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諸葛出手

第396章 諸葛出手

在之後的幾天,江陵、襄陽的街頭巷尾,傳出了種種小道消息,內容大同小異,都是說龐家和蒯家暗裏有大筆的關聯生意,只是詮釋有了兩種,一種說龐德公本來就是青銅司的人,出賣了楚大和桃花源;另一種就是說蒯越是六國盟的人,一直幫着六國盟削弱劉表的勢力,刺探鄴城、許昌那邊的消息。

這些傳言讓蒯越大為惱火,一把將蔡瑁送過來的資料拍在桌子上;惱火地罵道:“這些混蛋,就是在胡說八道,是要讓我名聲掃地啊!”

一旁的蔡瑁心中得意不已,他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風潮,妙的是,那些生意竟然是真的,而龐家經手的是已經去了益州的龐統;龐季查清楚后,氣得直接回了桂陽,要是這些生意經過龐家,龐家得到的好處是不可想像。

蔡瑁微笑着說道:“蒯越,現在外面很多人都在議論紛紛,說明你們被人盯上了,可是這些生意很機密,事過境遷,外人是不可能察覺的。究竟是龐德公招供了,還是六國盟故意泄露的,或者是你們的手下出了問題?”

蒯越也有些着急,不過他畢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物,這點壓力還不在話下;蒯越盯着蔡瑁狠聲地說道:“我只是借了一些地方給龐德公,具體的生意並沒有參與;其實,在北邊,有一個人為龐德公奔走,叫胡修,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六國盟的人。你說,我要不要去皇上那兒說清楚?”

蒯越敢和六國盟合作,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情,外面的風言風語也不可能被掩蓋住,和劉辯說清楚是一件必須的事情。只是蔡瑁懷有其他目的,這些生意中大量物資的轉手,如果真的不是蒯家的人在操作,那些人必定是龐德公多年的幫手,查出那些人比這件事本身要重要。

“不不,蒯越,我覺得你不要操之過急,找到幾個不聽話的人名單帶過去,你和皇上的臉面都要好看一些。”蔡瑁出了一個主意,他可是知道蒯越的手段,絕不是一個善男信女;哪怕劉辯曉得那個名單是假的,最起碼大家的面子會好看一些;劉辯不暴怒,蒯越就有時間把這事件悄悄的平息下去,不會愈演愈烈。

蒯越想了想,沉聲說道:“言之有理,蒯家當時確實有幾個出面幫助協調的人,我可以交給皇上,他們為了蒯家,是什麼話都不會亂說的。”

蔡瑁一聽,帶着欣喜說道:“那就抓緊時間。”

“蔡瑁,到時候,你和蔡愚幫着敲敲邊鼓。”蒯越能想像自己交出名單后的熱鬧場面,劉辯怎麼也要下旨訓斥幾句;蔡瑁一口答應:“沒問題。”

可是事態在朝着相反的方向發展,史阿在鄴城的郊外抓住了胡修,那個沒骨氣的傢伙不僅什麼都說了,還交出一封更加詳細的口供,被史阿八百里快馬送到江陵;在這樣的背景下,蒯越交出去的名單毫無用處,劉辯不緊不慢地說著自己絕對相信蒯越的話。

蔡瑁在之後的幾天裏,他根本沒有找到這些經手人的蹤影,但是證實了這幾個人的存在,尤其都已經搬家了,讓人覺得欲蓋彌彰,那些人是早有準備,刻意的地躲避尋找。

有了胡修的口供,傳聞得以陸續不斷,影響是越來越大,超出了蒯越的預計,甚至有不少好友都親自登門來詢問蒯越,是不是真的和六國盟在做交易,話里話外都透着羨慕。蒯越被這一切搞得手忙腳亂,他清楚的意識到,眼下發生的一切,絕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暗中針對他。

是什麼人呢?是誰想斷絕自己後路,迫使自己死心塌地為他們賣命?可能性太多了,不過蒯越知道,沒有真憑實據,就沒有人可以坐實自己勾結六國盟是的事實。許多人也都有些茫然,是誰將蒯越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上,至於他是不是冤枉的,反而沒有幾個人在乎。

趙忠的養子趙不三在這個時候到達了江陵,沒有別的,把所有的糧草物資都捐獻給劉辯;趙忠的另一個養子趙無幾很早就跟隨劉辯,現在已經是并州的馬邑太守,趙不三也是想找一棵大樹抱着,免得在鄴城最後被人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劉辯特地召見了趙不三:“不三,你不是你的風格,到底在玩什麼?”

趙不三恭敬地說:“皇上,您是明白人,我爹死了,我就是想以後跟着您混;不瞞您說,我還有一個好消息,有一群人把趙老四帶進了一個商隊,足足有六百多人,他們押送的是弓箭和盔甲,目的地是會稽郡。老四想趁這個機會,混進他們的圈子,日後為皇上效力。”

聽完趙不三轉述的趙老四的計劃,劉辯的眉毛簇成了一個“川字”,不得不憂心忡忡;劉辯是知道趙老四的,雖然也是趙忠的養子,卻沒有趙無幾、趙不三、趙溫六那麼出名,其實就相當於趙忠的賬房。只是聽趙不三這麼一說,得知趙老四已經混進了南下的商隊,劉辯覺得趙老四這傢伙才最像趙忠,膽大,不計後果。

劉辯不能不通盤考慮,謹慎再謹慎,趙不三說這支商隊竟然有張魯手下和太原王家的人在裏面,那絕對不是一般的買賣;趙老四先斬後奏,不由得劉辯不同意他的計劃,打算命令在汝南與廬江邊境的陳蘭,出動攔截這支商隊,於是找來郭嘉商議。

聽完劉辯介紹情況,郭嘉點頭認可:“皇上的看法是對的,陳蒼頭既然在會稽郡起兵,這是六國盟的一件盛事,不管其他人贊不贊同,喜不喜歡,表面上的支持還是必須的。這些人應該是輸送物資和兵源來江東,不過我認為,不需要專門攔截,讓趙老四在江東潛伏下去才對,這個人具備卧底的素質。”

劉辯無可奈何的擺了擺手:“我是怕六國盟的人認出他來,畢竟趙忠當年是紅人,不知道多少人上門送過禮什麼,很可能在賬房見過趙老四。”

郭嘉笑了笑,答道:“讓趙老四自己做主吧,要是他不想去,就讓嚴白虎在吳郡攔截。不過這件事對我們來說好處很大,我們一直沒弄懂龐德公為什麼要那麼大費周章,看樣子從孟佗手中拿貨回南方,其中很可能是在沿途的某個地點,把武器什麼混進去”

劉辯點頭:“大致沒錯,趙老四的事你做主吧,只要有暴露的危險,立即把人撤出來。既然想明白,我也應該去見見蒯越。”

蒯越見到劉辯熟悉的面孔,內心一下子掙紮起來,忙洗脫自己:“皇上,龐德公的生意,和蒯家沒關係。”

劉辯看了一眼蒯越。不耐煩的說道:“有沒有關係你說了不算。”

“是啊,事已至此,蒯越遲早是個階下囚,有什麼資格與皇上爭辯?”蒯越苦笑不已,此刻,他說什麼,只能是越描越黑;自己的命,蒯家的命都在劉辯的一念之間。

“既然明白,你就應該為自己多做打算。”劉辯說得很隨意:“哪怕你真參與了這件事,主要看的是後果。”

“我還有機會?”蒯越眼中流露出一種希冀,他知道劉辯不會無緣無故地來看自己,要是連這點眼界都沒有,蒯越這些年就白活;蒯越笑道:“你需要什麼?我未必會有。”

一個人,一旦擁有那種本來就不該有的希望,總是要說些模稜兩可的話,試圖弄清楚,自己是否付得起這活命的錢;不過劉辯欣賞蒯越的態度,最起碼不懦弱,也沒有想破罐子破摔。

劉辯點頭說:“你曉得的,我一直不認為,殺人是一個好辦法,尤其是你們蒯家,在荊州當地還是有追隨者的,我不想一路殺下去。但也不想意氣用事,讓人心存僥倖……你要是願意,和王真說說具體的情況。”

王真現在的特殊身份,比較適合與蒯越商議這件事,首先王真不是一般的官員,在劉辯那邊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不會擔心蒯越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惹上一身的麻煩,也不會擔心說出什麼處理意見,劉辯不信任自己。

可是蒯越還是沒有下決心,劉辯出了房門問王真:“你覺得他的行為,有什麼不正常的?”

“他在把自己往反叛的身份上推!這就是最不符合常理的事,除非是有特殊的事發生,就算他反叛,你也不會殺他。”王真皺着眉頭,劉辯想起了左百靈的話,當真有人在和自己爭搶時間,劉辯又問了一句:“如果你是決定蒯越命運的那個人,你會選擇如何?”

王真沉默了下來,蒯越的事雖然見不得人,但是遠沒有到殺人的地步,就算長時間把蒯越關着,或者大刑伺候,都顯得有些誇張;要是那麼做,以後還有誰跟和劉辯一起合作,而任何一個組合,哪怕就是老闆和下面的打工仔,合作,都是一切的基礎。

“我沒打算殺他,說到底,荊州的豪門,到底有多少把心思放在我身上都難說;從蒯越你就能看到,交情這種東西,其實是雙方強弱決定的,至少在很多人眼裏,目前的我,還是沒有六國盟強。蒯越的動作,一定是深思熟慮之後的權衡,但是他原本不知道龐德公的身份,難道對龐德公這樣的做法不好奇?一定有一個我們還沒發現的人。”劉辯破天荒的說了這麼多,王真反應過來了:“蒯越想保住那個操縱他們的人?”

春寒料峭,王真感覺到了一絲寒冷,能操縱蒯越和龐德公的人,該是何等的身份;劉辯冷冷的一笑道:“該去看看龐德公了,讓諸葛亮過去。”

王真原本還害怕諸葛亮不喜歡這樣的事,沒想到諸葛亮一聽是劉辯的意思,欣然接受,帶着劉辯發的腰牌,直接找到郭嘉;郭嘉點頭:“正好,馬上要審問龐德公,你和我一起去。”

郭嘉帶着諸葛亮來到刑訊室,蔡遺已經帶人安排好了一切,看見郭嘉說道:“已經派人去把人犯提過來。”

郭嘉指了指身後的諸葛亮,說道:“皇上派諸葛亮前來協助審問。”

馬謖和蔡遺相視對看了一眼,都有些奇怪,劉辯怎麼會一改常態,派出一個陌生人來審訊人犯?城府極深的蔡遺沒有說話,馬謖卻問了出來:“郭大人,怎麼回事?”

“諸葛亮是協助審問的。”郭嘉也在擔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聽諸葛亮的意思,似乎劉辯就是想試一試;龐德公被獄卒帶了過來,郭嘉觀察了一下,龐德公右臂廢了,傷勢並沒有惡化的跡象。郭嘉說道:“我們開始吧。”

蔡遺問了幾句以後,郭嘉忽然說道:“龐德公,說說你和鄴城的生意。”

這種問話方式確實出乎龐德公的意外,不過還不可能打垮龐德公;龐德公一笑,答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我現在是懂了這句話意味着什麼,也不想自找苦吃。只是我不明白,你們怎麼好好地關心起生意來了?”

郭嘉盡量避免懸念:“盛傳這些生意數額巨大,可是那些錢去了哪裏?是不是交給了某個人?”

龐德公答道:“不錯,的確有這麼一個人,是楚大派來收東西的,他就是潘濬。潘濬去了軍中以後,我們就停止了這個生意。”

郭嘉微微一笑:“圓滿的答案,確實需要換一個人來審問案子了。”

郭嘉發出信號,諸葛亮走了進來,讓龐德公哭笑不得,這傢伙太年輕了,也不知道劉辯是看得起自己,還是別的什麼理由。一連幾天的用刑,龐德公養成了一種條件反色,一旦有人靠近說話,就開始琢磨對方的真實意圖,看是不是準備好一些說辭,在必要的時候糊弄一下。

不過也要看人,如果是郭嘉要問的話,龐德公其實更想說真話的,畢竟那些刑具,郭嘉用的是如火純青。只是龐德公怕一旦真話說出來,他似乎就變成了叛徒,從骨子裏,龐德公是文人,更喜歡和司馬水鏡一起遊山玩水,坐而論道;更痛恨的,就是一個人背棄了理想和承諾。

諸葛亮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木然的龐德公,表情中帶着誠懇:“你是六國盟的人?六國盟的人殺了我老師,當朝太尉張溫。”

“你這是什麼邏輯?”龐德公早就聽說諸葛亮是個天才,今天一看,恐怕不在龐統之下;諸葛亮看了一眼龐德公,這一回他似乎體會到了,龐德公雖然口口聲聲隱居,卻也是一個很貪心的人,否則的話,怎麼會為六國盟奔走那麼多年。

諸葛亮淡淡地說:“我一開始聽說你的事,我以為你是一個瘋子;可是現在看,你是一個傻子。你熱衷於權力,卻不願意享受陽光下生殺予奪的那種愜意;你熱衷於名望,卻不願意沾一點血,想遠離那些骯髒……你應該和司馬水鏡一樣,做一個好好先生,而不是在幾個角色中反覆切換。”

龐德公微微一笑問:“難道你不想替張溫報仇?”

“想,我才來見你,”諸葛亮坦然說道:“只是你很固執,恐怕我無法動搖你的決定,你的眼神沒有驚恐,沒有怨恨,似乎放棄了生的希望。讓你失去求生機會的竟然就是那點可笑的義氣和忠誠,對於六國盟的信仰,真的和對楚大的效忠是一回事嗎?這個人對你有過提攜之恩?”

諸葛亮說的這段話,讓龐德公猶豫和畏懼,猶豫是因為諸葛亮的話觸及到他內心很多不敢說的地方,畏懼則是,自己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看得如此透徹,劉辯選中的人,果真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龐德公笑道:“諸葛亮,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說的我不感興趣。”

諸葛亮畢竟是第一次面臨這樣的事,雖然人足夠聰明,可是一顆心七上八下,他發現龐德公突然改變了態度,不知道此人真意何在?可是如果龐德公真的出賣六國盟換取自身的安全和利益,自己看走了眼,那後面怎麼辦?

諸葛亮游移不定之間,劉辯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冒了出來,龐德公即便是交代,也是會一點一點地說出來,一個是那些情報可以不斷換取好處,另外一個就是,能麻痹龐德公的心靈。那麼龐德公現在這種欲擒故縱的手法說明,這老傢伙還沒有崩潰,是在和自己玩遊戲。

諸葛亮點點頭說:“龐德公你是高人,有些話自然是說不出口的,以楚大的年紀,一定是你的晚輩;只不過楚大的位置是家傳,只要上一任楚大不願意,接任者就還是自己家人,哪怕那個人才德欠缺,哪怕那個人是酒囊飯袋。如果是這樣,楚大與世襲的王侯有什麼差別,你不就是別人的一個手下嗎?”

“胡說,元老的身份都是平等的。”龐德公第一次出現氣急敗壞的樣子,諸葛亮懷疑地問:“要是楚大病了,你去桃花源,可以發號施令嗎?那些增援桃花源的部落會聽你的嗎?”

龐德公氣得話都說不出來,諸葛亮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那就說明,你們自己信仰的東西都是騙局,龍公子,還真是性情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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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之我成了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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