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賊異動
快到晌午,四人才到縣城前。往日若要買賣貨物,自有腳商到村裡,楚雲來縣城的次數也不多。守城門的士卒和王青山早已相識,打聲招呼就進了城,至於青山腰上別的短刀,守衛根本不在意。
進了城,王青山有熟識的皮肉鋪子,讓三人幫他把貨搬過去之後,就讓他們四處轉轉:“你們仨,難得來縣城一趟,去逛逛吧,也別忘了做事”。
徐家兄弟卻不願意帶着楚雲一起,“去去去,小孩子家家哪能去這些地方。”
楚雲也知道他們二人想去哪裏,只能無奈地走開,好在他在縣城也有去出,說不準也能打探些消息。
闊步向前,很快到了一處藥鋪,牌匾上書百草坊,只是站在門口還未近前,就聽到其間傳來帶着欣喜的聲音:“阿雲!”
一個穿着青色裋褐的白面小郎跑了出來,拉着楚雲的胳膊就往裏去。
“我不會走是怎麼著,慢點慢點。”
跑出來的是何書白,三年前他兄妹二人流浪到這裏,是楚雲救了他們。對楚雲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他一直將恩情牢記於心。
“這次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我都沒來得及準備葯。”何書白拉着楚雲坐下。
往常每次進城,何書白都會給楚雲準備好幾包家傳的葯浴,楚雲也不願白白享用,跟着識了幾味葯,採好了進城時帶上,這次也不例外。
“沒事,下次再說吧。”楚雲隨意地坐着,有何書白這層關係在,對這裏也算熟悉。
“這次來是有正事。”楚雲突然正經,使得何書白也面色一肅。
“涼山賊最近發瘋了。”楚雲從碟子裏拿起一顆豆子扔進嘴裏嘎吱作響,“剛剛收了一次份子就要再收一份。”
“以前也聽你說起過這伙山賊,不是還挺規矩嗎,難道是他們當家的換人了?”何書白對山賊不甚了解,聽到楚雲他們有麻煩,也想着出出主意。
“不會”楚雲搖了搖頭,“這伙山賊能成事,靠的就是他們大當家和二當家。”
正好沒事可做,藥鋪也沒來客人,楚雲就和何書白講起了這群山賊的來歷。
“這伙山賊佔山不過六年,當時周圍還有兩伙山賊,卻被他們以雷霆之勢剿滅兼并。”又是一顆豆子扔進嘴裏,“二當家一身武藝能夠開碑裂石,但想橫掃涼山山賊,再來兩個也不夠。”
“涼山嘍啰都傳說是大當家一人橫掃了涼山界,難道是真的?”何書白好奇地問道。
“多半是真的,而且涼山賊要是換了當家,怕是早就傳遍十里八鄉了。”吃多了豆子,楚雲忙喝了口茶水,“怎麼樣,你在藥鋪當學徒當值,有沒有什麼發現。”
“還真有。”
楚雲面露驚訝,本只是過來閑聊,也只當是談資,沒想到還真有收穫。
何書白帶上一絲傲色:“這要不是我,一般人還真發現不了。”
看到何書白那等待誇讚的模樣,楚雲哈哈大笑,走到他身後捏着肩膀:“白少爺神通廣大,快點說說。”
得到了回應何書白也不墨跡:“涼山山賊經常來買葯,雖然沒按方子上的量買,但我還是看出來了。”
說著何書白俯身輕言:“而且還是藏劍山莊的方子。”
楚雲抬眼,遠處的賬房正“噠噠噠”打着算盤,便重新坐下湊了過去,“這你也能看得出來?”
“當然,其中兩味葯這邊根本沒有,都是貨商定期送過來,再一比較其他草藥,一眼就能看出。”
楚雲皺了皺眉頭,還是疑惑:“那怎麼知道他們就是涼山山賊?”
“那些武夫用藥,大多只是聽之用之,根本不通藥理,不管怎麼隱瞞,我一看就能明白個十之七八,剩下的也只看我想不想搞懂。”
“城中能用藥浴的也就那麼些人,給館長買葯的、給家族買葯的或是軍中士卒,我都已經認了個全。”
“唯有兩個來自城外。”
何書白頓了頓,楚雲也適時地捧場:“哪兩個?”
“一夥倒是明顯,頭戴虎皮帽,是城外黑虎寨的。另一撥就是這群山賊。”
“他們一般是一個還算識文斷字的,帶着兩個人,通常都穿着粗破短打,但卻身姿健碩,眼神凶厲,應該是沾着人命的。”
“能確定他們是涼山山賊嗎?”楚雲思索了一番,只覺得這樣認定似乎有些隨意。
“帶頭的幾次說的都是回寨,城外也就黑虎寨和山賊城寨了,何況藏劍山賊的鍛體藥方,雖然在外也有流傳,但可不是什麼山野村民都能知道的,光草藥開銷就不是一筆小數了。”何書白言之鑿鑿。
楚雲當下已經相信了何書白判斷沒錯,忙問道:“那最近他們有什麼動作沒有?”、
還沒等何書白回答,台後的賬房突然咳嗽起來,頗有聲嘶力竭的味道,隨後彎腰一吐,發出舒暢的“呵”聲也不知吐了什麼出來。
二人正奇怪地轉頭看去,就看到門口走進三人,正合何書白形容的模樣。
何書白反應絲毫不慢:“三位稍等,藥材都已經準備好了,您要的量大,耽擱了幾天,楚雲,跟我去把葯搬出來。”
楚雲沒有言語,點頭就跟着進了內堂。
內里看到幾大包打包好的藥材,楚雲心生一記,上去解了繩子,就把自己腰間的麻繩繫上。何書白只當他想拖延會時間:“他們訂的這批葯,和之前完全不同,都是些驅蛇避蟲的葯。”
“這飛雪天,還需要驅蟲避蛇?”楚雲大為不解。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消息,涼山山賊的當家能得到藏劍山莊的藥方,必然不是一般人,再加上最近的動作,說不好有什麼行動,你在城外萬萬要小心。”
何書白的話里都是關切,楚雲笑着安慰他:“放心,涼山山賊雖然猖獗,但也不敢肆意妄為。”
“對了”楚雲看向何書白,“你去找青山叔,和他說下經過,我要跟去看看。”
說罷不管何書白錯愕的表情,把葯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