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拜堂成親

這地方挺黑啊，你每天晚上你一個人來你不害怕么？

書生說我不害怕啊，這裏又沒有豺狼。

當然沒有，都給那女鬼吃光了。

書生說，道長，你到底誰啊，我不認識你，你能放我走嗎？

別廢話，你還想見那女鬼么？你瞧瞧你那個要死的樣子，你有鏡子沒有，你照照你自己。

書生形容消瘦，面色慘白，鬼身上陰氣重，就算沒有吸他的陽氣，但是天天跟鬼在一塊，那肯定也好不了。

書生其實對那女子的身份也有所懷疑，但之所以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考證，就是因為色迷了心竅。

但見道長說那是女鬼，他心裏也有些打鼓。

可別真是女鬼啊，我一想我這幾個月盡跟女鬼在一起，我這，我怎麼跟人說呢，哎喲可千萬別是啊！

兩人來到了破廟，書生一敲門，喲你今天來的可挺晚……

女鬼看看書生，又看看道士。

呀，怎麼今天還多了一位，相公啊，這位是？

廣安推門就進，我是他二舅，我來看看你們過得怎麼樣。

女鬼看看書生，他低着頭，啊，我二舅要來看看我。

怎麼？都沒聽相公你說起過？

對，剛認的嘛，你當然不知道，不，我是說我二舅住的很遠。

廣安在屋裏轉來轉去，你瞧瞧這泳池，呵，還有這大床，呵！

回頭看看那書生，現在又跟女鬼嬉皮笑臉的勾搭上了，呀！這給他氣的！你就該死，我回頭我出門就走，你跟那女鬼過吧，真是鬼迷心竅了啊你！

可說那怎麼能呢，來了就是為了救這書生。

坐，姑娘你坐，別拘束，大大方方的就當在自己家。

啊？這不就是我家么？

啊，是啊，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是什麼？

喲，書生說您怎麼上來就問這麼深的問題，跟姑娘說話怎麼不問問人家一天炒幾個菜，怎麼吃飯，逛街買衣服么，應該問這個啊。

女鬼一愣，我放心不下我相公啊，哦，是啊，可你相公在哪呢？

哎呀瞧您說的，他就是我相公啊？

我知道，我說的是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哎！你過分了！道士！你說什麼呢！

在回頭看女鬼，她滿臉的緊張啊！

書生一瞧心裏咯噔一下子，哎呀，怎麼，我這娘子真有事瞞着我，難道除了我還另有其人么！

難道說白天她還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么！

書生這腦袋裏嗡的一下，想的很多啊！什麼這個有家室的女人不守婦道，這個老頭上了年紀婚姻不幸福，這個出差在外的丈夫不在家，很多啊！

我說呢！哎喲！天殺的啊！怪不得每回見了我就叫我吃藥，原來你在這憋着等我呢！

嗨呀！我的個天吶！

書生這一下就覺得天都塌了，不行，你得給我個說法，你不能這樣對我！

女鬼說相公，難道你連我也都不相信了么，我怎麼待你，難道你心裏不清楚嗎。

啊？怎麼，娘子，你說的是真的？你在外真的沒有別人了么？

嗯，相公，我只有你一個。

啊，娘子，我，是我誤會你了，我錯了。

相公，娘子，相公，娘子。

你當鬼多少年了？

書生嚇的一激靈。

喲，這位道長你在說什麼呢？什麼鬼啊？

你還不承認么。

道長，

我承認什麼啊，我跟我相公恩恩愛愛，你怎麼非要拆散我們不成嗎？

書生也點頭，道長，是啊，我和我娘子感情很好，我和她不日之後就要結為夫妻，永結同心，到時候我還希望你能來祝福我們。

我呸，你這書生真是鬼迷心竅，你叫我一個道士祝福你跟女鬼結婚，你腦袋裏難道裝的都是糞嗎？

不！我腦袋裏都是我娘子！

哎，相公，你把我繞進去了。

啊，你這壞心眼的道士，怎麼非要說我娘子是鬼，你有什麼證據么！

好好好，貧道一拳打死你讓你變成鬼，你且在看看她！

女鬼攔在面前，道長不要，我都承認，你不要傷害我相公。

啊？娘子，你說什麼？

唉！姑娘你這何苦呢，他是個讀書人，你招他來雖然沒有害他的心，可是人鬼殊途，你難道不明白么？

她說我都明白，可是我放不下我相公，我一天也不能離開他。

娘子，你說什麼，你真是鬼嗎？

嗨！你這個糊塗的書生，人是熱的，鬼是涼的，你這都分不清么！

姑娘羞澀一笑，道長這你就有所不知。

什麼？我不知道什麼？

姑娘說我不能說出來，我要說出來你就消失了。

廣安點點頭，啊，姑娘那你就別說了。

反正，貧道來也是來幫助你們的，書生，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我打死你……

我選二！

呀，現在年輕人都這麼惜命了嗎。

你這糊塗的書生，難道你不想聽聽第二個選擇是什麼。

書生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用，我不用知道，我只要知道選第一個我得死在你手裏就行了。

啊，那好吧，姑娘，你在人間逗留害了不少性命，現在我得送你去轉世投胎了，你可願意么。

相公，我。

她當然不願意，道士，我們二人已經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什麼也不能把我們拆散開。

姑娘，他是讀書人，你是鬼，就算現在他不死，往後不過兩月，必定死在你手裏。

陽氣耗盡魂魄虛弱，轉世投胎也是廢人，若要逗留在陽間變成鬼，貧道怎能容你二人害人？

相公，她咬着嘴唇，有許多苦楚。

娘子，你不用擔心我，我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她聽到書生的心裏話，喜極而泣。

你就是我相公，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道長，我有個請求。

相公，你且在屋外等等我好嗎？

不，娘子，你不能和他去。

相公，放心，我還會回來的。

書生緊緊抓着她的手良久后才鬆開。

過了沒多久，他果然只看到道士一個人出來。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眼淚下來了，娘子，你怎麼騙我。

可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相公？

她穿着紅衣，紮好了頭髮，扮好了妝，又頭戴着首飾。臉色紅潤有生氣。

娘子？啊？怎麼你這……

你的手是熱的？

相公，我把法力許給了那道士，他喚來了我的屍骨給我重塑了肉身。

啊，怎麼，這就是你么？

嗯相公，你願意和我成親，願意娶我嗎？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可我們又無父母該拜何人呢？

她看了看，瞧見了那個被塗了兩個紅臉蛋子的佛像，呀，你瞧他，我們就拜他吧。

書生想起當初她總覺得佛像盯着她，她感覺不舒服，於是那天他爬上去把佛像塗成那副孩童模樣，叫她高興。

好啊，那麼我們就拜他吧。

兩人對望一眼，你也有情我也有意，拜了天地，再拜高堂。

最後兩人夫妻對拜，在法力消散中兩人叩拜結束。

書生的身子伏在地上好久都沒有抬起來。

他知道娘子已經走了，從今而後，只剩下他一人，可叫他怎麼忘卻她一身紅衣和他對拜。

兩人只做了三拜的夫妻，卻有生和死的緣分。

道士過來，哎，起來吧，你老婆沒了。

書生身子一顫，笑着臉抬起頭，你這可惡的道士，怎忘記了拜堂最後還要入洞房呢？

他雖是笑，可臉上全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