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總裁
“對不起,對不起。”在女孩連連的道歉聲中,言清皺緊了眉頭,這已經是這個禮拜第三個潑他咖啡的女生了。看着女孩無措的動作和嬌羞的神情,時不時抬頭看向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是期待和慌張,言清抬手看了看手錶,這個的演技比前兩個要好一點。“你是新來的實習生?叫什麼名字?”言清的語氣平靜又溫和。女孩有些欣喜,眼睛都亮了起來,果然還是沉不住氣,聽完女孩的簡單介紹,言清點了點頭對助理說道:“通知人事部,給她把這個月工資結一下吧。”隨後在女孩錯愕的眼神中走向電梯:“讓司機把車開到門口,你先去把辦公室的備用西裝拿過來,我直接在車上換。”助理將言清送上電梯,轉身走向辦公室,路過女孩的時候無奈地搖了搖頭。在電梯門關上的瞬間,我看到女孩還愣在那裏,不免覺得好笑:真是不自量力!
其實這真的不能怪言清不解風情,只能說不知道這些女孩從哪裏看來的故事,潑總裁咖啡可以引起一段唯美的愛情故事。殊不知總裁的時間有限,西裝很貴,沒有一雙去發現“真善美”的眼睛。言清坐在後排,脫下了沾上咖啡漬的西服和襯衫,換上了另一套乾淨的西裝,打好領帶,拿了絹布把我擦拭了一下,思慮片刻又將我戴在了胸口,藏進了襯衫里。做好這一切,言清打開了和駕駛室的隔屏,將弄髒的衣服裝在袋子裏:“小張,等下把衣服送去乾洗店。”小張回應着繼續開車。
我叫白璃,是一顆五彩石,別誤會,不是女媧娘娘補天用的,那些老前輩的境界可不是我能達到的。我年紀還小,不到兩千五百歲。我陪了言清大概十年吧,是他的白月光送給他的。
當時的言清大學還沒畢業,被安排在了自家的公司實習,也許是為了鍛煉他,也許是為了讓他感受生活,言清的父親並沒有公開他的身份。文意就是在這個時候遇到的言清,言清抱着一摞文件,被文意不小心碰倒,文意手裏的水灑在了文件上。文意很慌張,她剛畢業就被招到了南清集團,學校里很多人都很眼紅,她的家境並不好,父母用盡了一切供她讀書,現在總算有了回報,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文意低頭撿着文件,十分窘迫,反倒是言清顯得淡然:“沒關係,只是灑上水了,吹乾就好,實在不行,我去找主管要備份再打印一份就是了。”看着面前的男生稚氣未脫,卻比自己要鎮定的多,文意的臉更紅了:“對不起,我去跟主管道歉。”說著眼淚不自覺地滴了下來,言清看着眼前的女孩,簡簡單單的襯衫加西服褲,從頭到腳沒有任何奢侈品。“你是金融系的文學姐?”
文意對別人認出她並不覺得意外,畢竟英末商學院校花的名號使她在x市各大高校里赫赫有名。讓文意感到奇怪的是這個男生叫自己學姐,可母校今年並沒有實習生進入南清集團,他是誰呢?男生彷彿看出了文意的疑問,撿起文件后說道:“我是斯亞商學院的言清,在學校聯誼活動上見過學姐。”原來不是自己學校的,難怪了。
不出意外,言清遭到了責怪,卻沒有說出是因為文意的緣故。文意有着讓人不可忽視的美貌,自然言清也沒辦法忘記。事實上,早在言清入學的第一年就見過文意,當時的文意作為英末的學生代表到斯亞進行聯誼,那場晚會上,言清看着嫣然無方的文意,動了心。後來言清知道文意家境很普通,家裏還有一個妹妹,父母為了供她讀商學院,十分辛苦,借了不少錢給她湊學費。好在文意很懂事,即便同學們都是非富即貴,她也沒有因此自卑,還時常做做兼職給自己賺生活費。
言清的父親讓他回公司實習的時候,言清是不願意的,和許多人一樣,他想靠着自己出去闖一闖。但是當他知道文意也在自家公司的時候,改變了主意,於是就有了他們相遇的一幕。
接下來的事情發生的理所當然,隱瞞身份的富二代和初入社會的校花談起了戀愛。這段戀愛美好的不像話,彷彿世界上最浪漫的櫻花都撒在了兩人身上。一年後,發生了變故,南清集團的繼承人當然不會被允許跟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女孩在一起,言清的父母做了一件最尋常的事,交換,用給文意一個光明的未來來交換她的愛情。文意妥協了,離開的時候把我送給了言清,我是文意的外婆送給她的,一塊五彩石吊墜,陪了文意二十多年,現在又陪了言清十來年。
司機把言清送到了一棟別墅前就離開了,言清走了進去,裏面的人迎了出來,帶着笑意:“言清啊,到許伯伯家裏來,還穿的這麼正式。”言清笑了笑沒說話。五年前,言清的父母出了車禍,雙雙殞命,南清集團也陷入困境,幸而言家的故交許氏集團的董事長出手相助,才保住了南清不落入他人之手,對此,言清自然是感激的。
言清和許董事長在客廳說著話,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爸爸。”言清回頭,只見一個笑得明媚的女子從樓上走了下來,徑直來到言清面前:“學長,你好,我叫許陸離,清澈如許的許,光怪陸離的陸離。”言清的思緒一下被拉回到十年前,當時自己回學校參加畢業典禮,文意剛剛離開自己時出現了這麼一個姑娘,臉上掛着淺淺的梨渦對自己說:“學長,你好,我是大一的學生許陸離,清澈如許的許,光怪陸離的陸離。”言清當時只覺得那個女孩很明亮,可自己滿心只有文意,並沒有跟她多說幾句話,她竟然是許伯伯的女兒?
許董事長笑得開懷:“言清啊,這是你陸離妹妹,她從小生活在國外,回國讀完了大學又跑出去週遊世界了,上個月剛剛回來。”許陸離坐到父親身旁,笑了笑:“我們見過的,當時我剛入學,言學長卻要畢業了。”言清點了點頭,許董事長笑得更加開懷:“認識的話更好了,我這個女兒對公司一點興趣也沒有,不知道替我分擔,言清你要好好教教她,讓她跟你學一學。”許陸離看向言清,卻回答着父親的話:“爸爸,言學長自己公司的事情這麼多,太累了,哪還有時間教我啊!”許董事長面對唯一的女兒也很無奈:“唉,只盼着你給我找個有才能的女婿,好接手公司。”這句話很顯然是說給言清聽的,言清也自然聽的明白。
從許董事長家出來,小張已經在門口等他,坐上車后,言清把我從襯衫中拿了出來,思考了片刻,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
又是一年過去了,看着站在眼前的女人,言清面不改色,女人問道:“你真要娶她?”言清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女人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許陸離走了進來。女人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言總,這個是初版方案,我們更改好之後再拿來給您過目,我先走了。”經過許陸離時,女人向她點了點頭,許陸離也很禮貌的回應。看着女人走了出去,許陸離走到言清身旁,俯身摟住了他:“說好今天陪我吃晚飯的,位子都訂好了,快走嘛!”言清抬起頭笑了笑,寵溺的摸了摸許陸離的腦袋:“好,現在就走。”言清合上電腦,被許陸離拉着出了辦公室。
半年前,南清集團的總裁和許氏集團的千金訂婚,眾人都說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言清和許陸離吃過飯後送許陸離回了許家,分別時,許陸離輕啄了一下言清的嘴角,甜甜地笑着看言清離開。言清剛開車離去,許陸離地臉色就沉了下來,喃喃道:“她回來了。”沒錯,今天來言清辦公室的那個女人就是文意,十多年了,她回來了。
咖啡廳里,兩個女人相對坐着,許陸離喝了一口咖啡:“在國外生活這麼久,還是喝不慣咖啡?”文意笑了笑:“我不喜歡咖啡的味道,白水就好。”看了看許陸離,文意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是我?”許陸離撇了撇嘴:“那顆五彩石吊墜,他一直帶着,那天在辦公室,我看見它出現在了你的脖子上。”文意喝了口水:“所以你覺得我們關係不一般。”許陸離看了看外面:“他的錢包里放了你的照片,十年了,你一直在他的心裏。我只是有些害怕,你回來了,我不敢確定他是不是會為了我徹底放棄你。”文意低着頭:“他已經要娶你了。”許陸離搖了搖頭:“可是他對你一直避而不談,這說明你還是很重要。”說著看向文意:“我們還沒有結婚,不是嗎?”文意愣了會,從脖子上取下吊墜遞給許陸離:“送出去的東西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幫我還給他,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扔了也行。”許陸離接過吊墜,吊墜的一角不知道在哪裏磕碎了:“你不會再見他了?”文意點了點頭,許陸離把吊墜裝進了包里:“我會交給他的。”我看着這兩個人,搖了搖頭。
婚紗照拍好了,三天後就是婚禮,言清從床上坐起來,隨意套了件衣服。一雙玉臂從後面攬住了他的腰,一道柔聲響起:“你願意娶我嗎?”言清回過頭吻了吻文意的額頭:“十年前我就回答過你這個問題。”文意苦笑着鬆開手,是的,十年前,言清的父母用光明的未來誘惑着文意,文意問了言清同樣的問題,只要言清給出肯定的回答,那她會義無反顧的站在言清身旁,可是當時言清說的很明白:“我不會娶你,但是哪怕我結了婚,也會一直跟你在一起。”文意的愛情被一盆冷水澆滅,於是答應了言清的父母,隻身去了國外。
十年了,文意成為了一名出色的設計師,她帶着公司的初版方案來到南清集團。問了言清同樣的問題,言清看到文意,心裏還是悸動,但是他的答案還是沒變,兩人發生了爭吵,文意一怒之下扯下言清脖子上的吊墜,擲了出去。言清拾起了吊墜,一角已經摔壞,走到了文意身前,給她戴上在她耳邊輕言:“其實你早就知道我是南清集團的繼承人,當初也是故意接近我的不是嗎?”文意愣住了,他居然知道。沒錯,當初辦公室里的那個意外是自己故意的,本來杯子裏裝的是咖啡,可是文意不敢冒險,萬一真損壞了文件不是她能賠得起的,於是把咖啡換成了白水。文意做事情一直很完美,所以自那以後,幾乎不喝咖啡,只說自己不喜歡咖啡的味道,喝慣了白水。言清看着文意笑了笑:“你從剛開始就是圖財,下了這麼大一盤棋,知道我不會娶你之後就選擇帶着我父母給你的支票離開,現在我只不過是要結婚了,你何必生氣。”言清給文意整理好衣服:“我跟許陸離結婚後,手中的財力會遠遠比現在多,要不要留在我身邊,你自己決定,不着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訴我。”言清坐回到椅子上,文意回想起以前的事,自己設計不假,離開他也不假,可對他的感情是真的,只要他給出肯定的回答,自己當初絕不會離開,文意嘆了口氣:“你真要娶她?”言清沒有抬頭,只嗯了一聲。
文意看着穿好衣服的言清,想到那天在咖啡店裏跟許陸離的談話,搖了搖頭。文意讓許陸離把吊墜帶給言清的時候賭了一把,如果許陸離沒把吊墜給他,那自己就此做罷,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他們眼前,可是許陸離還是遵守了承諾,把吊墜給了言清,言清看到吊墜,明白文意已經答應了留在他的身邊。言清把吊墜戴上,放進了衣服里,回到床邊親吻了文意的額頭:“明天見。”說完便準備離去,卻被文意叫住:“言清?你願意娶我嗎?”言清溫柔地笑了笑:“我要娶的人叫許陸離。”早就知道言清的答案,文意點了點頭。
婚禮上,言清和許陸離說著你願意我願意的誓言,坐在下面的許董事長笑開了花,眼神里透出一絲狡黠。六年前,南清集團瀕臨破產,許董事長本想趁着機會吞併了南清,沒想到言清卻硬生生地挺了下去,沒辦法,這隻老狐狸只能笑呵呵地做了順水人情。現在言清已經跟自己的女兒結婚,他真以為自己的女兒是個天真爛漫只知道迷戀他的小姑娘嗎?南清集團遲早會被許氏集團收至麾下。
我看着許董事長的眼神,感應到他的想法並不難,穿着潔白婚紗的許陸離一臉幸福,可她的眼神卻跟她的父親一摸一樣。我搖了搖頭,聽着言清的心聲,自從言清父母離世,南清集團再也不復輝煌,一年前公司內部虧損嚴重,就在這個時候言清發現了許董事長想要聯姻的心思,於是順水推舟,跟許陸離在一起。現在在外人看起來強強聯合,南清集團的股票一路瘋漲,有了許氏集團的支持,南清集團也得到了新一輪融資,危機已解。現在只要一步步吞併許氏集團,南清就能屹立不倒,自己父母的仇也算是可以報了,許伯伯?殺人兇手罷了。
“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貧窮還是富有,你都願意照顧她陪伴她,言清先生,你願意娶許陸離小姐作為你的妻子嗎?”司儀念着稿子,言清看向許陸離,笑得很深情,眼神卻變幻莫測:“我願意。”
------題外話------
寫了總裁,主角卻不一定是總裁