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蘇醒
耳邊傳來時斷時續的輕微細語，一陣陣地侵擾着萬的神經。
意識逐漸與身體共鳴，五感在逐步恢復。
眼前越來越***迫着萬睜開雙眼，察看這個世界。
我這是……在哪？
萬緩慢起身，打量着這個蔚藍的世界。
抬頭所見的是綴滿繁星的帷幕，為其籠罩的是符文圖案隨意排布籠罩的大地，閃爍着藍色。
動了動自己的手腳，確認沒什麼大礙后，萬起身，將目光移向一處她剛剛發現的奇特之景：
在未可估量的範圍之外，一道光束直衝天際，似乎沒有盡頭。”
這是……萬於心中襯思着。
這是她在此地較為重複的空間中唯一尋得的奇異之處，雖然一眼就瞧得出來。
這光柱難不成是這片空間的中心點，類似於世界核心的那種？而且我敢肯定，這絕對與我現在的狀況有關……不過話說回來，我要不要往那走走？畢竟周圍也暫時沒別的……
隨後，萬躊躇再三，還是決定還是去那裏找找線索。
不過……似乎有些危險啊……掌握側的「雙生法」似乎用不了了，不能隨時感受到姐姐的存在可真是難受啊……而且這裏似乎排斥星力，嘖，這就是普通人的感覺么？
隨後，萬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朝着那處衝天光柱走去。
搏一搏吧，而且似乎周圍並沒有什麼人……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還是有點不放心呢，得提高警惕才行，嗯，這絕對不是因為見不到姐姐，絕對不是……
萬邊走，邊警戒着周圍，腦海中思考着應對接下來有可能出現的情形，和用來應對它們的方法。
不知走了多久，萬的眼前似乎隱約間出現了什麼，這迫使萬加快了腳步。
終於到了能夠略微看清大致輪廓的地方，不遠處，數量不少的柱子無規律地矗立在那邊，其上裂痕遍佈。
這柱子，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呀，就是小了點，估計大概也就我那麼高吧……不過說是沒特殊的地方也不對，至少和這個空間得有關……嗯，上前去觀察觀察再說……
萬朝着那邊探索過去，當來到其中一根石柱的旁邊時，萬覺得哪裏有些不大對勁。
預想中和萬相差無幾的體型大小，在走近后，卻如同十層樓一樣高了，使得萬隻能仰視它。
這不對吧？這可不興隨地大小變啊……嘶，說不上的詭異呢……
萬眯起眼睛，往後退了幾步。
怎麼做到的？是利用空間欺騙了視覺么？感覺有點像……不過這麼做目的是什麼呢？好玩？不清楚……唉，現在的信息太少了，真難搞……不過說起來，這能不能摸呢？
誠然，萬現在還不清楚觸摸石柱之後是否會產生變化，是好是壞一概不知。
面對眼前的未知，萬還是收回了目光，決定繼續朝着既定的路線行進。
好奇心害死貓呢……萬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正當萬想要再度向前走時，一個空靈的女聲傳入到了她的耳中：
“你想死么？”
“是誰？”萬猛的轉身回頭，擺出對敵姿勢。
在萬面前的，是一位穿着白色斗篷，覆蓋全身的黑色長發發少女。她精緻的臉上古井無波，微微下垂的眼瞼，配合上她澄澈的漸變藍瞳，透露出些許警告的意味。
“不想死的話，就請來到我身邊。”少女輕啟雙唇。
“啥？來到你身邊？你確定沒惡意？誰知道你的要求對我是否有害？”萬作出回應。
“這不是要求，是請求。另外，注意不要碰到那些柱子。”少女繼續說道，空靈的聲音加上平緩的音調，輔以較慢的語速，竟是讓萬產生了些許心安的感覺。
而且，在聽了少女的話之後，萬發現自己對她的防備是越來越少了，換言之，就是對她越來越信任了。
怎麼回事？萬如此想到。
不過當下，萬還是覺得暫時先聽從對方的話再說，如果有變的話，自己應該能創造出斡旋的餘地——雖然很難就是了。
朝着那謎一般的少女走去，來到她的身邊，萬對他提出疑問：“接下來呢？”
“接下來？”少女看向萬，依舊沒有做出神情的變化，“能否聽我說幾句？”
“請便。”
“剛剛請恕我冒昧。現在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蔚，是這片空間的「司執」。
關於這裏，相信您一定有很多疑惑，不要急，能聽我說下去么？”
“請說。”循着她的話，萬回答道。
我現在可是沒有一點戰鬥能力啊……看蔚怎麼說吧。萬抿嘴，苦澀地想着。
“好，請跟我來。”話音剛落，蔚便自顧自地牽起了萬的手。
“你……欸？”還沒反應過來蔚牽起自己手的事實，萬眼前的場景倏地變幻，周圍的石柱即刻消失，出現在遠處。
看着周圍空無一物，萬看向蔚，驚訝於她對於空間的掌握。
“看來您很驚訝，其實不必如此。”迎着萬投來的目光，蔚平靜地說道，“我是這片空間的「司執」，換言之就是主人，我能在這片空間做很多事情……”
“不過，讓咱們回到正題吧，這裏是「律令」大人所創造的一片空間，耗費了很大心血……”
“「律令」？你！”聽到那個名諱，萬心裏猛然一驚，打斷了蔚，並飛速向後退去，雙手置於胸前，擺開防禦態勢，語氣變冷，“果然么……”
“我沒有惡意。”蔚搖了搖頭，“如果我要你死，那我之前就應該讓你去「那邊」了。”
“那邊，難道說，就是那個光柱？”萬反問道，同時倒退着望向蔚。
“沒錯，那邊是希望，但是也是絕望……”蔚看向萬，見後者離自己越來越遠，並沒有作出什麼其他的舉動，而是繼續說道：
“你可以從這個世界出去，唯一的方法便是觸碰到「那邊」的光。但是，越接近那邊，包括您在內的一切事物，都會變得越小……”
“等等，難道說……”萬突然覺得蔚說的話有些不對勁，腳下動作停止，“越來越小，什麼意思？”
“我相信您一定是聰明人，自然不必我重複說明。只是我還要補充一點：當一個事物小到一定程度，說不定會從這個世界的微觀角度消失……”蔚開口回答。
心中咯噔一聲，其中一個可能突然被證實，萬猛的轉身看向身後面的光柱。原來不是自己的視角被篡改，而是自己本身的人體大小被改變了，怪不得……
“呼……哈……”稍稍安撫了下自己躁動的內心，萬深呼吸幾下后，緩緩轉頭看向一言不發的蔚，說道：“我明白了。不過我還有個問題，那個石柱是幹什麼的？”
“您說「鳴聲」么？它是一個標誌，一個說明您已經踏入極其危險的境地。以及……倘若您觸碰到它們，或者每隔一段時間，它們就會發出分離靈魂的震響，讓全空間知曉……”
“分離靈魂，什麼意思？”萬皺眉問道，表面上維持着平靜，可心裏已是驚濤駭浪。
差點死了么？看來當時她是真的對我沒有惡意啊，不過現在就不好說了……
“啊，是這樣的……”蔚抬起手，朝着萬所在方向的虛空擺出推的動作。
沒等萬反應過來，她就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眩暈，這使她身體失去了平衡，萬隨即倒地。
我……這是……怎麼……回事……
伴隨着眩暈，萬的思維也隨之滯澀，她想用雙手撐起身子，可當她腦海中的指令下達后，過了好一會，手才行動起來。
這讓身體失去了與思維的共鳴一般的感覺，以及那股異樣的延遲，讓萬很是難受。
又過了近乎永恆的一段時間，萬才徹底找回對身體的控制權。
維持着平衡，她勉力起身，帶着剛剛癥狀的後遺症朝着蔚說道：
“你這是！……干……幹什麼……啊？！”
“我對您沒有惡意，只是想讓您初步體會一下靈魂分離的感覺……”蔚平靜回應。
“行吧，你說的……都對……”萬揉着太陽穴，消除着剛剛的眩暈感。
“那麼，我就告辭了。祝您在這個永恆又危險的牢籠里過得愉快……”見萬恢復了不少，蔚轉身準備離去。
“蔚，你別走，最後問一下，請問這裏有其他人的存在么，如果有，他們逃出去過么？”
“有。”蔚轉過身，“不過他們從來沒能逃出去過……”她頓了頓，“包括我。”
“並且，除了我，他們都互相無法遇見彼此。”
隨後，她的身形便於瞬間就消失不見。
伴隨着錯愕，萬回頭望向光柱。
牢籠，我被困在這裏了么？最終還是要死在『律令』的手裏啊……不過，為什麼，那個名為蔚的少女，說她自己也出不去？她明明是「司執」啊……有時間再問問她……
眯眼看向遠處的石柱與直衝天際的光亮，萬決定朝着那邊再去看看，即使蔚這麼說了，也說不定有人，畢竟能來這裏的都不是泛泛之輩。
走吧……待在原地也是死……還不如搏一搏。萬無視了蔚的警告，徑直朝着危險的源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