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中道解圍
蒲葦收拾好行李,拿上寶劍,靜悄悄地到了寨門,見到守門師弟,出示出寨符,師弟放其出寨。到了外邊,蒲葦見張良在涼亭里休息,走上前去。張良亦見到蒲葦,迎上去,問道:“少俠攜包出寨,欲往何處?”
蒲葦便將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張良。張良聽后,大喜道:“感念倉海君大義,張良無以為報。”說完,就跪下,朝寨子方向連叩三首。
蒲葦扶起張良,說道:“張公子,有何計劃刺殺始皇帝?”
張良答道:“秦都城咸陽人口眾多,守衛甚多,戒備森嚴。就算我們進入都城,但皇宮禁軍重重把守,恐難接近暴君。因此,行刺之事必要等暴君出都才有機會。”
說到這,蒲葦想起師父提醒其小心大師兄陳功。蒲葦便說道:“始皇出都亦不能強弒,其身邊不乏武藝高強之人,只可智取。”
原來當年墨鳴救蒲葦后,蒲葦隨其到了咸陽,見了各師兄姐。大師兄陳功在眾弟子中武藝最高,刀劍箭棍樣樣精通,且深得師父喜愛。始皇帝令墨鳴舉薦弟子入宮授官,墨鳴再三猶豫最終領着陳功入宮覲見皇帝。
始皇帝令陳功與各武士比試武功,竟無一人勝過陳功。始皇帝大喜,面授中郎之職,隸屬中郎令,隨時陪侍皇帝。至此以後,陳功與墨鳴及眾師弟相見甚少。墨鳴僅從同僚處聽聞始皇帝遇刺,陳功救駕有功,被封中尉,其雖衛戍京城,但始皇出遊其時常護駕。
一日,博士淳于越跑入館舍,將始皇擬命陳功帶兵抓捕墨家子弟消息告知墨鳴。墨鳴即刻連夜帶同眾弟子悄悄逃離咸陽,東往臨淄據點。
眾人途中購置馬匹,耗約半月,才達臨淄郡邊境。墨鳴令弟子在周邊探尋郡中情形,方知始皇已調兵馬攻入據點,點上眾弟子或被殺或逃。周邊亦搜尋到少數弟子,眾人商議,便北往漁陽去了。
張良與蒲葦計劃先回張良老家城父,再徐徐圖之。
兩人行至代縣城外,張良說道:“我們已步行好幾日才到代縣,趕到城父可能將耗數月。我聽聞代縣臨近邊塞,常有養馬者來此販賣,我欲入代縣購買良馬。駕馬前往城父十幾日便可至。”
蒲葦答道:“子房(張良字子房)兄,我無照身帖(秦時身份證件),恐難以入城,煩兄代為購置。”
張良說道:“葦弟,我去城內購置馬匹及糧食,請稍待。”說完,張良便一人進入代縣。
為防士卒發現,蒲葦在城門遠處坐下。蒲葦想着此次外出,一是為刺殺始皇帝,二是為父報仇,殺死王離,三是祭拜父親,四是尋找未婚妻戚敏。想到這,過去痛苦與愉快日子再次浮現腦中。
“今日終於逮住你了,你還能往何處逃?”不遠處的林中傳來話語聲。蒲葦聽聞,立即往那邊悄悄究竟。
只見十幾名秦兵圍住一奇裝異服的女子,而那女子靠在樹上,右手捂住左臂,左臂似有傷情。女子大吼道:“想不到你們秦人竟用如此卑鄙手段,我寧死也不會說什麼。”說完,只見女子持刀擬自剄。
蒲葦疾走過去,大聲叫道:“姑娘,且住手。”聽到此話,秦兵及女子目光皆投向蒲葦這。
秦兵中一頭領大聲呵斥道:“官爺辦事,速速離去。”
蒲葦本視秦兵為仇敵,等頭領說完,便從劍鞘中抽出天志劍,急速刺向頭領。領頭未反應過來,便被天志劍刺入胸膛,一劍斃命。秦士卒見頭領被殺,驚慌失措,有幾名慌忙抵抗,
有幾名擬將逃走。蒲葦一劍一人,將反抗秦兵殺死,逃走秦兵亦不再追。
蒲葦走到女子面前,說道:“姑娘,秦兵盡已散去,見你左臂有血,我隨身帶有金瘡葯,可止痛、止血。”
女子猶豫再三,朝蒲葦說道:“有勞少俠。”
蒲葦從包袱中取出金瘡葯,將粉末撒在女子傷口上,又用麻布包紮傷口。女子摸摸左臂,感覺傷痛已減輕大半,站起說道:“多謝少俠相救,若無少俠在此,恐今日我將死於此地。敢問少俠高姓大名。”
蒲葦說道:“在下蒲葦。今日路過此地,見秦兵恃強凌弱,故拔刀相助。看姑娘妝容應不是中原人士,敢問姑娘如何稱呼,何事來中原,又為何秦兵要抓捕姑娘。”
女子聽聞,靜默一會,支支吾吾答道:“小女烏珠,母親匈奴人,父親為中原人,自小與兄長生長於大漠之中。父親十年前離開漠北回到中原,兄長與我便決定來此尋父。我與兄長翻越關卡,後為秦軍發現,派出士卒追捕我們。兄長為拖住秦兵,掩護我先逃,拚死抵抗,至今生死不明。”說完,便傷心地低下頭。
蒲葦見此,安慰道:“姑娘兄長必會吉人天相。”
剛說完,張良騎馬過來,後面還牽一匹白馬。到了蒲葦面前,便下馬,望見不遠處秦兵屍體,說道:“葦弟,我尋你好久了,卻不想你走到此處。前方秦兵為弟所殺?”
蒲葦笑道:“子房兄,我想離城門太近會被守衛發現,所以走到此地。在此地見烏珠姑娘被秦兵追捕,便拔刀相助結果了他們。”
張良看看蒲葦身旁姑娘,與蒲葦說道:“現如今我們還是趕快離開此地。”
張良將馬韁遞向蒲葦,蒲葦接過,對烏珠說道:“烏珠姑娘,你身上有傷,又與兄長失聯,不如與我們同行,子房兄朋友甚多,途中打探消息,或可尋到兄長。”烏珠聽聞,此時亦無他法,便答應了。
蒲葦上到馬上,拉上烏珠,與張良一同向前趕路。
途中,烏珠將相關事情詳細告知兩人。蒲葦不時安慰烏珠,烏珠本已難過的心情慢慢好轉。此時坐在蒲葦後面,雙手抱住蒲葦腰部,深深感到其腰的強有力量,這是除兄長外,近距離接觸的第一個男子,加上之前蒲葦殺秦兵、敷藥解救她,一種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飛馳了一段路,到了曲陽縣城外,天已漸黑,三人進入城外一戶人家裏。家中男子見到張良,急忙行禮,並領他們進屋。原來家中男子名叫張奇,本是張良家奴,張良為刺殺始皇帝,散發千金遣散眾多家奴,家奴感念張良恩德,誓死為其效命,雖家奴分散各地,但也時常觀察當今局勢,隨時與張良聯絡。
到了屋內,張奇喚上妻子趕快煮茶。張奇先彙報恆山郡內秦軍動向情況,后張良向其詢問最近秦人是否抓獲一名匈奴男子。
張奇回答道:“昨日,我從縣城回來,路過城門見數十名秦兵押送一匈奴男子進了城,看似此匈奴人很是重要。”
烏珠緊忙問道:“此人是否佩戴白貂抹額?”
張奇答道:“抹額不知是否為貂皮所制,但確為白色。”
烏珠激動道:“此人極有可能是我兄長。”
張良聽聞,對男子說道:“秦兵押送他是趕往何處?”
張奇答道:“依小人所料,秦兵極有可能是將其押送至咸陽。重要人犯必會押至朝廷審問。”
張良又問道:“押送人犯必不會走遠,恆山郡周邊是否有可用義士。”
男子再答道:“周邊可即刻召集數十名義士。”
張良吩咐張奇馬上召集人手,並令其派人即刻觀察他們動向,火速通報,以待出發劫囚。張良又吩咐張奇拿出數件女服,要烏珠喚上,並令其妻子明早給烏珠梳洗打扮成中原女子妝容。
三人休息一宿,洗漱之後,張奇便走進來向張良稟告,五十五名義士已招至家中,且丑時發現押送的秦兵已至東垣,似行往邯鄲郡。
張良將眾人召集至大堂,對眾人說道:“秦兵已至東垣,現如今我們要趕緊追上秦兵,中途截殺,毋使他們行至邯鄲郡。”說完,眾人帶上乾糧,一躍馬上,飛馳而去。
沿途中,多處打探消息,花了好幾個時辰才已接近押送的秦兵。探子報告秦兵可能有上百人之多,且個個身負甲胄,如硬拼恐死傷甚多,因此,眾人商量依計行事。
押送的秦兵走到一林間,前方灌木突射來數十支箭,數名秦兵當即倒地。秦兵頭領見此,大怒道:“大膽!何人竟敢在此伏擊我大秦將士。”
蒲葦等十六人騎上馬,以黑布蒙面,從灌木林出來。
蒲葦大叫道:“秦賊,你等皆是豺狼,天下人得而誅之。你敢與我單挑否。”
頭領聽這話語,怒上加怒,策馬提刀便砍了過來。蒲葦迎上前去,用天志劍抵擋。蒲葦抵擋數回合,假意無力再戰,便策馬逃走,其他義士見了,跟着蒲葦逃走。秦軍頭領見他們逃走,以為嘍啰不足為懼,帶領數十騎兵趕緊追了上去,留下約一半人馬看守人犯。
蒲葦邊逃邊彎弓搭箭,嗖嗖嗖箭聲發出,接連數名秦騎士應聲倒地。蒲葦等人行到一拐角處便停下來,秦兵馬上沖了上來。
突然,拐角處地面數根繩子被拉直,十數秦兵皆被絆倒。此時,左右灌木中,數十箭射向秦兵,秦兵又倒地十數人。蒲葦見頭領手臂上已中一箭,驅馬急速沖向頭領,持劍重重一砍,竟將頭領手中劍砍落,蒲葦再次一砍,頭領首級滾落地上。餘下秦兵見頭領被殺,皆驚嚇不知所措。
張良等人從拐角左右兩邊走了出來,大喊道:“放下武器,可免一死。”餘下秦兵聽聞,皆放下手中武器。
后,蒲葦又帶了二十義士趕往押送地點,見到仍有四十餘名秦兵。蒲葦拿起秦兵頭領頭顱丟到地上,大聲道:“你等快快丟下武器,不然皆如此人下場。”秦兵見到,皆驚愕,可有數人不願投降。
突然,秦兵左右灌木又發射箭來,當即射倒十餘人。蒲葦再說道:“你等已被包圍,還不快快放下武器投降。”
秦兵見如此情形,也知道拚命無法存活,皆放下武器。藏於灌木中的烏珠見了,即刻跑向檻車,一見果然是兄長,喜極而泣。烏珠喚秦兵用鑰匙打開檻車,兩義士扶下其兄長,兄妹兩瞬間相擁在一起,互相傾訴,雖分別才十餘天,卻有數年未見之感。眾人見此,亦有所感動,但未便打攪。
過了不久,烏珠兄長來見眾人,他感激道:“在下冒頓,見過眾義士,感謝眾義士捨命相救。”眾人皆言鋤強扶弱義之所在。
爭鬥結束后,眾人在林間休息期間,商議如何處置俘獲的秦兵。蒲葦因常年受墨鳴教誨,故說道:“我們以鋤強扶弱為己任,如果除滅被俘秦兵,是以強除弱。況且,我們承諾秦兵放其生路,不應失信於人。”說完,蒲葦看看其他人,而眾人未有做聲。
張良見此,便說道:“葦弟此話雖有理,但秦兵素來倚強凌弱,壓迫殘害各國百姓,我們家人皆被秦兵所害,此時為我們俘獲乃上天相助。如釋放他們,我們將會暴露,如關押,無糧可供。為今之計,與其失信於人,不如除滅他們。”說完,絕大多數義士點頭贊成。
蒲葦雖想反對,但想到父親為秦兵所殺,且眾人贊成,亦不再多說。於是,被俘秦兵很快皆為所殺,武器甲胄及馬匹被奪走。告別眾義士,幾人商量返回曲陽城外張奇家。
正是:初出秘寨顯身手,誰言少年缺謀略。欲知幾人返回如何,請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