己頭上，真是太諷刺了。”
望着眼前的熟悉環境，克倫斯忍不住勾勒嘴角，無聲腹誹了幾句，然後邁步走向牆邊的柜子，視線在一個個金屬罐子上迅速略過，最後停在隱蔽的角落位置。
確認過裏面的東西沒人動過後，他頓時面露喜色，伸手推開櫃門，準備將裏面的事物取出，但手剛碰到金屬罐子的瞬間就忽然停在了半空，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有人來過，是誰，我記得之前叮囑過朱迪絲，不要讓別人去觸碰咖啡罐，以免影響它的味道。”
念頭急轉間，克倫斯皺眉從柜子內拿出了幾個金屬罐子，然後將它們一一打開，屬於不同種類咖啡豆帶來的濃香頓時充斥滿了整個辦公室。
克倫斯十分享受得眯了眯眼睛，然後低頭查看起每一個金屬罐子的特殊，很快，他從其中一個裏面發現了一封信，沒有署名，卻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拆開信封，克倫斯走到玻璃窗前，藉著月光開始閱讀信的內容。
“波特.陶赫蒂並不是被控制，他本身就是一隻怪物，一隻不屬於這個世界，來自星空的怪物。”
“寄信者是安東尼.斯威夫特。”
前半段的內容讓克倫斯腦海瞬間浮現出一個名字，而信中所描述的內容則讓他瞳孔微縮，彷彿是聯想到了極為恐怖的事情。
“不，不可能，祂應該已經被虛空徹底同化，這是我親眼看到的，怎麼會這樣……。”
克倫斯忍不住低聲喃喃，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短暫靜默后，他繼續觀看信上的剩餘內容。
“在他身上我還聽到了女人的聲音，那是一種充斥着誘惑力，又夾雜着一絲痛苦的嗓音，我無法確定她是誰，但可以肯定波特.陶赫蒂的神性不止一種，他們似乎達成了某種合作，波特.陶赫蒂正在尋找原神母神的降臨容器，準備通過吃掉它，完成自己的某些目的。”
“失蹤的瑪利亞.巴塞洛繆居然被祂吃掉了，怪不得之前血族大公沒有發出提醒，原來是這樣。”
克倫斯不自覺握緊了拳頭，額頭上有冷汗出現，梳理好紊亂的思緒后，他重新將視線投向手中的信，上面沒有提及有關寄信者的一切，甚至是姓名，但從上面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來看，對方當時的狀態非常糟糕。
一顆顆宛如螢火蟲般的火花迅速將信件燃燒殆盡，克倫斯收起桌上的金屬罐子，靠近房門準備離開，但就當他握住把手時，忽然聽到外面走廊傳來一陣腳步聲，似乎是一位女性。
“不好，是誰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
克倫斯一陣莫名心虛，立刻轉身沖向玻璃窗，看準時機，直接縱身跳下，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也就在他跳下的同時，腳步聲戛然而止，停在門外，隨即響起了一陣推門聲。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雙筆直，修長，沒有多餘贅肉的腿，然後是她的腰肢，飽滿的胸口，以及最後那張不算絕美，卻又極其耐看的臉龐，正是秘書小姐朱迪絲。
合攏房門后，朱迪絲怔怔的看了好一會，眼中的景象也包裹上了一層霧氣，她邁步走向中央位置的辦公桌，將手搭在上面，像是在感受什麼。
“你真的像很多人說的一樣遭遇意外了嗎。”
說話間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眼中的霧氣飛快凝結成一顆顆雨滴，順着眼角滑落，然後自我否決:
“不，我不相信，這肯定是別人對你的污衊，就算遇到危險，神靈也一定會眷顧你的，畢竟你是個非常善良的人，聽到你失蹤后，居然有很多流浪者自發在尋找你……。”
她坐在了那張高背椅上，伸手從旁邊拿過來一份文件，看動作似乎是在模仿某人。
朱迪絲的動作一直沒停，不知過了多久，牆壁上的掛鐘敲響了來自午夜的鐘聲。
咚，咚，咚，的聲音清晰回蕩，彷彿一首特殊的安魂曲，敲打着人的耳膜。
朱迪絲頓時一個恍惚，抬頭看了眼時間，然後將文件全部整理好，從口袋內拿出了一樣樣事物，連它們整齊擺放好，接着緩緩從位置上起身，走向房門。
即將拉開房門時，她的手掌忽然停在了半空，充滿留戀的回頭看向辦公桌位置，那裏有她剛才留下的東西，分別是一張警員證，數枚閃爍銀光的徽章，一把適合女性的小巧左輪，以及一封簽好署名的辭職信。
“再見。”
她微不可聞的呢喃一聲，抹乾凈眼角的淚花，毅然決然的擰動把手，推門而出，從此為以前的命運畫上了句號。
“原來晉陞完美魔女的儀式是需要不同超凡生物的屍體，怪不得厄拉休.惠蒂爾女士會準備那麼多年，直到今天才決定踏出這一步。”
遠離城市的一片森林內，坐在某顆高聳樹木枝幹上的克倫斯，靜靜望着前方發生的那一幕，臉上寫滿了驚訝。
那是一個比較簡陋的祭壇，全部由木質結構搭建，四個角落分別有一根巨大的石柱，上面不僅被篆刻好了密密麻麻的符號，還分別綁着一道非人的身影。
身高達到三米，全身皮膚鐵黑，長着三隻眼睛的高大巨人，耳朵尖尖，身材等同於正常人類，體表長出一根根肉芽的詭異精靈，長相嫵媚，身材凹凸有致，卻被詛咒和疾病環繞的女妖，以及最後那團看不清具體輪廓的黑色陰影，組成了這個儀式最重要的部分。
儘管它們已經不在具有生命體征，但超凡生物帶給人類的驚悚感幾乎是與生俱來的，很難想像，第一紀元的人類到底是通過怎麼樣的方式艱難求存，又是怎麼重新奪回了這片大地的控制權。
儀式中央位置站立着一位成熟女性，她那張平日裏總是帶着嫵媚笑容的臉蛋，此刻滿是猙獰，全身皮膚都都彷彿裂開般出現了一條條溝壑，依稀可以見到下面鮮紅的血肉，不停蠕動的血管。
它們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不受控制的想要離開這具身體，追逐自己想要的自由，但那位女士明顯不會讓它們這麼做，因為這會讓她自己死亡。
“其實厄拉休如果不是那麼著急，她還可以選擇更加完美的晉陞方式。”
吉恩.巴特利特的聲音有些惋惜，克倫斯忙將疑惑的目光看向旁邊的先生，尋求對方解釋。
“只要在等一個月，我就可以通過教會得到窺命之蟲，幫助厄拉休晉陞完美魔女后，掌握一部分來自命運的能力。”
“原來是這樣。”
克倫斯恍然的點了點頭，目光從石柱上的四道身影上掃過，笑着說道:
“不要過分痴迷於命運，因為它總是會在未來給你很多無法防備的意外，就像此刻。”
吉恩.巴特利特一怔，像是在思索這句話的意思，旋即笑道:
“呵呵，你說的沒錯，未來總是難以去掌握的，就像你永遠不知道美麗的女性，會在什麼時候變老。”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着，氛圍格外融洽，但不難發現，他們早已繃緊了身體，如同隨時都會射出的箭矢，警惕可能發生的一切。
可最後的結果卻讓人有些意外，一直等到厄拉休.惠蒂爾的儀式來到尾聲，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似乎是有人刻意遺忘了這一切。
無論如何，克倫斯和吉恩.巴特利特還是稍稍鬆了一口氣，繼續關注儀式的最後部分，只見石柱上的四具超凡生物屍體，已經有大半部分被厄拉休.惠蒂爾體表出現的一條條怪蛇觸手吃掉，並轉化為她的養分。
等那四具屍體徹底消失，哪怕隔着很遠距離，克倫斯兩人還是能準確察覺到在他們視線中的那位女士不一樣了，發生了本質的改變，那是人類邁步走向神壇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等厄拉休.惠蒂爾徹底適應神性帶來的改變后，她跪在地上，將腦袋埋低，口中開始了吟誦:
“原始之母，不潔之主，衍生一切的起始，帶來詛咒和荒蕪的母親，我是您最虔誠的信徒，也是您卑微的孩子，我祈求您能睜開眼睛，將目光投向您的孩子……。”
厄拉休.惠蒂爾開始了一遍遍的念誦，語調不算高，卻讓以她為中心的周圍空間變得粘稠，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不斷蠕動，一點點的從周圍擠壓過來。
激蕩的風聲被牢牢隔絕在外，隨即響起了一陣陣含糊不清，令人頭皮發麻的邪異聲音:
“好，助，她，我，那裏……。”
跪在地上的厄拉休.惠蒂爾像是聽懂了什麼，但還是發自靈魂的顫抖起了身體，以表現自己的謙卑和順從。
“我想知道您選擇的容器是誰，為了您的順利降臨，我願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空氣短暫變得安靜，無形中出現了一顆顆滿懷惡意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厄拉休.惠蒂爾:
“她，一，個，子……。”
腦袋埋低的厄拉休.惠蒂爾當即皺起了眉頭，似乎是不能理解聲音主人想要表達的意思，旋即問道:
“什麼，您是再說一個孩子嗎，但您最寵愛的孩子不就是溫莎.巴塞洛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