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巨鹿事畢，神秘老人
“少俠，我也只是個生意人罷了，不至於不至於啊。”
商會會長好聲好語，說著把金銀珠寶撿起來，從桌上推向楚雲。
“知道什麼就說什麼，說清楚了，我自然不會拿你怎麼樣。”
楚雲不與他墨跡，手一翻，桌上的錢財消失。
會長見狀大喜：“是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小人家裏世代從商，只是見其中有利可圖，才失心瘋了要為他們做事，小人從來沒有害人之心啊。”
開口先為自己辯解一句，好在接着總算到了正題。
“小人本搭上朝中的關係，想要買官上任，卻沒想到他們用潑天的富貴誘惑我，還用妖獸威脅我，小人也是一時不察，走了歪路。”
“怎麼搭上的關係，又是什麼關係。”
見其言語多有廢話，楚雲一指，眼前的桌子就一分為二，嚇得會長還沒撣乾淨雙膝，當即又跪在地。
“小人也未曾見得上面，只是通過幼時好友搭上少府的門路……”
眼見終於說到重點，楚雲眼前一亮：“哪個好友？”
“是太行縣令，袁儀……”
會長的話如同米缸最後的幾粒米，拍一下才抖出幾顆米粒子，楚雲也不怕麻煩，想起那血魔也曾有過血石，便追問道：“還有其他血石嗎？”
“這，應當是有的，只是都在上面的人手中，小人也只是偶然聽好友提起過。小人現在也只是在這給他們打通四處商路，許久不曾見過派來聯繫的人了。”
為了甩開責任，他忙補充道：“而且向來只有他們派人聯繫，小人聯繫不了他們啊。小人從未害人，他們做了什麼惡事是真不知情啊。”
“如此，我也都理清了。”
楚雲起身背對着會長，作勢要走，剛轉過身，還不等商會會長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一道看不見的靈光自鹿靈而出，穿體而過。
徒留撲通一聲，屍體倒地。
“從未害人……呵。”
楚雲這才看向鹿靈，鹿群中各鹿的身影已經虛無縹緲，幾近不可見，連實力最強的鹿靈頭領也如同水中倒影般飄飄忽忽。
“可惜我不能親自報仇了。”
他看着楚雲開口說道。
楚雲知道他想的是什麼：“看到不平的事，我就要出手。”
“可惜我什麼也給不了你。”
“但求無愧於心。”
鹿靈頭領只是看着楚雲，此時再多的話，都顯得多餘，最終隨着一縷靈氣，回歸天地間。
明明解決了一件事，楚雲卻覺得擔上重擔。
感覺到古書上的法力波動，楚雲打算就在這修整一下，順帶着好好捋一捋血石之事。
隨手將會長的屍體扔到床上，拉上床簾，眼不見為凈。
書中殘缺的圖已經補完，其上鹿靈面露掙扎，卻又在大殺四方。
“哎，得一除妖之法，卻沒想到最毒是人心。”
此時還不是感慨的時候，其下又出現了新的法咒。
“坐火？”
習得法咒，肉身辟火，法咒在身，烈焰不侵。
“不知道有沒有避風避水？”
楚雲不由心馳神往，說不定何時自己也能到不動如山，劫難自辟的境界。
收起古書，楚雲打起了已經化作齏粉的血石的主意。
“紙破妖邪，本就能以紙追妖，練到高深，才能斬妖於千里，也不知道這血石殘留之物，能不能追蹤到其他血石。”
血石齏粉和符紙一應俱全，也不需要再尋他物。
“還好當時為了對付妖邪，提前備了些符紙。”
楚雲將之前收起的血石齏粉置於右手，符紙平攤於右手，然後雙手合十，默念戲咒，法力自轉。
楚雲合十的手中燃起煌煌火光，炙熱明亮。
只是片刻，覆滿手掌的血石齏粉消失殆盡，沒有一絲灰燼殘留。
原本空無一物的符紙上出現了一顆通紅的心臟，周圍紅線如同脈絡一般四通八達。
符紙在手，法力投入其中：“感覺到了……”
其中的指印，在法力的加持下如同指路明燈，這下便是沒有線索，也能找到其他血石在哪了。
“在南方嗎，原本我就要去都城，連血石都在這個方向，倒是方便了許多。”
不等巨鹿商會的僕人發現不對勁，楚雲推門而出，轉眼就出現在了巨鹿商會的府邸之外。
這次楚雲沒有急着趕往他處，這幾日終日奔波，所見所聞實在太多，即使法力加持下毫無疲憊之感，楚雲還是想要休息一番。
巨鹿商會在鹿陽城的鋪子位置更是不錯，對面就是一棟富麗堂皇的酒樓，楚雲索性徑直走了進去。
“客官，您這……”
看楚雲穿着，小二難免有些發憷，這要是接個吃霸王餐的主，楚雲死不死不知道，他可落不着好。
不過楚雲扔出的幾兩銀子直接打消了他的顧慮，眉開眼笑地迎楚雲往二樓去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楚雲低聲感嘆，小二聽到了也毫不在意，掙錢嘛，不寒磣。
“客官您請，二樓雅座視野廣闊，這就給您好酒好菜上起來。”
所謂雅座倒也無愧於那幾兩銀子，說是雅座，不如說是雅間，樓外雖沒有什麼景色可看，但遮陽擋雨，微風徐來，看樓下百姓街景，倒也別有一番樂趣。
酒肉滋味不錯，和在西宛城留宿那晚相比，好的不止一星半點。可心境卻又差了許多，這酒肉讓楚雲吃得味同嚼蠟。
“小兄弟，好酒好肉，卻又唉聲嘆氣，豈不是糟蹋了這一桌山珍海味？”
聞言楚雲一怔，雅座之間尚有竹簾相隔，還有人特意來搭話？
來者面白須長，滿頭花白服帖地扎在腦後，看上去有些年紀，但是背脊挺直，精氣神十足。
不只是搭話，對方倒也不客氣，在楚雲對面落座，從竹筒中拿出一雙筷子就嘗了起來，一口美酒下肚，長嘆一聲：“三味酒，年份不長，也還是頗有滋味，好酒，好酒！”
楚雲不由一怔，再怎麼沒見過世面，如此自顧自坐於他人飯桌的定然不正常。
他倒也沒有發怒，失笑道：“老先生，您倒也是不客氣。”
“說來確實慚愧，遠來是客，我還沒請小師傅吃頓飯，倒是先蹭上了小師傅的酒肉。”
老人做事不客氣，說話倒是客氣得很。
“您怎麼知道我非本地人？不過就算如此，我們素未謀面，也算不上遠來是客。”
老人激起了楚雲些許興趣，楚雲便和他搭起了話。
“雖素未蒙面，但你解決了鹿陽城血石妖獸之禍，自然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